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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又轻轻看了屠三一眼,问道:“你们真的是未时之前就到了?还是说……其实是入夜之后再入室行凶!” “我我我、我们没有入室行凶,还请县令老爷为我等伸冤啊。 我们当日去找二丫和虎子,结果、结果半道就被沈丁抓走了,是因为这样那些村民才没看到我们!” “半道被沈丁抓走?我们在此之前与你素不相识,他怎么能半道将你抓走? 又怎知你是来找二丫、虎子的?便你真是来找二丫和虎子,我既然没有亏待他俩,又何必惧怕你们来寻?你们句句自相矛盾,才是真正的血口喷人!” “还有,王庆发派了三人来我杂货铺,他们三日未归,你竟然也不曾报官,不曾派人来寻。若非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又为何如此?” “待到这三人回到你那,你心中有了定心丸,便要诬陷于我,是也不是? 尔等所谓不过是个财字,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记。当初我在茅山前村落户,你就派人来收过保护费。 我大炎子民除了缴付朝廷的赋税以外,何时还要交于他人钱财?魔教刚灭,你便想步此后尘,犯上作乱吗?” 王庆发殊不知这沈错不仅如此能言善道,而且武功高强胆大包天。 只以为她当日不敢打徐秀才,今日必也不敢在衙门闹事,哪里预料到她竟敢完全不顾朝廷威严。 “县令大人,这沈错强词夺理,藐视朝廷,还在衙门内暴力抗法,打伤衙役,实乃无恶不作,罪该万死。 我们不要再与她理论,茅山县府衙一百多衙役捕快,难道还真怕了她不成?她今日若真死硬到底,我们便将她就地正法!” 县令立时赞同,大叫道:“给我抓住沈错等人,若他们反抗,就地正法!” 他心中虽怕却也知道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冲锋陷阵的又不是他。 随着她一声令下,府衙外顿时冲进了密密麻麻的捕快、衙役,甚至还有狱卒,显然早就打算瓮中捉鳖。 外头的百姓看到这样的场景早已纷纷逃散,只敢远远观望,而沈错仍长身直立,从容不迫。 “二丫,捂住耳朵。” 二丫突然听到沈错如此低语,毫不犹豫地抓着弟弟一块儿捂住了双耳。 其余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沈错的用意,便听见她突然大喝一声。 顿时只觉胸口血气翻涌,耳鼻嗡嗡作响,离得近一些的人纷纷软倒在地,再起不能。 县令更是从椅子上翻倒,慌乱之中几次没爬得起身,最后抱头钻进了案几之下。 沈错哈哈大笑,手中不知何时已然捏着一块玉牌,高举头顶,朗声道:“佥都御史沈错在此,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只见玉牌之上刻有一「察」字,乃都察院官员所执令牌。 第29章 都察院主掌监察百官、巡视府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 由前代御史台更名而来。 统领都察院的长官为左、右都御史,下设副都御史、佥都御史。 地方再设监察御史, 巡按各省府、州、县, 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 监察御史不过正七品,与县令同品, 然沈错所说佥都御史乃正四品之职,本该在京监察各衙门行政事务。 别说徐秀才等人,便是县令也不曾见过如此高品级的官员。 他在官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 十分清楚都察院的职能, 此时已经吓得瘫软在地。 反倒是徐秀才此时全无退路, 大叫道:“不要被这沈错诓骗,左右佥都御史必在京中,怎么可能到我小小茅山县? 县令老爷,地方自有监察御史监督,这沈错不知内情便妄图冒充朝廷命官,罪该万死!” 若沈错真是佥都御史,处罚县令还得走正常的流程,但要他这小小师爷的性命, 简直易如反掌。 故而, 不管是真是假, 沈错都必须是假的。 县令陡然醒悟, 跟着大叫道:“给我就地扑杀,上弓?弩!” 然而他叫了半压根不敢有任何行动。 沈错听到徐秀才和县令的大叫,皱眉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奇怪道:“你一个县令便是没见过佥都御史,难道还没见过监察御史么?怎不识得都察院的令牌?” 她面露鄙夷,摇了摇头:“算了,多说无益,沈丁,将几个罪首给我绑了,其余人放下兵器。” 沈错威严天成,一众衙役捕快即便将信将疑,这时也早没了反抗之心,纷纷丢下兵器跪到在地。 沈丁从地上捡起被衙役丢下的绳索,将县令、徐秀才、王庆发几人捆了个严严实实。 至于王铁柱,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人事不省了,倒省了一些麻烦。 沈错慢慢走上县令原本坐着的位置,看着跪在堂下的几人,心里爽快极了。只不过爽快了没一会儿,她又犯起了难来。 外出之前,母亲给了她这块令牌,还在皇上那边讨了一个职务。 佥都御史原本只有左、右二职,她这是开恩另设的,行监察御史之职,担佥都御史之品。 母亲确实提过要她出来历练时顺便巡按江南,比起中原和北方,这里民俗习惯大有不同,且豪族林立,朝廷许多政策无法下达。 可是沈错对此毫无兴趣,只姑且带了令牌而已。 想她堂堂天明教少主,为何要为朝廷的事劳心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