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生死存亡

    冰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凤凌天，嘴角处溢出了几丝的鲜血，楞了一下方才痛苦且还比较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道“二，二师兄，我没想到你，你真的下得去手。”

    凤凌天仿佛少了魂魄一般，只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冰凝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缓缓地说道“二师兄，其实我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布局。我只是想不到，你果真这般心狠手辣，你变了，你还是二师兄吗？”说完，眼中绝望至极，泪水扑簌扑簌往下掉。

    凤凌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准备上前去查看冰凝的伤势不料对方却说道“你不要碰我。”他一下子愣在原地，一时间居然不知如何是好。

    还未回过神来，一道青色剑光横空而至，吓得他连忙躲避开去。而这边方源红着双眼，怒目而视，转而又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冰凝心中亦是万念俱灰连忙把她抱在怀中不停地道“师姐，师姐”一时间极度悲切，声泪俱下。

    张立凡和董成义早已是呆如木鸡，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似乎早已被眼前的场景给定格住了。李玄东突然就震怒了起来，罗盘上的黄光大作那几名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的魔教之人突然振飞开去，瞬间便都口吐鲜血而亡。

    看着被剑穿胸而过的冰凝，方源的眼中是深深地悔恨之意，这一切似乎早已预料过了却为何还是这般无法改变？他看着师姐痛苦的有些扭曲面容，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冰凝却还伸出了手掌，艰难地在她脸上轻轻地贴了一下话语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小师弟，以后你要自己保护自己了。不，不要怪二，二师兄”

    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似乎随时都会撒手人寰一般，方源只觉得痛彻心扉眼中的黑色气息一下子增强了不少。话语中的沙哑和悲泣子音让人听不起来无不感伤至怀，最为悲痛的不是有声之语而是痛到深处言语全无。

    见他只是低声呼唤自己，冰凝又说道“小，小师弟，你，你能这样抱着我，我，我好欢喜”声音已是气若游丝，上气不接下气。

    林小菁在不远处红着双眼，见到这等场景亦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而她指节处的关节发白异常，手上的紫影却是黯淡无光大概是触动异常，居然嘴里一甜知道已是急火攻心，但是现在根本无暇顾及。

    方源听到冰凝如是一说，更是悲从中来，有一阵嘶哑地声音道“师姐，师姐”

    冰凝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道“小师弟”话到此处，声音已经极度的微弱了。方源只得连忙凑上前去，却已经是呓呓细语。

    李玄东几人方才准备上前去查看冰凝的伤势的，却不料方源不知从何处形成的一圈光罩把几人都弹飞了开去。他们发现他铁青色的脸色极度的惊悚，眼神中流露着一股黑气之气，猛然都停住了脚步他现在这样子当真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而怀中的冰凝早已闭上了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美目，手也已经低垂在地，嘴角处仍有未干的血渍。而方源此刻却在深深自责之中，对方为何要替自己挡剑自己，死在他人剑下的为何不是自己？

    对于这种结果凤凌天几人也有些始料未及，虽然是无心之过但是凤凌天亦在深深地自责与懊悔之中。可他却仍不思悔改，依旧想要将方源就地正法不可。

    卓云飞传音给他道“凤师兄，这可要如何收场？”

    凤凌天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只传音道“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他，不然后患无穷。”

    杜琮见到这幕，心中的仇恨之心不由已经减了大半，还暗暗自责自己有些冲动过头。看到方源那悲戚之意居然又几分的恐慌，若非自己几人逼得太急她师姐也不会就这般躺在他的怀中。

    不远处的万钧察觉到了这幕，手中的剑光暴涨了几分。四周的之人突然感到一股极大的压抑之力侵袭而来，居然有些站不稳步伐。万魔子也在时刻注意着那边的情形，方才见到方源危在旦夕却难以出手相救。后来光影太盛，根本无力察觉而且万钧又和自己像是结下了死仇一般根本让自己没有半点的逃脱机会。

    现在场面形势清晰，发现自己的外甥似乎没事，反倒是万钧门下的弟子消香玉陨。这时候连半空中的九阳道人几人都发现了这形势，一时也是大觉古怪。

    万钧破空而来，直接就击碎了方源所形成的那道光罩。一掌之下便把方源击飞了出去，万魔子连忙迅疾而来一下子拉过了倒飞出去的方源。

    众人对这一变动根本就是出手不及，和梦清寒几人对立的魔教之人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直接就踪迹全无。但是见到冰凝已经一动不动，万钧亦是愣在原地。便都有些不解，怎么一下子就发生了这等事情。

    方源的眼神中黯淡无光，早已没了神色，但是他手中的残剑却一直都泛着青黑色的剑光。九阳道人察觉到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入魔，觉得今日不除来日恐又将成长为一个大魔头。一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有些担忧，正所谓防微杜渐直接就变换了下策略，一下子声东击西让海皇就纠缠住万魔老祖。

    自己则不停地往九阳神剑中聚气，那烈火般的剑光像是要烧红半边天一般，把个场中照得仿佛六月的骄阳炙烤，形成了红彤彤的一片。

    方源被万钧一击击飞，眼神中在瞬间便有杀气浮起，体内的封印之意再也压制不住。突然就暴怒了一声，整个人身上居然散发出了黑色和红色相交的气息，背上本来就褴褛的布条就衣不遮体了，并且方才收到无数道的剑光让他整个背上伤痕累累，根本体无完肤。

    现在他背上那本来还是青黑色的烈焰标识像是潜伏已久突然出洞的猛兽，红火且鲜艳无比。从其中散发出的红色之光混杂着残剑上的黑色之气，整个人的脸色也是忽明忽暗让人一看便有些不寒而栗。

    连万魔子都觉得大骇，手中的魔龙鞭一直不安地抽动着，似乎很是惧怕方源手中的残剑。像是突然就苏醒了一般，方源整个人的周边都黯然失色。万魔子只觉得拉住他的手有些炙热，便放了开来。

    挣脱束缚的方源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冷着眼神死死地盯着凤凌天，吓得对方一时居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连卓云飞几人受到了感染，脸色均是一变，看上去极为的恐惧。

    这时李玄东几人终于可以到了跟前，却发现冰凝已经断气，身上仍然还插着把穿身而过之剑。见到这幕三人的眼眶都红了起来，毕竟小师妹可是他们三人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平日里调皮捣蛋甚至还会一些恶作剧，但是她却能够市长石栈峰带来不少的欢声笑语。

    上次昏迷之事已经让师兄弟几人大急了一场，更是几度前去极端和不毛之地为她摘采良药，不想现在对方却躺在眼前一动不动。虽然都活了好几十年了，但是想到师门情深眼眶中都不禁噙着泪水。

    万钧亦是大为触动，像他这辈子也就这么几个弟子刚才居然还自相残杀起来。心中一下子就有些悲痛欲绝，虽然收了唯一一个女弟子，但是他觉得这女弟子无异于就是自己的女儿。有他在身边，虽然有时候有些捣蛋，却能廖慰下孤寂和半辈子无儿无女的荒凉。

    他万没想到自己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空有一身的道法又如何，拥有者独步天下的剑术又如何，哪怕是这高高在上人人瞻望的武欲峰主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徒惨死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还无能为力。

    凤凌天只觉得背上有股冷汗而来，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有几分的惊恐和慌乱，素来都运筹帷幄和从容冷静的他第一次感到了有一种担忧和害怕。卓云飞亦是如此，想来若是现在独立面对于他，定然是会被吓得魂飞魄散的。

    不远处的沐霜和几个同门师妹死死地拉住林小菁，她见到方源心魔蒙智，已猜到冲破了体内的封印。这样一来无异于是暴露自己的身份，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去劝阻一二不然到时候真是覆水难收了。

    可她刚一踏出步伐便觉得气血不足，而且沐霜知她之意连忙拦住她道“师妹，你作何去？”

    林小菁的话语中紧张至极“师姐，方师弟他”

    沐霜愣了愣，只说道“师妹，你现在不能过去，有万师伯在，你去了又能如何，万师伯他会处理好的。”

    林小菁一时浑身无力，今日之事让她负重累累，一下子是身心俱疲只觉得想好好好休息一番却又因方源这般情况而难以昏睡过去。

    方源整个人这般变化之后，平日里同他极为熟悉之人倒都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他嘴角处本来就有未干的血渍，加上后背处更是纵横交错的创伤看上去一片血rou模糊。

    原本束好的发冠已经纷纷乱乱，在阴风中飘散开来，而在那血红之气和黑色剑气不停地的扩散他的身边当真如同炼狱一般。

    被笼罩在黑色之气里面的凤凌天居然有些惊慌，并且他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连万钧都诧异了一下，看来自己这个弟子不仅只是魔教而且还有着很深的心魔。

    他猛地想到了上次在追风谷中那幕活生生撕碎了血蝙蝠的场景，现在想来都还有些触目惊心，如此一来自己岂非还包庇了这些日子。

    想到这里脸色便凝重了几分，掌心突然一聚气那赤霄的剑光便大作起来。他放开了冰凝，向着方源便冲了过去。

    众人心中都一慌，特别是林小菁更是直接提心吊胆起来。万魔子亦从后面赶来，他发现形势不妙，自己的外甥似乎有生命危险，便也紧张万分地紧握魔龙鞭，而鞭上的魔气滚滚翻动，蓄势待发。

    万钧立在方源的身后，嘴里面冷笑了一声道“孽徒，你还想残害同门师兄不成？”

    本来怒目而视凤凌天的方源吓得一哆嗦，潜意识里万钧那冰冷阴寒的面容还是足以震慑到自己的。

    一下子像是游离在外的魂被召回了体内一般，意识在瞬间也就清醒了几分，慌忙回头看着万钧，口内紧张道“师，师父。”

    万钧冷笑了一声道“谁是你师父？刚才已将你给逐出了师门，你这是叫谁？”

    方源脑中嗡的一声巨响脑海中像是突然被人抽空了一般，只觉得一片的空白。隐隐中似乎还有紧绷的神经猛地断裂一般，有股刺痛传来。

    李玄东等人震惊不已，但是发现万钧乃是铁青着脸色，看上去似乎愤怒至极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话语。

    连凤凌天都躲避着万钧的眼神，好像会随时被洞穿了一样，一时也不敢有半点的言语。

    万钧看着眼前这个小弟子，想到他之前在石栈峰的种种估计都是装出来给自己的看便有些怒火中烧感觉被欺骗了这么多年。

    而方源却异常的悲痛，本来还盛气凌人颇有些混世魔王模样的他突然扑通一下跪下去道“师父，弟子从小孤苦，还多亏了师父多年来的栽培，弟子，弟子绝不敢忘。”

    万钧的内心师父有些触动，但是觉得现在已是真相大白，自己不可徇私枉法。手中的剑光已成只有杀了这孽徒，已告天下群雄自己管教不严之罪。

    与此同时，九阳道人已经成功的避开了万魔老祖九阳神剑的剑气也已经聚足。

    几乎就是在同一时刻，场中之人只感觉到天裂了口一般有股巨大的飓风而来，并且有着如艳阳般刺目的剑光。

    一时之间众人根本难以看清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道有两道强劲的地方同时击向了一人。万钧心中大惊失色，本来剑走偏锋，却发现居然还有人说向他出手。

    万魔老祖身在半空，见到这幕亦是容不得有半分的犹豫一下子便和海皇撒开了手，直接便冲向了方源。

    这时候的心中亦是万念俱灰了，先是身世不明，又遭人陷害，再被逐出师门，最后师姐去世更是让他生无可恋觉得追随师姐而去也挺好的。

    场面的动作太多迅速，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林小菁看出了势头却是无能无力，整个人都软瘫在了沐霜的怀中，眼神中只有悲切和伤心，更多的却只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