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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前两日恰逢楚国公夫人寿宴,他进去祝寿,吩咐下人,在七夕当晚派那两百人拿着被延期的门票到萧氏牙行外闹,要求赔款! 想着回来后就能看萧桐的笑话,他一高兴,在楚国公府喝得酩酊大醉,昨夜还是下人把他载回家的。醒来的时候将近午时,他张开双臂让丫鬟为他穿上鲜蓝色的绣花衣裳。 打了个哈欠,道:“萧氏牙行那边答应赔款了吗?” 年轻的侍女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白树,然后又低下头装作专心为他穿衣的样子。 那日白树派管家收买人去买《花木兰》门票的时候,她们一帮丫鬟想着七夕那晚反正也休沐,不如也加入抢一份,到时候还能为当家的效力,去萧氏牙行外闹事。 于是在管家那儿也领了一份门票钱。 没想到《花木兰》竟然如期上演,司清湖好端端地演了将近两个时辰。 最主要是,她还觉得蛮好看的,正在为免费看了一场如此精彩的戏曲而乐滋滋的,所以白树问话的时候,心虚得不敢出声。 呆头呆脑的丫鬟,问话都像个哑巴一样,白树都懒得骂她了。 就在这时候,管家急匆匆走了进来,面色惶遽,“白当家。” “怎么了,萧四郎赔钱没有,若是不赔就派一半人去官府闹!”白树道。 找人去官府闹事,这种事他简直做得得心应手。 想当初萧家的艺伎暴猝勾栏后,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些耍杂技的艺伎更是时不时表演失手死掉一个。是他一手策划那个艺伎的家眷到官府闹事,把萧四郎父女送入了大牢,再由楚国公出手将萧四郎的爹毒死狱中。 当家的没了,萧氏牙行正人心惶惶,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收买萧氏行的艺伎去官府闹事,让萧氏行赔款解约,彻底将他们打垮下来。 没想到萧家倾家荡产,在楚国公的眼皮底下,把奄奄一息的萧桐从狱中救了出来。出来后这个萧四郎还变了个人似的,竟然说服了司清湖加入,硬是将萧氏牙行起死回生。 付出了这么多,眼看着前功尽弃,白树咽不下这口气,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给萧四郎狠狠一顿教训! 只见管家的面色为难起来,犹豫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道:“当家的,昨夜萧四郎的戏曲上演了。” “什么?” 白树惊得鱼眼大睁,身体蓦地一抖,就差没吓得跳起来了。 管家低着头,又道:“外面来了很多人,说是……说是来谢谢你请他们看戏曲。” 白树气呼呼的,快步走了出去,管家赶紧跟上。 丫鬟在后面掩嘴笑了一下。 白府门外聚了将近两百人,白树出来看到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 一个肌肤黝黑,光膀子,手臂粗壮,堆满肌rou的汉子看到白树就迎了上去,笑得喜气洋洋:“白当家,你请我们看的花木兰真是太好看了,我们从来没入过勾栏,第一次就看到这么精彩的戏曲,您真是大好人呀,谢谢您!” 其他人也附和着他,纷纷笑盈盈地朝白树作揖,“谢谢白当家呀!” 白树脸上阴云密布,急促地喘着粗气,对身边的管家道:“还能问他们要回银两吗?” 管家面色为难:“恐怕……” 那一帮人,都是穿粗布麻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社会底层、市井无赖,个个高大壮实,面如神煞,都是他们为了好去萧家和官府闹事,特意挑选出来的。若是问他们要回银两,这白府恐怕是要被拆! 白树气得脸色白得像尸体,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间还发出尖细的鸣叫声,有气无力地道:“萧四郎……” 还没骂出口,身体就往后一倒! …… “什么,他哮病犯了?” 萧桐听闻白树被气得哮喘发作,晕倒家门前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账房,打着算盘算《花木兰》的票房收入。 萧榛站在她面前,没好气地看着她,“奶奶让我告诉你,做生意稳重些,别又把人给气死了!” 萧桐一脸无辜,“又不是我干的!” “你还狡辩,那些人不是你叫去的?” 撒谎被戳穿,萧桐蔫了下来,抿着嘴不敢狡辩。 早在两日前他就听说了白树花钱派一帮地痞流氓抢了两百张《花木兰》门票,等着她改期上演去官府闹。 昨夜散场后她看着一个长相穿着像是市井无赖的人,拉着他一问,果然是白树请来看的,于是就对他说,别人的好处不能白收,得带上其他兄弟去谢谢白当家。 就是这样,那白树竟然气得把祖传的哮喘都发作了! 想当年白树的爹,也是和她爹吵架,哮喘发作死的。所以江氏听闻消息后才让萧榛来先规训她一顿。 萧桐想到自己的爹枉死狱中,不服地嘀咕道:“死了也好,给我爹偿命。” 萧榛又劝道:“奶奶说了,咱们与白家,冤冤相报何时了?她还是希望找出你爹蒙冤的证据,通过律法来惩治白氏。而不是我们两家私底下耍诡计,斗得你死我活。” 萧桐被训得服服帖帖,没了脾气,“好了,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向奶奶认错!” 萧榛无奈一笑,“这还差不多!” 萧桐也是真没想到,白树会蠢成这样。她说改期上演,他还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