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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胭脂在无妄身边,她也不用怕无妄将来冲动行事,惹出祸端了。 景城见柳容止这几日眉宇间的愁容一扫而过,心中十分讶异。 不过事关沈错的事,柳容止没打算说,她也就没打算问了。 只要姑姑能开心起来,不管原因是什么都没关系。 景城正自欣慰,却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了随行锦衣卫的声音。 以两人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就住在沈错这里。 除了一路随行的锦衣卫轮流守夜以外,住宅周边还经常有官兵巡逻。 “姑姑,我先出去看看。” 柳容止多日以来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不过当听到锦衣卫有事禀报时,从早上开始的那份不安也随之扩大。 “嗯,你去吧。” 景城一出门便看到一名锦衣卫校尉低头站在门边,低声问道:“飞玄,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劫持了胭脂,郡主正在追击,大半个严州城都陷入了混乱。” 名叫飞玄的校尉正是当初胭脂遇到的镇抚使,这次景城与柳容止的安全由他全权负责。 他将今日之事详略得当地向景城一一汇报,景城听后脸上已没了血色。 “沈错现在何处?” “据说追着上了一搜快船,看方向是往禹州去了,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景城凝神思考了片刻,对飞玄道:“你现在就去州府,问知府要一队官兵。从现在起加强巡逻和守卫,在沈错回来之前不准休息。” 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关键,然而在飞玄领命之前,房内却传出了柳容止的声音。 “不,你让锦衣卫去帮知府维持城内的秩序。” “姑姑!” 景城回头一看,之间柳容止正推着轮椅行进到门边。 “如今城中混乱,府衙兵力不足,不能再抽调他们的人手。飞玄去借兵,在此之前你们都先去帮知府维持秩序。” “可是——” “景城,派兵加强这里的守备不过是多此一举。你问飞玄,那劫持胭脂的人武功如何。” 景城看向飞玄,飞玄低头惭愧道:“我等不及万一,百姓更是以为天人斗法,着实不是人力能及。” 飞玄乃乾正派出身,武功相较于一般锦衣卫已算出挑,然而连他都这样说,可见对方是真的难以应付。 “以无妄的武功都拿他们无可奈何,即便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用再多的护卫都无济于事,不如让飞玄他们去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姑姑,您怎么说得像是放弃了一般?这帮贼人就算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可能在白□□动,表姐武功高强,只要在入夜之前赶回来,您就安全了。” 柳容止叹了口气:“如果对方的目标不是我,这样便是浪费兵力,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我,那就只能寄希望无妄能尽快赶回来,你们留在这里又有何用?” 柳容止说着顿了一顿,指尖敲了敲坐下的轮椅:“再说了,光靠他人又怎么能保护自己的安全?” 景城呼吸一滞。 柳容止看向她,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景城,别忘了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你现在就启程与锦衣卫一块儿去衙门坐镇,至于我……让沈丙留下就可以了。” “姑姑,至少让我陪着你。” “你陪着我又有什么用?去做你该做的事。”柳容止态度坚决,“现在摆在你眼前的事实是百姓正在受苦,而那些可能针对我的危险仍只是猜测,如何选择不用我多说了吧?” “姑姑……” “而且,反倒是把人都撤了,唱出空城计,对方可能还不敢贸然行动呢。” 这番话自然只是安慰景城的,但柳容止有着绝对的权威,就算景城心中不愿,也只能听命。 “你让无妄的那些掌柜也先回去,现在城中混乱,他们肯定想回家中看看。” 景城知道她是不想连累无辜,眼眶已然发红:“姑姑,您何必如此?” “不是我何必如此,是我必须如此。白严对朝廷和百姓来说都是隐患,云破也一定不希望他再继续为害百姓。” 柳容止抬头望向远处渐渐开始聚集阴云的天空,轻声道:“今夜,怕是要下雨了。” 解语匆匆回到房间,一开门便看到沈云破坐在窗边,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出神。 “教主,公主带着锦衣卫离开了。” 沈云破仍望着窗外,点头道:“我知道,他们去衙门了。” “可长公主还在杂货铺。” 沈云破微微一笑:“是她会做的选择,只是不知道她留了什么底牌。” “您是说长公主做好打算独自面对白严吗?” “她没有选择,从白云山庄近期的行为来看,他们的行动已经越来越疯狂。 白严已经意识到我哥哥的那个愿望有多不切实际,所以现在选择了更为实际且可行的行动。” 沈云破说到此处终于转头看向了解语,向来云淡风轻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悲哀的神色:“解语,我们这些人心中都有执念。容止、弄影、白严、沈铮…… 包括我,我们都被那些往事束缚着。豁达二字说来容易,可人有七情六欲,注定逃不过人生七苦。 所以我希望至少你们这些晚辈不要再延续我们这代人的悲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