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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所谓的天纵奇才,事实上都是经此后天洗练而成。 因刚出生的婴儿体内没有浊气,因而不会与先天一炁相斥,真气即刻开始自行流转,沈错这才说自己在睁眼之前便已在修习武功。 然天罡真气对婴儿来说是福,对普通人,尤其是有内力的人来说却是十足的祸事。 正道人士几乎不敢与沈云破以及沈错正面交锋,其最大的一个原因便是,天罡真气所造成的内伤不可治愈。 二十多年前,沈氏兄妹曾以一招「微妙玄通」震撼武林。 此招恐怖之处不在于它即时的威力如何,而是它能将天罡真气神不知鬼不觉地种入对手体内。 中招者初始尚不觉如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的天罡真气会越来越强,不仅会吞噬内力,而且还会破坏经脉。 武功越是高强,微妙玄通的威力越是恐怖。当初多少天赋异禀的武林高手不得不因此自废武功,从此默默无闻,武林正道也由此衰弱了近二十年。 不过对于柳容止这种只知一些花拳绣腿的人而言,这一招倒没有那么可怕。只要能不动用内力,就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影响。 柳容止这一次会旧病复发,显然是因为激动之下动了内力。 “母亲应无大碍,我会根据太医所开的药方再为您开一贴互补的药。只是今后还需注意,不可再动内力。” 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自废内力,在沈错看来,就柳容止体内那一点可怜的内力,完全没有犹豫的必要,真不知为何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废除。 如今世上会使微妙玄通的就只有她与姑姑两人,能在不废除内力的情况下治愈此伤的也只有她与姑姑。 只不过治愈过程极其麻烦,沈错一点儿也不想惹麻烦上身—— 为母亲那一点可怜的内力,也没有麻烦的必要,还不如废除内力快一些。 柳容止收回手,对沈云破道:“我就说没事的,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那太医当初为我诊治也是说得这般含含糊糊,不清不楚,实在是让人难以信任倚仗。况且他不懂武功,还是让无妄为你看看才能放心。” 沈云破这几日都在陪柳容止养伤,沈错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能够见她,自然不遗余力地在柳容止面前卖好。 “姑姑说的是,母亲身体重要,不能马虎。” “只不过是年纪大了,大家都爱瞎紧张而已……” 三人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会儿话,气氛看起来颇为融洽。 沈云破适时从手边的几上拿起一直放置其上的一管玉箫递给沈错,笑道:“我原想再为你做个匣子,只是时间来不及了。你拿去自己配一个,平日不要吝惜使用。” 沈错信息地接到手中,一边连声感恩赞叹,一边仔细端详了一番。 “我也有许多字画和小玩意儿要送给姑姑,还请母亲派人去我院子里搬过来。” “我知道了……”柳容止似已有些疲惫,眼睛半阖,声音渐次地弱了下去,“再有五日便是年夜,你随我进宫见见你舅舅和外祖母吧。” 沈错一愣,下意识便想拒绝。 皇室中人,她除了景城以外便只见过那位皇帝舅舅。至于皇宫,过去为了玩倒是偷偷进去逛过几回,但还从未光明正大地进去过。 说实话,即便已经过了两年多,她心中仍未把自己当作是柳容止的女儿,更从未想过要和皇室扯上关系。 之前见景城只能算是一个意外,她可从没想过还要去见什么太后。 “一定要去吗?”沈错满脸别扭,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情愿,“我又不懂礼仪,也不擅与人交往,之前还惹恼了你的那个侄女,万一太后被我气到了该怎么办?” 为了避免进宫,沈错甚至不惜贬低自己,倒叫柳容止觉得有几分好笑。 “你既然知道到时候就收敛一些,你外祖母对小辈宽厚,不会真的动怒的。再说还有你舅舅在,你怕什么?” 柳容止的语气虽然温柔,但其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沈错噘嘴哼了几声,到底是没再反抗。 “那姑姑也去吗?” “嗯……” “那好吧……”能与姑姑一起过年夜,在哪里都没关系了。 沈错见柳容止一脸疲态,主动告退,“母亲乏了,错儿先行告退。这几日若没其他事,我想在京城逛一逛,还请母亲应允。” “只是出去玩一玩罢了,不用经过我同意。只是近日天寒,你要注意保暖。” “是……” 沈错离开前偷望了沈云破一眼,见她也正望着自己,失落之情稍减。 在母亲面前,她就算想与姑姑多交流也不方便,能够见一面就已经满足了。 今日她要带胭脂几人外出,还需准备一番。 “太后真的要见无妄吗?” 沈云破目送沈错离开,转头再看,柳容止似已有一点睡意。 “嗯,母后其实一直很想见见错儿,正好错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想为错儿物色一门好的亲事。” 与其说沈错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如说已过了适婚年龄好几年。 大炎规定男子满十八岁,女子满十六岁方可成婚,但并不禁止提前定亲。 像景城这样的公主,十四岁以前便已订好了婚事,一般在十七八岁,最晚拖到二十岁便要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