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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大公子想插手我萧山步家之事??”中年人抬起头来, 深黑的眼睛紧盯闻行意,沉声说道。 “插手又如何?”闻行意话语带笑, 一语还未说完, 第二剑又出。 他?这一剑打的是中年人胸口, 不留半点情面,直将这人打得一退再退,撞断身后的老树, 撞穿伫立檐瓦雅致的高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在那附近的萧山步家人手忙脚乱将他?扶起, 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 匆匆忙忙离去。 闻灯看着他?们的背影, 心里?不由开始乐。这时闻行意向他?投来一瞥,闻灯立马不敢乐了,拉出一张严肃脸, 将腰背挺直。 闻行意见他?如此,眉梢一挑,再一转目光,落到步绛玄身上,问:“你就是步绛玄?” “是。”步绛玄道。 “今年多大?”闻行意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弯眼一笑,语气温和。他?和闻灯的模样很像,尤其是眼睛,都是浅淡的琥珀色,形如桃花,却并非完全的桃花眼,眼尾收得有几分细。 步绛玄看了看他?的眼睛,目光转向闻灯。闻灯听闻行意问这个,感觉场景切换得太快,一下就奔向了家庭频道,不太妥当。但步绛玄不曾觉得有何不妥,回答说道:“下月十九。” “不到十九便至游天下境,不错。”闻行意语气甚是满意。 “你受伤不轻,需要调养,便不多打扰。”他?没有要多说的意思,此话落罢,收剑入鞘。 “三妹。”闻行意又看向闻灯。 后者领会到闻行意话里?的意思,将方才熬好的药从刀鞘里?取出、端给步绛玄,走下台阶,小声应道:“我在。” 闻行意:“随我走走。” 闻灯道了声“好”,跟在闻行意身后。 闻行意撑开一把伞——非是用手撑,而是略施法术,让伞自个儿悬在空中。鹅毛似的雪被挡在外,闻灯十分自觉地走到闻行意伞下,偏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同这位大哥见面,和闻书洛记忆中的模样没有区别,身高比一般男子矮一些,但身上气势却是寻常人比不得。他?衣上还沾着战场上妖兽的血迹,闻灯抬手,捏了个洁净术丢过去。 “算你乖巧。”闻行意轻哼说道。 “哥,你把烈帝的行宫打穿了。”闻灯回头看了眼那堵被中年人撞出个人形窟窿的墙,压低声音。 “这座行宫的修缮费用,年年都是我闻家出,打烂一两堵墙算得了什么?”闻行意不甚在乎地摆手。 闻灯咋舌:“……我们老闻家的生意做得真广。” 闻行意摇头纠正他:“这不是生意,是手段。” 跟闻行意一道来的那些人留在了寝殿外,在雪里散步的唯闻灯和闻行意。说完这些,闻灯想不到有什么可说的话题,便没有再开口。闻行意带着他?往外走了一段,轻理衣袖,缓慢说道:“你和他?的事?情,二弟同我说过一些。” 这话里?的“他?”指的自然是步绛玄,闻灯神情登时变得警觉,“二哥说了什么?” 闻行意:“说你情真意切痴心不悔,一个劲儿往人家身后追。” 闻灯:“……” 闻灯反驳:“我没有。” “依我方才所见?,清云这话说得并没有错。” 闻行意停下脚步,向着烈帝寝殿的方向投去一瞥,转过头来,严肃说道:“不过你和他?境界相差太多了,若日后起了冲突、生了矛盾,动起手来,你吃大亏。” “……倒不至于。”你想得太远了,闻灯撇下眸,盯着自己鞋尖说道。 “我本不该对你太苛刻,但你挑人的眼光真是……等此间事了,回去白玉京好生修行,切莫怠慢。”闻行意道,话语里藏着浅浅的叹息和遗憾。 闻灯没有深究闻行意的语气,心说这位大哥当真和记忆里?一般,三言两语便能将话题转移到读书修行上。 他?应了声“是”,模样无比乖巧。 “但在这里?,亦不可将辰光荒废了去。行宫里虽无趣,却有一间藏纳天下古籍的书阁,就在那里,你多去看看。”闻行意将下颌一扬,指向某处。 “这是出入信物。他?”又将一块腰牌递到闻灯面前。 一提看书,闻灯一个头两个大,但还是硬着头皮收下腰牌:“好。”他?偏头看向闻行意指的地方,那处有一座小楼,两层高,六角宝塔般的外形,檐角在茫茫风雪间翻出零星鸦色。 “就走到这里?,我还有别的事?。”闻行意轻甩衣袖,把伞留给了闻灯,向前?而行。 他?一身淡金色衣衫,在雪上很惹眼,闻灯注视着他?的背影,忽而想起一件事,高声道:“大哥,你没受伤吧?” “这时候倒是想起我了。”闻行意“啧”了声,摇摇头,抬手冲闻灯一挥,“无事?,不必担心。” 闻灯听见这话,自省了一阵,又目送了他?一段,才转身回寝殿。 闻家的人守在殿外,见?到闻灯,齐声唤道:“小姐。” 其中一人为闻灯打开殿门。闻灯冲他们点头一笑,收伞走进去。 步绛玄在里间。这里?没有点灯,唯有透过窗纸洒进来的隐约天光,步绛玄坐在中央,侧脸的线条隐没在阴暗中,神情有些难辨。从姿势看,他?没有调息,仅仅是在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