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在线阅读 - 第1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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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

    “咔擦——”

    这次断掉的是明皎的右臂。少年嚣张恶意的笑声中,是男人恐惧的□□和哀求。

    “别……求你……”

    偏偏少年不准备放过他:“下次你想被废掉哪儿?眼睛,耳朵还是嘴?”

    那双瑞凤眼明亮至极,眼尾一抹红像是能焚毁人的勇气,铺天盖地卷来血雨腥风。

    “腿给你留着,你不能逃跑,就没有意思了。你自己说罢,想被我废掉哪里?”

    钟棘是真.气得失了智。

    他以前从来没有折磨人的恶趣味,每次都很干脆利落地杀了,可能对于他来说,带着虐待意义的杀戮,或许还有些恶心。但现在他却像一只恶劣的猫,在黑暗中竖着双瞳,玩弄面前垂死挣扎的老鼠。

    明皎甚至痛到说起了“我错了。”

    说给啾啾听的:“当时罚你受鞭刑,想让你毁在讨刑峡,我错了,原谅我,原谅我,劝他,快劝……”

    他声音虚弱,是真的后悔了。

    可与其说是为了他曾经的不公而后悔,不如说是为了当初没料到钟啾啾会爬起来,并将他逼入绝境而后悔。

    啾啾抿住了唇。

    钟棘想怎么发泄都可以,她宠着他,但现在不可以。

    “钟棘。”

    少年应道:“呆在那边,我现在想杀人,想得不得了。别过来。”

    “……”

    钟棘的声音其实是很干净清爽的那种,就算他发起脾气,也并不厚重。但正是这样,疯起来也更骇人。

    他为了闯进这片空间而给他自己划开的那道重伤还没愈合,淌着血,灵气狂乱。像是身处风暴的中心,要摧毁一切靠近的东西。

    棠鹊不由自主地瑟缩。

    却看见她曾经的meimei,曾经样样不如她的meimei,根本不听警告,跑去拉住那少年的手,全然无畏。

    少年手猛地一攥,红着眼睛,仿佛要咬穿她喉咙。

    “你就不怕被我折断手腕?”

    每一个字都叫人颤栗,深刻诠释出什么叫在老虎嘴边拔毛。

    啾啾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笃定道:“你不会。”

    有句话她说错了,钟棘对事物的容忍度很低,对她的纵容度却很高——不,不是这样,他对她的纵容根本就没有上限。无论她做什么。

    他又不是第一次威胁她。

    啾啾知道他难受。

    本来痛感就远超常人,一身血淋淋的,杀欲厚重,还得不到满足。于是拉起他的手,用脸颊蹭了蹭他guntang的手心。

    “你快点把他杀掉,让我看看你的伤。”

    她乖巧,却冷漠,很普通地就吐出了杀人的词。

    明皎从翻来滚去的痛楚间,听见了小姑娘的声音,在满眼灿白之下,朦朦胧胧瞥见那矮小的身影。和记忆中一样不起眼,会轻而易举被许多优秀的身影挡住。

    看来,钟啾啾没准备放过他,哪怕他哀求她了。

    “哈哈——哈——”明皎粗喘着,突然笑起来。

    “我为了不被人笑话,来杀钟啾啾。而钟啾啾……你以为钟啾啾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在阴暗生霉的角落里长大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钟啾啾的心早就病了。

    男人模糊而费力地瞧着少女——他曾经的徒弟。与那盛怒的少年之间,有种病态的、浑然天成的契合。一个不分对错,享受杀戮。一个明辨是非,却恰好能漠视杀戮。

    “钟啾啾现在让我死,不是想反击我,是想把我当供品一样,献给钟棘,满足他的欲|望,哄他开心。”

    “还有你,小鹊,谁不知道你嫉妒钟啾啾,却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你甚至还自己相信了自己编出来的仇恨理由,当真是自欺欺人。”

    男人痛到喉咙里咔咔地响,话语疯癫。

    “做什么选择?装什么好人?”

    “这一屋子,都是坏种——”

    话没说完,扑哧一声!

    他被少年踩得稀碎,连着金丹与元婴,全碎成了渣。

    棠鹊连尖叫都没发出来,麻木地看着。

    钟棘眼底还是红的。

    棠鹊突然哆嗦一下,直觉生出不好的预感,她会成为下一具尸体。

    果然,少年朝她走来。

    她像是回到了青鸾被杀的那日,怕到腿软。

    这时,啾啾拉紧了少年。

    “钟棘,别杀她。”

    少年:“她想杀你。”

    “我知道。”啾啾安抚他,“但她刚才也救了我一次。扯平了。你别杀她,我不想欠任何人。”

    “……”

    少年一顿,那身风暴稍歇,给了人一口喘息的空隙,却没有放晴,依然骇人。他还盯着棠鹊,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听啾啾的话。

    棠鹊手心里冷汗直冒。

    啾啾搂着少年的腰:“听话。”

    嘶——

    如果说刚才钟啾啾是在老虎嘴边拔毛,那么现在无异于拔了毛,还撸了对方尾巴一把。

    这不是棠鹊第一次看到钟啾啾给钟棘下命令,上次在东洮张府,她也这样,仿佛那些御兽的修士命令自己灵宠一般。

    上次姑且还能当做是偶然,这次便是确信,这难以驯服的少年,是听从她的。

    钟棘,那个钟棘。棠鹊甚至不敢想。

    烈火滔天的少年终于停下了,怒意未消,横眉冷对。钟啾啾过来捡了缕棠鹊被割断的长发,又捣鼓一会儿,搞了个简单的传送阵:“钟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