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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纵。 “干嘛?!”王储殿下暴躁地把毛毯拽回来,顶着一头乱发盘腿坐起来。他全身弥漫着低气压,精神力忽高忽低。 如果让李紧形容,大概就是暴风雪和雪崩来回切换。 李紧用眼角余光稍了一眼对方的胸肌,在 往下挪之前,把眼珠子拽了回来。毛躁躁的王储固然崩人设,但……rou/体实在太美好了,他有点扛不住。 “殿下怎么跑到地上睡了?”他故作关心地把被子往卫纵身上盖,“嗐,这露在外头,冷不冷啊……我给您盖盖。”绝口不提自己跑去床上的事情。 卫纵眼刀立刻飞过来,戳了他满头包。 “给你三分钟,”他咬牙,一字一句说,“赶紧给我消失。” “遵命!” 李紧发现王储不打算算账,立马往外溜。他放在起居室窗台上的脏衣服正搁在斗柜上,已经变得雪白干净,叠得整整齐齐。 “等等,” 卫纵披着毯子坐在床边,阴沉沉地瞅着李紧,“你不能从大门出去。”他的身体已经不清白了,名誉决不能再被这平民玷污! “那,我要怎么去办公厅……”李紧刚穿好衣服,十分为难。昨晚太困了,没考虑太多,现在想来,他要是从原路出去,正好和经过走廊的同事正面撞上。 他可不想挑战关琳的底线。 李紧借着白天的光线打量屋子,在某王储高压注目下,满脸抱歉地小碎步挪到卧室窗边。果不其然,他还记得昨天从长廊经过,远处正对着迷宫。如果他从窗户出去,正好可以装作逛花园,正大光明地去上班。 “殿下,”他整整衣服,试探地看向卫纵,“我就从窗户下去了?” 卫纵一瞬间想到李紧腹部的伤口,不过他仍然没吭声。 李紧认为,王储不说话就算默认。他耸耸肩,打开窗户打算当一回罗密欧。 卫纵忍着没回头,却竖起耳朵听对方的动静。他听到李紧攀着窗台往下,声音极小,每一步动作都轻巧有力,看样子,李紧的体力已经恢复大半。 他一直忍着,直到听到对方落地的声音,才慢吞吞地走到窗边。李紧竟然还没走,仿佛笃定他一定会过来,仰头冲他行军礼,笑得非常灿烂。 ‘晚上见。’李紧无声地张嘴,然后转身跑开。 “……见个屁。”卫纵嘟囔,眼神倒是一直跟随对方,直到李紧的身影消失在墙角。他想到昨天晚上,他和现在一样站在办公室的窗边,正好看见青年一跃而下,在暴雨中匆匆离开。 上班的点 ,门厅里人来人往。张可可站在服务台前,看见李紧的时候怔了片刻,很不自然地眨眼睛。 李紧立刻察觉到她的变化,笑容微顿,走过去和她打招呼。 “早上好,不是说今天休息?” “我和同事调换了一天假,”张可可回神,眼神带点打量,若有似无地落在他的衣服上,“嗯,你——你没事吧?” 李紧找了个理由:“哦,我昨晚和朋友喝了点酒,能看出来吗……”女孩子真恐怖啊,他虽然没换衣服,但衬衫明明洗过了啊? 张可可冲他暧昧地笑。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李紧路过苏南的工位,才发现对方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心形相框,相框中的情侣显然就是苏南和钟俊书。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钟俊书,心情慢悠悠地恢复平静,又一点点跌至谷地。 社会新闻天天都在发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残酷。尤其是,他还要若无其事,装作对苏南的事情毫不知情。 等到禾茉和李云京来了,到点上班,苏南仍然没来,她们俩才开始觉得奇怪。 “没听说南南请假啊?”禾茉有点担心,“她不会是生病了吧?” 李云京犹豫,往苏南桌上那张合照瞥了一眼。 一直到下班,她们俩终于感觉不安。 “我们打算去她公寓看看,”李云京小声说,“她之前说和钟俊书吵架,就是她男朋友……也许是心情不好……” 李紧目送两人下电梯,一回头,发现罗华正站在三处处长宋平的办公室门外。 “秘书长?” 罗华蹙眉,不放心地问他:“你没说漏嘴吧?” “我什么也没说,”李紧往他身后瞅瞅,“我们现在去医院吗?”他还以为会先和王储会合…… 罗华没好气地摁电梯:“别找了,殿下正在医院呢。” 卫纵可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着。 他叼着棒棒糖,走到顶楼半人高的围栏边上,翻了过去。 中央城的医院并不高,算上地下八层,一共有十六层。顶楼在地上第八层,风声颇大,往下能看见一楼的大片绿地,而不远处金属高楼林立,直指天际,和此处刻意营造的安宁氛围,形成割裂般的对比。 卫纵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金属 物件卡进个人智脑,轻轻一按,周围便响起极为细微的嗡鸣,空气仿佛扭曲了几秒,又恢复正常。 这是一个小型屏蔽仪,能够短暂地将他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理论上,当他佩戴这玩意儿,小卷毛即使抬头看到他,也会下意识地忽视掉他。 他含着糖果在边沿坐下,微微俯身往下望,风便打横吹过他,恨不得将他一把拽下去。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楼进出的人群,救护飞艇停泊,空气里时而会传来浅淡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