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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得几个字。” 不知是不是沈葭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侯远山在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当她想要细看的时候却又无迹可寻。 沈葭觉得许是自己身子没修养好,眼花了。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沈葭笑着道:“远山哥饿了吧,你去打猎肯定很累,我去做饭给你吃。”她说着就要出门往灶房去。 侯远山见沈葭衣着华丽,细皮嫩rou的,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小姐,又哪里敢让她做饭,忙伸手拉住了她。 宽大的手掌一接触她纤细的手腕,便有股异样的感觉传入手心,直冲他的心脏。 惊吓之余侯远山赶忙松了手,面露歉意:“唐……唐突了。” 沈葭倒是对他刚刚的肢体接触不甚在意,见他这样局促反而觉得有些可爱:“远山哥还有何事?” “没……没事。”侯远山早忘了自己刚刚拉她是要干甚了。 . 沈葭挽了袖子来到灶房,灶台上还坐着大半锅她早上喝剩下的野鸡汤,不过这两日天冷,鸡汤已经凉透了。 她熟练地抓了把干柴放进去生了火,将那鸡汤重新炖上。然后又在灶房里重新找可以做饭的材料。 屋里的侯远山好一会儿总算反应过来,也到了灶房:“还是我……我来做吧。” 沈葭正在找东西,看他进来便问:“远山哥,家里有面没有?” “在那。”侯远山指了指墙角一个铁桶。 沈葭过去打开铁桶瞧了瞧,竟然是苞米面! 她这才忆起如今这地方的人都不甚富裕,谁又吃得起那白花花的细面呢?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作为王府里的庶女日子过得拮据,如今到了这里,她才知道那样的生活水平也不是寻常百姓达得到的。 果然,勋贵人家拔根汗毛,也是比一般老百姓的大腿粗的。 这苞米面她在现代的时候也吃过,不同的是那时候只为了尝鲜,如今却是百姓们的主食。 沈葭又想到她方才竟还在屋里用干柴烤火,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山村里条件艰苦,干柴纵使是自己捡来的也舍不得浪费,人家都用来烧火做饭,她竟然用来取暖,不知道侯远山刚回来时看到那熊熊燃烧的火盆子有没有很心疼。 她感慨完了,随手挖了苞米面到盆子里浇了开水和面,又掺了马齿苋撒上盐巴擀成饼子,在锅里抹了油贴上去。 侯远山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有些惊讶:“你会烙饼?” 沈葭扭头冲他笑笑:“我又不是金贵的金枝玉叶,一个人讨生活,很多事自然要亲自动手。因而学过一些,不过烙的不好,远山哥可别嫌弃。” 侯远山起初以为沈葭只是个走丢了的闺阁千金,如今看来倒也是个苦命的姑娘。 “一个人讨生活?那你现在没家人了?” 沈葭愣了一下,没有接话。 她还有家人吗?自然是有的。不过,虽说有,却是跟没有没什么两样的。 沈葭穿越过来时,还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她的父亲是当今圣上的异母胞弟楚王,母亲原是楚王妃身边的丫头。 楚王妃有身孕期间为了楚王不去外面寻花问柳,给自己招来什么难对付的女人,便将自己的贴身丫鬟推到了楚王的床上。 楚王妃生下长女宴请宾客那日,丫鬟意外被诊出有孕。楚王妃心里恨得牙痒痒,但为了在人前搏一个贤德之名,当着众宾客的面请求楚王将丫鬟收入房中,抬为姨娘。 白姨娘为此对着楚王妃感恩戴德,更是日日尽心地服侍着。 但楚王妃心里一直憋了怨气,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背地里没少磋磨白姨娘。 不过白姨娘命硬,几次被害都有惊无险,竟然还奇迹般地撑到了产期,顺利诞下一个女婴,正是自现代穿越而来的沈葭。 沈葭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得知自己的母亲是个姨娘,还曾盘算着要好好抱紧楚王妃的大腿,好让自己将来吃香的喝辣的,无忧无虑的混日子。 结果却发现这楚王妃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白姨娘生下她不过半载便因为身子亏空丢了性命,这出自谁的手笔自不必多说。 沈葭半岁没了姨娘,楚王妃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装出慈母的样子把她养在了身边。 说是养在身边和亲生女儿无异,可事实上沈葭的日子却是连个丫鬟都不如的。 嫡出的沈菀锦衣华服珠环翠绕,而她沈葭却只能穿沈菀穿过的旧衣,吃一些下人们吃的粗茶淡饭。 年纪稍微大些,沈菀更是对她像个丫鬟一样呼来喝去,一点不顺心,便找了婆子对她好一番折磨。 因为沈菀讨厌沈葭,连带着拿沈葭当亲生女儿的奶娘也受了不少磋磨。沈葭渐渐发现,她不能再这么任由她们欺凌下去,哪怕是为了奶娘,她也要靠自己努力冲出一条活路来! 四岁那年,在楚王妃的寿宴那日,她脏兮兮地跑到楚王妃面前哭着说自己不小心把jiejie给她的衣裳弄破了,问jiejie现下可还有不穿的衣裳给她。 众人听说堂堂王府庶女却要穿自己嫡姐的旧衣,不由小声对着楚王妃指指点点,弄得楚王妃很没面子,更是被当朝最得宠的汐贵妃狠狠的数落了一番。 汐贵妃甚至还亲自命人帮她制备新衣,好一番梳洗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