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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闻识这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榜首之时, 看榜的举子们大多都是惊讶不已。 只有一些出身凉州的举人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因为这就是他们这一届乡试的解元。 他们完全能够理解其他人的感受, 因为当时这个名字也是如此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乡试的榜首。 连中解元、会元,若是能再由圣上钦点, 高中状元,那就是三元及第了。 而原本呼声颇高的张文斌, 赫然位于第二。 无论之前再如何低调, 闻识在长公主府修书的事还是不胫而走。 她所参与修编的书籍突然身价大涨,之前从县试到会试的答卷也被挖出,众人这才发现, 她还连中过小三元。 若是被点中状元可不仅仅是三元及第,而是六元及第。 不仅是本朝, 纵观历朝历代,至今也只出过一位六元及第的状元。 更何况闻识年仅双十还是一名女子,若当真连中六元,不说后无来者那也绝对是前无古人。 扶风郡主的事一下就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闻识代替沈错成为了这帮读书人口中新的谈资。 就连当今圣上看了闻识的卷子后都特地派人来询问柳容止, 求才若渴之心溢于言表。 毫无意外的, 闻识在殿试之中被圣上钦点为状元, 原本因闻识出自长公主府,而私心认为她名不符实的人在看到她的文章之后也都纷纷闭了嘴。 这其中转变最大的当属张文斌,在见识过闻识本人以及她的文章之后,这位久负盛名的才子即刻抛弃了之前的不平怨愤,转而开始频频向闻识发出邀请。 两人位列一甲,直入翰林院,闻识为翰林院修撰,张文斌则为翰林院编修,算是同僚。 闻识虽不过是从六品之职,但到底是朝廷命官,再住长公主府便有些不合适了。 不过这件事没等他人提起,柳容止早已给闻识安排了一座府邸。 不住在长公主府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便是多了些自由,坏处则是不能每日见到沈错、解语她们,还有不堪张文斌的sao扰。 她当初向解语提议的事,并未收到明确的答复。因为她无法回答解语问出的那个问题,这件事似乎也没有了下文。 当然,现在因为沈错在京,就算解语当时答应了她,也不可能此时随她一同离开长公主府。 闻识十分忧愁,一回想起当时解语问的话,便有些后悔自己说出那个提议。她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过,这也很有可能是她的错觉。因为虽说住到了别处,但她仍有很多机会见到解语,沈错每隔几日便要到她这里坐一坐,休沐日更是会待上大半天。 解语自然也跟着一块儿来,对她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 当然,相较于沈错正在谋划的大事,她的这些烦恼微不足道。 虽对使用□□有一些顾虑,但自小在天明教长大的她。 对于炸炎朝龙脉一事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积极为沈错出谋划策。 闻识在翰林院任职,品级虽低,但翰林学士的身份尊贵。 她又是大炎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状元,时常有面圣的机会,也能接触到不少重要的政务,对于此事的助力极大。 沈错一边谋划着如何营救姑姑,一边等待着司命的消息。 钦天监已经上表,今年炎京附近很可能发生地动之灾。 然而这一切都是依据司命的推演所得,并无实际证据,端看皇上有多信任她。 皇帝有多信任司命,沈错不知道,但她绝对相信司命所言。 因此不仅准备着营救沈云破的计划,也时刻防范着即将到来的灾祸。 “这种时候,霍紫苏那一家子来京凑什么热闹?”沈错将手中的飞鸽传书捏成一团,捶了一下桌子,气恼道,“霍鸣英那家伙的武功虽远不及姑姑,但江湖经验丰富,论难缠也数一数二。 若是母亲让他进京防备我们,这件事恐怕要麻烦许多。” 沈错在此事上的优势,一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二是无论自己还是手下的人,武功普遍都在对方之上。 然而霍鸣英的到来不仅会抹消她的第二个优势,若这是柳容止的意思,那么很可能所谓的第一个优势也不复存在。 可沈错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她细细想了一遍,又觉得自己应该没留下什么线索,毕竟柳容止的态度也一切正常。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柳容止打算防患于未然。 沈错自然希望是前者,却不得不提防后一种可能。 “少主,我看不必过分担忧。霍掌门原本便每年都要进京面圣一次,只不过这次带了家人一起。 我听说霍姑娘去年为您庆生,或许她来京是想见见您。” 解语在一旁安慰,沈错却冷哼道:“哼,不过是她死皮赖脸地要来,我又恰好无聊才叫他们来凑个热闹而已。我与她又不熟,她来见我做什么?” “自然是少主魅力过人,让人念念不忘。” 解语意有所指,沈错原是想不到这一处的,奈何来京之后几次三番地接触了这些事,此时一听解语的话,不禁瞪大了双眼。 “你是说霍紫苏、霍紫苏她觊觎、觊觎……” “少主,我不知霍姑娘是如何看待您的,但我觉得就算只是对朋友的情谊,她也十分看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