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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方面越是无能,便越想证明……”她颤抖着支撑起身体,口齿含糊地道,“荀简,我的眼光果然没错,你就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连个小人也算不上。 你以为你掀起的这场叛乱会给大炎造成什么后患吗?我告诉你,什么都不会。 江南的毒瘤就此拔除,阵痛过后百姓会更加富庶,而你,不会在史书里留下任何记载。” 她说着环视了一眼甲板上狼狈不堪却虎视眈眈的叛军,虽然匍匐在地,但仿佛仍旧高高在上。 “你们也是一样。” 柳容止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惧意,然而只有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害怕了。 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在口中藏了剧毒,打算一旦时机成熟便自尽身亡。 可荀简给她喂了噬心蛊,蛊毒能让人在濒死的状态中活一旬甚至一月之久,体会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就算寻死,荀简依然能够羞辱她,只有这一点,柳容止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因为,她不想让沈云破知道这样的自己。 可是,此时此刻,她不允许自己表现出软弱,身为炎朝长公主,在面对这样的乌合之众之时,她必须把尊严与体面保留到最后。 众人似乎真的被她的气势震慑,一时不敢直视她的目光,荀简怕柳容止扰乱军心,高声道:“都愣着做什么?来人,先把这女人和姚彦一起关到船舱中。等你们吃好歇好,就让你们用高贵的长公主开开荤。” 保暖才能思□□,此时所有人都还饥肠辘辘狼狈不堪,三艘船只才起航不久,必须检查船体和食物的情况,所有人都还处于紧张戒备的状态,就算荀简再怎么着急想羞辱柳容止,也怕这是分散注意会被人乘虚而入。 荀简看着被狼狈架起的两人,大笑道:“姚将军,你若是肯真心臣服于我,可先行享受长公主,怎么样,我够有诚意吧?” 两人受噬心蛊折磨得奄奄一息,被一起扔进了船舱之中。 最终还是体魄比较强健的姚彦先恢复过来,强撑着照料柳容止。 “殿下,我没想到他竟还有这种歹毒的药。” 两人所处船舱是位于甲板之上的杂物间,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型杂物以外,并可以用来休憩的场所。舱壁四面漏风,除了门以外只有两个小窗。 柳容止依靠在舱壁上,闭着眼气息微弱:“无妨,不过是换种死法罢了。” “殿下……” “姚彦,荀简为何还要带着你?” 姚彦显然是阶下囚,但荀简抛弃了那么多手下也要带着他,显然是因为他还有用处。 “荀简想要逃去东瀛,需要我这样会打仗的人。” “你因为蛊毒所以听命于他吗?” 姚彦沉默半晌,而后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你的儿子?” “我姚家愧对大炎,我会亲手处置那个不肖子的。” 柳容止思考片刻后问道:“当初是白严对你夫人下了噬心蛊,以此威胁你,对吗?” 姚彦羞愧地跪趴在地:“罪臣罪该万死。” “就算万死又有何用?”柳容止并无埋怨之意,“荀简如此丧心病狂,一开始撤退时却并未疯狂地掠杀无辜,是你稳住了他吧?” “罪臣不敢邀功,若非罪臣,殿下也不会身处如此险境。” “镇中能活下那些百姓,也是你的建议吧?” “殿下,请您不要再说了。” 柳容止轻轻叹息道:“姚彦,功过不能相抵,即便是我也无法赦免你的罪责。” “微臣明白……” “但你的小儿子,元望会好好待他的。” 姚彦痛哭流涕,无法言语,只向着柳容止不断地磕头。 柳容止微微睁开双眼,颤抖地抬起手腕:“你附耳过来,我有话要交代你。” 姚彦犹豫片刻,直起身凑到柳容止身边。 “我知道你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先做一件事……” 柳容止细致地交代了一遍,姚彦已经是惊愕惶恐地睁大了双眼,连连摇头,“不不不,殿下,万万不可,不行……罪臣、罪臣……不能如此羞辱殿下……” “只是让你做戏……你难道想要本宫真的被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羞辱吗?” “可是、可是……事情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您还能有活路。我去和荀简交易,我——” “不,姚彦,你是我大炎的将军,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这帮乱臣贼子谈条件?” 柳容止的声音虽轻,却威严十足,“死是最简单的事,切记,你一定要将我抛进江中。” 姚彦眼眶发红,思索良久、良久才终于点了点头。 荀简坐在房间正在吃着食物,他的身边坐着李宣,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怎么,你对我的决定有意见?” “大人,您怎么能让我父亲去和那蛇蝎女人……”李宣忿忿道,“我父亲对母亲情深义重,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呵呵,看来姚小将还是不明白曾经多少人爱慕长公主,也不明白你父亲对长公主究竟有多倾慕。” 荀简轻轻抿了一口酒,“就算只是为了保住柳容止,他也会做的。” “大人!” 李宣面露怒意,荀简却轻笑道:“我现在还留着你父亲是因为你,东瀛那种地方,凭借咱们两人就足以征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