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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往我这儿跑什么?”宫越溪见任雪川躬身扫地,忍不住数落道,“你不用带徒弟么?” 任雪川道:“他上学去了。” 宫越溪道:“那你不也得跟着去看看么?” 任雪川道:“不看” 宫越溪气得翻白眼:“你这个孽障,我迟早被你气死。你去看看他有没有被欺负啊。他半人半魔,入了学院肯定会被歧视,若是被那些正义感满满的小家伙打了怎么办?你说说你,怎么当人家师尊的?当年你在学院上学的时候,你师尊可是日日接送。你怎么没学着点?” 任雪川道:“应该不会。” “什么叫应该?你能说得准?”宫越溪直接开始赶人,“去去去,快去看看,可千万别让他被人欺负了。” 任雪川只得放下扫帚下山去。 路上下起了雪。 他到时,凌焰他们已经改上剑术课了。弟子们被拉到室外宽阔的练剑坪,每人手持一柄木剑跟着助教师兄比划。 白雪纷飞,气温又降了许多,少年们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任雪川来到练剑坪上方的亭台,里面已经有人了。他师伯宁微月和师弟言雨华在品茶,瞧见他来了,连忙招呼他落座。 言雨华是掌门白霄河的亲传大弟子,负责帮着掌门打点门派内外,他相貌堂堂,八面玲珑,无论在内在外都很吃得开,是下一任掌门的候选人之一。 他亲自为任雪川奉茶,笑着问:“师兄怎么来了?” 任雪川接过师弟的茶,老实回答:“师祖让我来看看凌焰。” 宁微月嗑着瓜子,看着任雪川道:“方才去青阳峰找你来着,听说你去老祖那儿了。” 任雪川问:“师伯找我何事?” 宁微月正色道:“昨天的事我都听留云听说了,是我管教不周,得给你和你家焰儿赔个不是。” 言雨华一脸茫然:“发生何事?” 宁微月便将昨天凌焰入学受阻一事说与他听。 兰河峰主宁微月也是六出学院的院长,总揽学院大权,对弟子们负责。 她这人天生劳碌命,根本闲不下来,最大的爱好就是收徒弟。作为空华派七大峰主之一,她是弟子最多的一个,带了一批又一批,修真界到处遍布着她的弟子。她的不少徒弟都开宗立派了,逢年过节还会回空华派孝敬她。 ——她可以说是全修真界最惹不起的女人。 没有之一。 “师伯不必自责,”任雪川道,“是我该登门致歉才对。教习考虑周全,所言不差,昨日是我强人所难了。但……” 他往练剑坪上看了一眼:“他想交朋友,我只得……” 宁微月打断他:“你没有错,我们空华派这么大一门派,怎么能连一个半人半魔的小孩都容不下?如此作为,还怎当天下第一门派?第一门派就得有第一门派的胸襟和气魄。要用包容的心接纳每一个入学的弟子。过两日我打算重新考校一下学院里的教习和先生们,不合适的全踢了。” 言雨华笑道:“师伯好魄力。” 任雪川道:“师伯就不必找凌焰了。他并不知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宁微月点头:“行。” 任雪川在亭子里吹了会儿寒风,不知怎的,胸中一阵不适。宁微月和言雨华连忙劝他回去。 “没事,”任雪川看着下面的练剑坪,强忍着不适,“我等他放学。” “这一会儿又不会有什么事,师尊他老人家只是让你看看,又不让你每日陪读。”宁微月不与他商量,直接给了言雨华一个眼神,与他一起将人架起回青阳峰。 下面练过一轮,到了休息时间。助教师兄离开,小弟子们瞬间三五成群,报团取暖,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唯余凌焰和湛原还在认认真真巩固方才所学。 不多时助教师兄回来了,还带了几个新弟子。那几人都是迟到的,他们挨个自我介绍,并告罪。凌焰无甚兴趣,只在听到“岑正青”这个名字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同桌。 而对方的目光也刚好越过众人,冷冷地看着他。 岑正青剑眉星目,皮肤白皙,举手投足气度不凡,看起来像是富家大少爷。他归队后直接来到了凌焰身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凌焰亦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只因这人让他感觉很熟悉……这家伙好像和原主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具体情节凌焰并不清楚,因为原著中原主并没有在空华派上学,也并未在学院交友,应该是在后面才与此人有交际的。 几人归队后,助教师兄继续授课。为了照顾他们几人,还回顾了上一堂课的内容。众人在风雪中挥舞着剑,刺、挑、斩、点、拆……才刚入门,大伙儿都还兴致勃勃,学得很认真。 又是一个时辰过后,再次到了休息时间。助教师兄回屋里喝茶,新生们又缩在一起发抖。湛原与几个人去茅房去了。凌焰热得不行,蹲在一旁歇息。 岑正青则是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了几个精致的酒瓶,先左右看了看,而后走近众人,低声招呼着:“我带了家乡的酒,大家一人喝点暖暖身子。” 大伙儿立刻拥著他,开始分酒喝。 他挨个都问过了,唯独没问凌焰喝不喝,凌焰也不稀罕。 那酒没什么气味,入口却极烈,甫一下腹整个人便像烧了起来,暖和是真的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