第235页
他们细细算了下日子,孩子本是在三天前便应该破壳而出。 柳长宁与裴子渊做了十足的准备,却没成想,大白蛋没有丝毫动静。 随着时日拖延,裴子渊无端焦虑起来,盯着蛋三日,不眠不休,修士虽用不着休息,但此番也是心力憔悴。 柳长宁于心不忍,百般哄劝,才令他小睡了一会儿。 这日的雪下的很大,屋外银装素裹。屋内温暖如春。 裴子渊睡得却不安生,他做了个梦。 那是同样的雪天,一座寺庙,庙宇中,一身着白衣的女子圈住一红衣男子的腰。 男子伸手抚向女子脂玉一般的脸,低声道:“妻主给我一个孩儿可好?” 半坐在床榻上的女子迎着他清澈的目光,张了张嘴。 沉默蔓延。 她反手扣住他的手指,五指头交握,满面愧色:“子渊,三世苦果换一世圆满。这一世你我二人生死与共可好?孩儿……我……总归是要许你的。” 梦境中的女子侧过头,裴子渊看清了她的面容,熟悉的脸,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气息。 脑海中嗡嗡作响,记忆碎片纷至沓来,四世痴缠,梦境里历历在目。 醒来的那刻,炭火燃烧正旺,白衣胜雪的女子蹲在大白蛋身边,她眸色幽邃,低声与蛋说这话:“我是你母亲,这一世,我、他、你,才是圆满。” 两行清泪顺着裴子渊的脸颊淌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跌跌撞撞的起身,赤着脚将那看似身形并不挺阔的女子抱入怀中。 “多睡会儿,蛋我看着。” 她反手抱住他,忽然视线下移,触及他光果的脚,轻斥道:“如何光着脚下地,如此大的人,也不懂爱惜自己。” 她说完便要起身,为他取来绣鞋。 却不料身子被他死死拥在怀中,柳长宁挑眉,裴子渊很少会满是依恋的拥着她。 这一世的裴老祖性格更为要强,即使欢,爱时,将他要狠了,他也从未露出丝毫软弱。 可是这一刻,他身周笼罩着一层道不清的柔软。 手指扣在她的腰间,仿佛要相融于她的骨血。 心底诧异,柳长宁张了张嘴正欲询问,整个人天旋地转,被他强行放倒在大白蛋所在白玉塌上。 她弯了弯唇,伸手抚上他如墨的眼,薄唇动了动:“子渊……” 身上的男子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唇一寸寸凑近,辗转研磨。 良久,周边的空气升温,柳长宁耳边传来一声沉郁的呼唤:“妻主,叫我阿邵!” 柳长宁半垂的眼皮倏然掀开,她定定的凝着他的眼,他冲着她慵懒的勾唇。一双手慢条斯理的扯开她的裹胸,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失去理智前,柳长宁咬住他修长白皙的脖颈。 —以下省略— 蛋被压碎的那一刻,两人贴合的身子俱是一顿。 一个浑身泛红的婴儿,从蛋壳中探出了脑袋。 他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柳长宁与裴子渊身上来回转动,尽管知道刚出生的婴孩儿,无法看清外物。 被孩子注视的羞耻感,令裴子渊颤颤巍巍,心尖跳动。 柳诞生日记 我叫柳诞生,因为从蛋里破壳而出,母亲嫌起名麻烦,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妥帖(并不)的名字。 我继承了爹亲上古朱雀血脉,天生灵识。 出生那日,视力模糊不清,可是我的感官却比旁人灵敏。 我的母亲和我的爹亲,呵……对我做了少儿不宜的事情。 罢了,这对妻夫原本就是没羞没臊恩爱,对旁人视若无睹。 从小我就知道,忍耐是一个修士飞升的基本素养。 我一百岁那年,刚刚迈入化神期,那对没有责任心的妻夫终于放心双双渡劫飞升了。 母亲走的时候,一本正经为我传授渡劫心得,一只手已经爬上了我父亲峰腰上。 呵!女人的孽性,当然我虽是女子,却绝不会如我母亲那般……如狼似虎。 飞升前父亲面上尚有些动容,想要上前抱抱我,却被母亲吃味的拦住。这对妻夫眉来眼去对峙后,给我留了一堆天材地宝,仙器丹药。双双离去。 被这对妻夫教导(折磨)后,我立誓,以后定要找个比我爹亲更美的男子,在这两个为老不尊的爹娘面前,好生秀一把恩爱。 只可惜,再过一月我也将渡劫了。比爹亲美的男子,便仿佛人间绝迹。 人生艰难。 哦,还有更艰难的事情,再过一月,我又将整日面对那对没羞没臊的妻夫恩爱。 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