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池暖指动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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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狩真回到侯府时,已近正午。 从竹林一同返程的,除了谢玄姐弟与孔九言,尚有琅琊王氏的王敦、王凉米、王献、王徽四兄妹,以及周处、陶玉瑾等几个世家弟子,皆为大晋年少一辈的翘楚。 他们气宇不凡,各具风采,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尤其是支狩真,被闻讯赶来的女子里三层、外三层堵住,不断尖叫示爱,掷来无数鲜果鲜花,堆满了牛车。 好半天,他才艰难穿过水泄不通的人群,转入青花巷。 赵蝶娘的车驾恰从迎面驶来,与牛车交错而过,驶出巷口。支狩真欠身行礼,目送车驾远去的方向。 今日金枝阁的聚会,设在建康城东南角的汤山。 山脚下,业已华盖云集,衣香鬓影。佳木葱茏的蜿蜒山道上,泉瀑飞流鸣响,处处设置关卡禁哨,由天罗卫负责守护。 宁小象站在山顶一片绿荫下,遥遥望着赵蝶娘拾阶而上的孤独身影。前后都是三三两两、披罗戴翠的贵妇人,她们刻意和赵蝶娘保持一段距离,暗暗瞟着她,悄声耳语几句,脸上始终挂着矜持的笑容。 宁小象同样面带微笑,看着石阶上,那个女子纤细的影子慢慢移动,像空洞的蜕壳。阳光从头顶枝叶的缝隙里投下来,落在他幽静的眼底,被一点点吞没。 “赵夫人。” 赵蝶娘走近时,他忽而跨出半步,彬彬有礼地问候“许久不见,赵夫人可安好么?” 赵蝶娘微微一愕,随即回礼道“有劳宁大人关怀。” 几个贵妇讶然交换眼色,宁小象身为陛下心腹重臣,权势彪炳,居然主动和一个昔日的戏子打招呼。 “世子如今出息了,夫人终于可以放宽心怀了。”宁小象的笑容像夏日的阳光,“出来走走,结交些朋友,总是好的。” 赵蝶娘意外地看了一眼宁小象,沉默须臾,淡然道“宁大人费心了。” “夫人请这边走。”宁小象拱拱手,欠身让开路。 一干贵妇暗自吃惊,即便是金枝阁之首——贵为皇亲国戚的乐茗夫人,宁小象也向来不卑不亢。眼下却对赵蝶娘透出一丝不寻常,莫非真是母凭子贵,原安有一飞冲天之势? 思及此处,她们眉宇间的疏离像花瓣上的晨露,迅速消融在艳阳下。经过赵蝶娘身边时,有人微笑示意。 山顶水声潺潺,白汽氤氲,繁花似锦,青石如玉,数十方天然温泉池云雾缭绕,分布在精雅的山亭间,被一片片华丽的芙蓉纱帐围住。百来个侍女端着浴巾、果盘、花露、琼液,纷纷跪坐膝行。 “乐茗夫人还在沐浴,夫人先请自便。”一名侍女膝行而来,为赵蝶娘换好镶着宝珠的彩漆木屐,奉上轻软的冰绡浴衣。 赵蝶娘应了一声,目光投向最奢丽的那方百花池。 落英缤纷,随波轻轻荡漾,散发出甜腻的芬芳,一具白酥酥的丰腴胴体在热腾腾的汽雾里若隐若现。 乐茗夫人系着牡丹深红肚兜,上身伏在池边的青玉石上,白嫩滑腻的香背微微颤栗,沁出一滴滴晶莹的汗珠。 一双修长的手在她背上灵巧弹动、按压、拿捏,十指骨节秀致,莹白如玉,不含一丝杂疵,仿如羊脂美玉雕琢出来的。 “嗯……呵……哎……”乐茗夫人眯着眼,像一条大白蛇慵懒扭动着,一对高耸的巨硕在水面下晃动,似要裂帛而出。 青衣男子立在池水中,手掌沿着曲线优美的背沟反复推拿,节奏不疾不缓,手法轻重有度,渐渐抚上圆润娇柔的玉肩,猝然发力,捏了一记筋骨,引得美妇低声娇呼,香背乍然收紧。 十指绽开,转为轻缓,像午夜月光下奏鸣的琴弦,细致而温柔地搓弄,指间的热力仿佛渗透每一个毛孔深处。 “……好舒服,你……是新来的么?”乐茗夫人轻喘着问道,浑身发烫,不自禁地绞动雪白的大腿。 “夫人舒服就好。”青衣男子轻笑一声,他语气从容,极具邪异的磁性,音调优雅而成熟,充满了摄人的魅力。乐茗夫人沉醉在他的音色中,一时意乱神迷。 倏然间,十指似轻盈的游鱼,滑入乐茗夫人腋下,来回打转,指尖不时触及颤巍巍的巨峰外沿。水花被手指撩起,溅在深不见底的乳沟里,缓缓淌向腹脐。 “你好大的胆子!”乐茗夫人忍不住低吟一声,美艳的脸颊闪过一缕潮红。 “夫人喜欢我大一些,还是小一些呢?”青衣男子挑逗般地问道,十指骤然加速,贴着那对硕大的丰隆向内挤压。 “啊……不要……”乐茗夫人娇喘着,乳rou颤抖,白玉肌肤闪着红艳的光泽。男子的双手蕴含着难以抵挡的魔力,弹、点、按、捏、夹、勾……手势玄妙之极,一次次撩动这具成熟多汁的身体里最隐秘的敏感点。 “夫人是要,还是不要?”青衣男子双手贴住隆起的曲线,娴熟地揉搓按摩,两点蓓蕾蓦地凸出肚兜,似露出尖尖角的夏荷。 “你……” “我?”乐茗夫人忽觉耳后根热气喷涌,被柔软湿濡的舌尖贴上,轻轻一舔,吮去沁出的香汗。 她嘤咛一声,足尖绷紧,娇艳的肌肤泛起细密的疙瘩,孀居数十年的一颗芳心,顷刻间变得情动如火。 “夫人,时候差不多了,其他人还在外面等你。”青衣男子的手往下滑动,深入热汤,拍了一下肥硕白腻的臀股。 这轻轻一拍,手法精妙绝伦,仿佛一下子勾动了女人最原始的欲望,深入灵魂。乐茗夫人胴体剧颤,朱唇紧咬,春潮一泄如注,喘息着瘫软在温泉池水里。 好一会儿,动荡的池水恢复了平静。乐茗夫人勉强起身,披上绛紫色的巢丝纱衣,媚眼如丝地瞟了青衣男子一眼“不管你是谁,晚上我派人接你入府。” 青衣男子望着美妇婀娜无力的背影,随手脱掉下人的青衣,邪魅地一笑。 他原本平淡无奇的一张脸,忽而变得绝美无双乌发如漆,肌肤莹白,闪着邪异莹润的光泽,眉、眼、鼻、唇、躯干、四肢无一不遵循着天地间最完美的比例。即便是胯下毛发,也生得恰到好处,增之一根则太密,减之一根则太疏。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又掳获一位美人儿的芳心。”一个满头白发、皱纹横生的跳蚤精拄着拐杖,背负胡琴,从草丛里蹦出来,一脸谄媚地笑道。 男子接过跳蚤精奉上的绣金玄袍,洒然披上,轻叹道“成功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跳蚤精讪讪地道“伟大的主人,老赖我书读得少,这是什么意思啊?” 男子负手远望万里晴空的一朵白云,神色悠然,标着日月徽记的绣金玄袍随风轻扬“情爱发乎天然,人若占有,此情此爱终会逝去。唯有将之放诸于天地,因天地不朽,故情爱恒存。” “是是,主人道境高深,老赖我叹为观止。”跳蚤精老赖频频点头,暗自腹诽,你就是玩过了不想要,拽什么文啊?欺负老赖我书读得少? “对图客动手的那些天罗卫,查清楚了吗?”男子语声一沉,凤目冰冷。 “我给他们下好标记了,都在汤山上呢,一个都跑不了。”老赖眉飞色舞地道,咂巴着尖嘴,吸血的美好一刻终于来啦。 “那就开始吧。”男子将一尾华美的蓝色狐裘搭在肩上,缓步走出纱帐,光线从他身上纷纷扭曲绕过,宛如隐身一般。 跳蚤精走在前面引路,拿起胡琴,边拉边唱“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位顾真君, 他高大又英俊, 他潇洒又聪敏, 他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日月岭, 他多才多艺多情还多金。 啊伟大的顾真君! 啊伟大的顾真君! 他智勇双全阴阳双修赢得了美人心, 他唱歌跳舞快乐合欢yin!” 细细的琴弦声中,血光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