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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裴明礼的心目中,江以宁自从升上玉清境后,不管是接管了幻境阁,还是在处理宗门交代的任务也会拒绝等事情上,她的所作所为相较于从前已然是“叛逆”的。 这群人在愕然之后,却不会像从前那般动不动便拿辈分、规矩、宗门的训言来压她。一来是压不住,二来是她的实力大为提升,令许多人都开始忌惮,对她的态度也是十分慎重。 他们甚至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她的不是,只能在私底下,如这种会议上发发牢sao。他敢保证,江以宁若出现在这儿,那位管事必然会将这些话给吞回去。 倒是千屈荣面色如常,全程不发一言。可裴明礼想,他应该才是最生气的那个,没看见他椅子下的石砖都裂开了嘛?! 不过他觉得不管是千屈荣,还是宗门,甚至是自己,都是活该的。当年他虽然没有做什么,但袖手旁观的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无法将自己摘出去。 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都失去了江以宁的信任,她不再信任他们,所以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是半点也不打算跟宗门商议。 “你都回来这么多天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要不是这事传到了弟子的耳中,我们怕是都还不知道。”裴明礼跟江以宁说。 江以宁不带半点惭愧地道:“忘了。” 裴明礼本不信,但想到这事连十三都不清楚,她总不至于故意瞒着感情深厚的师姐,所以他又信了。 “宗门有些声音认为此事须得还苏先归一个清白。但也有人认为,虽然证明了邪香是陈贯仲搞的鬼,那陈贯仲死有余辜。可杨演之死,以及苏先归与九魔将的月下笛往来密切之事证据确凿……” 万峰阁因前任掌门合虚圣君之死,宗门蒙上巨大损失而对赤城尊主深恶痛绝,更是放言宗门上下与赤城尊主及其走狗不共戴天。所以苏先归跟魔修往来本来也不算什么事,可谁让这个魔修是赤城尊主的属下九魔将呢! 所以千屈荣能一直不道歉,正是因为有此底气在,谁也不能说他做错了。他这么做都是有历史缘故在的。 江以宁见这群人仍旧死性不改,为了自己的面子而四处找借口,心下冷笑,却并不打算在裴明礼面前抨击他们什么。 这时候,裴明礼听见她问了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苏五嘉表现如何?” 提到这新收的弟子,裴明礼的脸上带了微笑:“他的资质确实不错,悟性也好,最主要的是肯吃苦,知道自己起步晚,所以每日起早贪黑地修行,比其余弟子要努力。眼下已经引气入体了,相信不用多久,便能晋级凤初境。” 他顿了下,“你对他这般关心,他若是不知情,且什么都没做,这有些说不过去。改日我让他去拜见一下你。” “不必。”江以宁冷淡地拒绝。她不过是简单地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好让苏先归安心罢了,除此之外,她并不想和对方有太多的往来。 裴明礼见她态度坚决,也没有多言,而刚才的话题也因此揭了过去。 江以宁本想探望完女弟子后便夜探邢天阁,但因账簿之事,她还是被宗门的管事找了去。一群管事好言相劝,希望她交出账簿,这件事由宗门出面处理。 江以宁道:“这是陈家的事,怎好劳烦宗门?不必了。” 众管事一噎,脸上有怒气,但未敢发作。 江以宁手上的账簿是从明光楼的孟昶那儿得到的,上面除了有陈贯仲收陵鱼丹制作邪香的证据之外,还有一些牵涉到明光楼、魔修的买卖,因此拿到这本账簿,他们就可以顺着它往下查,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所以除了陈家想要拿到账簿之外,很多势力都想拿到。 江以宁对别的买卖并不感兴趣,但并不代表她会将这本账簿交出去。它就像是鱼饵,她不吃,但她却能用来钓鱼。 处理完这些事,她才回到洞府去。隔得老远,她就听见了青木那鹅叫一般的笑声。 江以宁:“……” 身为一只尘灵鸟,开了灵智学会了说人话没什么,但它却是越发忘记自己本体是什么了。不用思考,它之所以发出这种笑声,肯定是跟某人学的。 她走了过去。能听见笑声说明那儿的结界已经撤去了,苏先归还有闲工夫跟青木逗趣,想来是那些书都看完了。 青木在她进来的时候,像被掐住了脖子似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 察觉到它的异样,苏先归往门口看去,果然见江以宁回来了。 她横躺在床上,脑袋从外沿伸出倒垂着,她举着一本书看着,另外脚还踩在墙上,裙子往下滑,露出了底下的亵裤。形象一言难尽。 江以宁没去抓她的形象问题,视线从那大半截大腿上飘过,问她:“脖子不酸,脑袋不晕?” 苏先归:“……,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开始犯晕了。快扶我起来!” 江以宁看见她佯装不经意地将手里的书搁到书堆里去,便走过去在床沿处坐下,依言将她的脑袋托起来。又瞥了眼双腿:“不怕着凉?” 苏先归大概也意识到内裤被看见了,她的老脸一红,翻个身,然后借此机会将脑袋枕在江以宁的腿上,又缠着她的腰:“我怕,所以你要给我取暖吗?” 江以宁面不改色地替她将裙摆扯好,又顺手抄起那本书,问青木:“方才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