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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举着那枝花1

    病例002

    -我还举着那枝花-

    “少年才不要日复一日,少年要机锋,要胜敌,要漂亮又永恒的誓言主要是漂亮,要也只要电影里使人哭的那一句词。”

    也不知幸还是不幸,我跟康诚皆是此般。

    我俩的爱情,说一见钟情过于浪漫,算得上棋逢敌手,却又多了点宿命味。

    点点滴滴拼凑起来的日日月月,回首看来,已是我生命中的惊天动地。

    人脑实验室女魔王VS神外科唐僧rou

    第一人称,琐碎清水,聊点爱情故事

    2.1

    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康诚,是我回过头的那一瞬间。

    我从博物馆出来,举着伞正要迈入雨中,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喊“小姐!你没拿错你的伞吧?”

    曾经在博物馆拿错过一次伞就被人指责“顺手牵羊”的我对此敏感至极,我不悦地转头,对上一个全身上下运动装的男生,宽大的黑色条纹棒球衣,及膝运动短裤,鞋子没注意,但他带了一个黑色护腕。

    打住,我可不是这样一见钟情喜欢上康诚的。

    这个一眼看得出精壮健康,肌rou却并非十分壮硕的男生,不,应该是个富含少年气的男人手举在半空中,小幅度对我晃晃:“嗨,我们的伞是一样的!”

    他示意我看他另一只手中纯黑木头柄的雨伞。

    “不一样的,”我给他看捏在手心的伞穗,“我的有这个。”

    一个小巧的中国结展示在我手心,他的表情有些叹为观止,我不悦的神情早已收敛,以客气的假笑收尾:“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他愣了一下,抬手做“请”的手势,绅士又谦卑。

    我走了几步听到他追上来的脚步声,踩水的步姿带着刻意地约束,他在雨里跟我对话:“为什么会想到用这么特别的标识呢?”

    我留意着脚下的水坑:“因为之前拿错过伞,真的被误会过。”

    “误会?这种事不是说清楚换回来就解决了吗?”他对这件事有些执着地疑惑。

    “因为我把伞还回去的时候没有去找伞桶里属于我的一样的伞,人家以为我是空手套白狼,拿了就走。”我顿了下,“实际上我意识到应该是我mama拿走,她先去外面等我了。这点我无法向对方及时证明。”

    “所以你才会在伞上挂中国结!这样就绝对不会认错了。”他的伞快把水滴到我肩膀了,我离他远了几步,他像是丝毫没察觉到般继续问:“那是在这座博物馆发生的吗?”

    我摇头:“当然不是,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博物馆。”

    他轻呼了一口气,“那可真是幸运。”

    我挑眉。

    “我指,我们没有发生误会。”他笑开,“因为这所博物馆很值得再来第二次。”

    我也将提及往昔的坏心绪一扫而空,“是啊。”

    到了门口,我要往左去坐公车,他似乎要往右,分道扬镳前他说:“但我还是得跟你道歉,希望我刚刚的举动没有影响到你的心情。”

    如此修养的男人,我怎么忍心责怪?

    我微笑跟他道别,转身离去。

    很久很久以后,那个叫康诚的男人才告诉我,他是在博物馆里时,看到我伫立在他最爱的那副字画前细细观摩,才起了搭讪的念头。

    馆内宁静不适合攀谈,馆外是在落雨的天气,他说他莫名坚定自己有机会开口。

    “虽然真的很幸运我们的伞长得很像,但我触动你伤心事的行为现在回忆起来真是太白痴了。”

    “才没有白痴,”我亲亲他的嘴唇安抚,“但你居然是因着一幅画才对我一见钟情的。”

    “好吧,那我纠正一下,我是看到一位长相甚是惊为天人的绝世大美女立在我最爱的字画前,心想我们连品味都是如此相投,理应是命中注定,这才起了贪念搭讪……”

    “太夸张了啊!”我听他胡扯,耳根子都泛红,“是哪一幅字画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只记得后来那个站在画前的人,成为了我最爱的人。”康诚笃定地与我谈笑,“那你呢?有没有对我一见钟情?”

    我不老实地摇头。

    我才不要告诉他呢,那天分道扬镳后,我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在雨帘中撑伞的背影挺拔又凛然。

    我喜欢他跟我说话的感觉,尊重又磊落,也喜欢他举着伞时不时想要靠近我,笑容明朗又辉煌。这么倜傥的男人,怎么不叫人期盼能与他再次重逢?

    如果这种跃跃欲试的期待感就能归诸于一见钟情,那么我不妨大胆承认,这个男人从我见他第一面,就很值得。

    没什么风花雪月的开端,我听说时间加上人就等于缘分,那么我愿意相信时间将给出的答案,会是我期待的那一个。

    叁个月后,我跟康诚重逢在长庚医院的神经内科会诊室。

    他迟到了。

    原因是他今天预约的病人中有两个人都迟到了,按照医院的规定他必须看完所有的病号才能下班,所以我们这个安排在他下班时间的group  meeting,只有他一个人晚点。

    “真是不好意思。”他的白大褂没扣上,坐下时衣袂卷起一阵风,他拉近座椅的同时看向我,眸光中的不淡定与惊喜一目了然,“嗨?”

    “康诚医生,这位是竹大人脑实验室的研究生澹台姝小姐,是我们这次影像重建与后处理方面合作的专家。”主座的神内科主任为我跟康诚作介绍,“小姝,这位就是我刚刚跟你提到,明天手术的康诚医生,他不是台湾人哦,但你听他说话是绝对听不出来的。”

    “那是哪里人啊?”我顺着主任的话调侃。

    “我在德国巴伐利亚州出生,勉强算是个德国人。”康诚这样解释。

    “Hallo~”我用我浅薄又蹩脚的德语跟他打招呼。

    他意外地回了我一句“Ich  bin  褚康诚。”

    原来他姓褚。

    会议结束后,我正关机笔电,康诚终于有机会跟我聊天:“你居然姓澹台!我知道孔子的徒弟就有一位姓澹台。”

    “你国学功底不错嘛,居然知道我祖先澹台灭明。”

    “酷!”

    我收拾完东西,刚要起身,就听到他说:“我请你吃晚餐可以吗?”

    “?”

    康诚复述:“我想请你吃晚餐,如果你方便的话……顺便跟你请教明天手术病人T1W  thin  cut的影像。”

    我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并不只是明天要跟着VS(主治医师)上台的R(住院医师)而已,少见多怪地问:“明天的epilepsy(癫痫)是你主刀吗?”

    “对,给一个20岁的青年。”

    看着他压力倍儿大的模样,我自然是满口答应。

    其实我们做的研究主要就是方便神内科医师对罹患癫痫的病人下诊断,方便神外科医师在手术中准确定位病灶区块。

    基本上我提供的后处理影像,临床医师判读成功率都是100%,所以在医院负一楼的美食广场挑餐厅的时候,我都在思考康诚到底是真的要跟我请教影像,还是假借此名义靠近我。

    “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康诚显然很受欢迎,一路上都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我兀自走开去看菜单,他很快追上来询问我。

    “我吃这个就好。”我指了指墙上画的馄饨面。

    康诚拿出自己的饭卡,“两碗馄饨面内用,谢谢。”

    吃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康诚是既要跟我讨论影像,又想要多跟我待会儿。

    瞧瞧他问的问题:“那为什么非要用T1W  thin  cut的影像做fusion(融合)呢?”

    “为了解析度。”怕他听不懂解析度是什么,我还要解释,“就是为了你们判读的时候影像更清晰。”

    我心里想的却是,你这么一位神经外科年轻有为的VS,怎么可能不知道MRI这些基础应用。

    “用CT成像的话解析度会更好吧?”

    “对,但一般脑部CT都会做成3D的CTA血管影像,没有办法跟2D的PET影像做fusion。”我想了下,突然意识到,“不是,PET-CT可以直接脑部成像了!”

    瞥到他憋笑的嘴角,我有点无语,这人还真是没话找话。

    “你本科是放射的对吧?”

    “嗯,岛内读的本科。”

    “怪不得对这里这么熟,说话也像个台湾人。”

    “论起说话,我们俩彼此彼此吧。”毕竟初次见面那回,我们双方都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外籍身份。

    “你一直呆在北部吗?”

    “也没有,我也是考上竹大后才来的北部,不然我都呆在中部的山坳坳里。”怕他没听懂“山坳坳”的意思,我又换了个词。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一问一答,吃完了整顿晚餐。

    康诚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他说他只要回忆起我们吃的第一顿饭,就是馄饨面两碗。

    还有喋喋不休的他自己,跟那颗跳得飞快的心。

    他好傻,居然不知道自己没话找话时的模样——特别迷人可爱。

    来自广坤的留言:

    我不管作收破不破百了,放飞练笔之作!

    都别急!我怕你们爱起这对来比现在的广坤还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