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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御看她那副还没砸够的样子默了默,一时竟没想好接下来要干什么。 漾漾却开口了,“你们这司狱司审问犯人的手段太残忍血腥了,效果还不好,我教你们一个不见血腥却能听到实话的法子,你们弄一个大一点的棺材来,把犯人放进去,留出进气出气的孔儿,我保证关上三天不到他们就会哭爹喊娘的招供。” 只是听了漾漾的描述凌御就浑身发寒,登时就想起了幼年时的遭遇,他闭了闭眼,道:“这个法子极好,陆安,照她说的你去棺材铺定制一个,从今日起咱们司狱司也改一改,能不见血就不见血了吧。” “且慢。” 凌御回头,见天临帝身边的心腹大太监安成贤手持象牙柄拂尘,面带微笑的走了来连忙转身拜见。 安成贤笑道:“玉溪秋围刺杀之事既然和北狄jian细有关,这个案子就不适合凌大人您管了,这要归皇城司,凌大人切勿见怪,皇城司可绝没有从您手里抢案子的意思,规矩如此。” “都是为圣上分忧罢了,谈不上谁抢谁,规矩如此。”凌御淡笑道。 安成贤走到谢玉树跟前,挑起兰花指抬起他的下巴,温声道:“瞧把这孩子吓的,盛国公可就只有这一根独苗苗,北狄jian细可恶,这样单纯的孩子也忍心利用,凌大人,谢世子咱家一同带走了?” “可。”凌御淡淡道。 安成贤一面让手下太监把吓傻了的谢玉树提出来一面对凌御笑道:“咱家就喜欢凌大人这般通透的人,怪不得圣上信重您,将来首辅之位舍您其谁。” 凌御淡笑,“谬赞了。” 安成贤见凌御这般不谦虚,兰花指一翘虚掩唇就咯咯笑起来,临走还轻拍了拍凌御的肩。 凌御脸色不大好,似有反胃之意,生生忍了。 泰国人妖打鼓都见识过的漾漾,一点不觉安成贤有啥问题,顶多就是个长得白白净净的老大叔。 …… 夜幕降临后,凉意下沉,坐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天临帝咳嗽了两声,即刻便有服侍在侧的大太监拿了一件光彩炫目的裘衣给天临帝披在了身上。 这件裘衣才上身天临帝就感觉到了暖意,禁不住抬手摸了摸,看着手底下按着的奏折道:“尽忠啊,待朕百年之后,这凌御就是可托付秘钥之臣。” 王尽忠心头一凛,忙跪地道:“陛下万岁无忧。” “什么万岁,痴妄罢了,这种哄人玩的虚话这里只有咱们主仆你就别说了,朕早已听腻了。” 天临帝裹紧身上的浮光裘,目光看向虚空中的某处,禁不住便想起从前往事来。 “父皇,这皮裘炫彩夺目,儿臣也想要。” “濮儿,这是东晋小国进贡之物,仅此一件,只能给你皇兄哦,濮儿乖,你去父皇私库寻一件替代物吧,凡父皇私库中有的濮儿都可拿去。” “不,儿臣就要这件浮光裘。” “父皇,二弟既想要便给他吧,儿不缺这等浮华之物。” “父皇父皇,你瞧皇兄不想要呢,儿臣想要,就给儿臣吧。” “父皇,就给二弟吧。” “你母后宠着他,你也宠着他,会把他宠坏的,父皇这是要教他有一件东西只能是你的。” “二弟还小呢,长大些自然便懂了。” “也罢。” “陛下,陛下?” 天临帝猛然回过神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安成贤道:“起来吧,如何?” 安成贤忙道:“禀陛下,玉溪秋围刺杀之事确为北狄jian细所为,谢世子什么都不知道,在老殿中被吓的有些失魂了。” 天临帝冷笑,“拓跋洪这些年小动作不断,朕也厌烦了,安排下去,以牙还牙。” “是。” “还有,彻查六部九寺京中所有官府衙门,司狱司都有了北狄jian细,难保其他官署没有,凡抓到一个剥皮实草!” “是!” …… 九月九重阳节,插茱萸吃糕糕放纸鸢,到了夜晚更是热闹,喜欢吃大螃蟹的漾漾早让凌玎去买了好多螃蟹回来清蒸,还买了好多盆开的极盛艳的菊花。 休沐在家的凌御还以为漾漾是要吃蟹赏菊,这倒是一件风雅事,谁知竟是辣手摧花! 簪了满头红茱萸的漾漾揪下一朵大菊花擦擦嘴,又擦擦手,笑嘻嘻道:“吃完螃蟹就是要用菊花洗手才洗的掉螃蟹的腥味儿,手指留香,今夜菊花也赏了,赏玩自然要用啊,不然我买它们干啥,黄不拉几的,一点也不好看,只这香气清新好闻罢了。” 凌御把吃完的螃蟹重又拼成完整的一个,淡淡道:“旁人家用菊花洗手,是摘些花瓣煮成香汤配上绿豆面子使,你瞧你在干什么,整个花朵揪下来,糟蹋了一地。” 凌御瞥向一旁花几上已经秃了的菊花,掀唇轻哼,“我为这些不幸被你买来的菊花一大哭。” “你说得对!”漾漾弯腰捡起被她用完扔地上的菊花交给绿烟,“拿去煮成香汤给咱们家老爷用。” 凌御:“……” 绿烟笑道:“是,奴婢这就吩咐人煮香汤去,过会儿奴婢们也下去吃蟹就也能沾光了。” “嗨呀,这些留给咱们家老爷用,你们再摘新的,咱家菊花买了十多盆呢,不摘过几天也凋谢了。不行,这个重阳节又买蟹又买菊花的,花了好多钱,我的心好疼啊,石阡石阡,九月十二乡试放榜,你那里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