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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湘打眼一扫那一沓银票就笑了,拿出一颗色子那么一转就是一点,“倒霉,竟然是一点,该你了。” 漾漾拽拽车把式的袖子,“大叔,你帮我扔吧。” 车把式没做声,拿起色子就随便转了一下。 “两点,你大,第一局你赢了。”吴湘笑嘻嘻的道。 说着把色子抓手里把玩了几下,随便一扔却是个六点。 “又该你了。”吴湘玩了几下色子重新扔到桌面上。 漾漾再次拽拽车把式的袖子,车把式又是随便一转,却是个三点。 “这次本世子赢了。”吴湘不经过漾漾同意,随手拿走半沓银票。 漾漾泫然欲泣死死忍着。 最后一轮,车把式又转出个两点,而吴湘又是个六点。吴湘拿走漾漾剩下的银票就笑着站起身,“凌夫人,承让了。” “不、不客气,我能回家了吗?” “念在这些银票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一句,这些年贪官克星凌大人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他们一时半刻不敢得罪圣眷正隆的凌大人却是敢拿你这可怜的弃妇出气的,那些人可没有本世子讲规矩。” 说完吴湘果然不再为难漾漾,转身就带着随从们骑马而去。 漾漾也赶紧逃离了这里,到了梨花村村口,车把式就好心的提醒道:“那个世子坑你呢,每次给你的色子都有问题。” 漾漾先是一愣随后又红了眼睛,“他想要那些银票给他就是,只要、只要肯放过我。” 车把式感慨道:“你也是个可怜人,罢了,你赶紧回娘家吧,我走了。” “嗯。”漾漾带着哭腔转身,垂头窝胸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嘤嘤的走向了自己的娘家。 车把式咧嘴一笑,赶着车,慢慢就消失在了雪漫漫的乡间小路上。 到了兰家,自然又惹得兰漾漾亲爹娘一阵惊呼,为了逼真,漾漾就把对外的说辞又说了一遍,惹得沈氏又哭又骂,兰士儒唉声叹气。 入夜,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的漾漾拿着吴湘故意输给她的地契看来看去,心想,这个吴湘什么毛病,故意输一座山给我干啥嘞,看他当时那个样子的确是奔着银票来的,可我已是毫无价值的“弃妇”,他还能那么好心? 回头去那座山瞧瞧有什么猫腻。 如此想罢,漾漾把地契随手塞枕头底下开始闭眼睡觉,可听着外头雪打万物的沙沙声响,她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这床有点空旷冷清。 既然睡不着索性接着起来演戏,于是披上沈氏给她找来的大红袄,走到窗边推开窗,开始对雪流泪。 寒风阵阵涌入暖和的卧房,很快漾漾就被冻的流鼻涕。 这人类的身体就是脆弱啊,漾漾感慨,禁不住吸吸鼻子眼睛就红了,朦胧的灯光下看去,十分娇艳可怜,惹人怜惜。 就在这时黑隆隆的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砸进了雪窝子里。 漾漾忙欢喜道:“收网!” 登时,一个人影就从漾漾的箱笼里蹿了出来,跳窗而出。 不一会儿就传来喊疼声,这惊动了兰士儒和沈氏,片刻后院子里有了光,兰士儒和沈氏举着蜡烛出来查看,沈氏忙忙的喊道:“漾漾,咋回事啊?” “没事。” 此时漾漾早已经把房门打开了,并往天空放了一个烟花响哨。 兰士儒凑近一看,就见窗户底下一个矮小孩子正擒拿着一个高个大汉,大汉两手捧着腹部有气无力的喊疼,灯光再靠的近了一点就见那汉子腹部赫然插着一个大冰凌。 “哎呦!”兰士儒被那汩汩往外冒的血惊了一跳。 “爹,没事,捉拿作恶多端的采花大贼呢。” 于是赶紧把和凌御合谋一事大略说了一遍。 沈氏一听漾漾被休弃是假的顿时喜的什么似的,“阿弥陀佛,老天有眼,我姑娘这样好,我便忖度着瞎了眼的才舍得休弃呢。” “菩萨,救、救救我。”随着血液的流失,感受到自己生机的逐渐减弱,孟浪恐惧了,苍白着脸向漾漾求救。 “菩萨?”漾漾笑了,“你看见什么了?” “金、光,仙、气。” “哦,你是要害我对吧,没成想本夫人福泽深厚自有金光护体,你被闪瞎了眼掉下来正巧撼动了屋檐上的大冰凌,又巧了被大冰凌刺穿了腰腹,果然是作恶多端自有天收啊。” 漾漾感慨解释一番就笑嘻嘻道:“江湖传闻似你这般的大贼盗都有自己的藏宝地,说出来我让石阡救你,我的老实憨厚的车把式大叔。” 孟浪瞳孔骤缩,而后颓丧道:“我栽了。” 漾漾大笑,只觉好玩,恨不能这样的钓鱼游戏再来几次才好呢。 随后地面微颤,马蹄踏踏,凌御领着一队人马狂奔而至。 枯草衰杨,被冰冻住的河面被大力破开以后,绣衣卫们就从河底挖出了一副黑漆棺材。 穿着海棠红羽缎斗篷的漾漾连忙上前催促,“快打开,我要看看我的宝贝们。” 被手站在一旁的凌御瞥了漾漾一眼,“贼赃充公。” 漾漾泫然欲泣:“……是奴家钓到的大鱼!” 凌御握拳抵在唇边,笑意荏苒,“回家后我把家里库房钥匙交给你。” “不稀罕,你的库房穷的老鼠都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