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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倒地悲嚎,“我没有,我没做,阿寂,你为什么要污蔑我,我真的没有。” 皇后在背后拉住他,她盯着睿亲王,“这一切全是你的阴谋诡计。”她咬着牙望着他,恨不得扑上去和他拼命,她像一头母狼,只想守护自己的孩子和圈地。 睿亲王大笑,“这皇位早该就是我的,是属于我和我的孩子们!你根本不是皇帝的料,这样吧,等我登位后,我封你为南候王,给你封地,报你们母子俩一辈子荣华富贵。” “你休想!你这逆臣贼子!” 福崇长公主和太后反而是这里面最平静的人。 一个静静地捏着佛珠,表明着她的立场。 另一位默默观看着局势,蓄势待发。 两方人马打了起来,一方护着太子和皇后跑了,一方追着不放。 宫殿内只剩下福崇长公主和太后,还有她们随行的宫侍。 宫殿外传来叫喊声,杀戮声不断。 福崇温声道:“别犟了,这一局你赢不了!” 太后盯一眼她的佛珠,笑了笑,“你呀,都吃斋念佛这么些年了,心还是黑的。” 福崇笑一笑,“郑贵妃说服了武定侯,就在宫外呢。太子挡不了多久,我知道你为什么属意他当皇帝,他没什么大志,就是听话,就和你当年看中先帝一样。” “可先帝也没你想象得听话,你后来不是什么事都不能管了吗?” “那依你看,睿亲王就听你这jiejie的话了?他也没几年了。他倒是有两个儿子,可他的孙子也不小了,他甍了之后,立谁呀,立了他的儿子,他的孙子愿意吗?再说立哪个儿子?另外一个不服呢?后患无穷啊!” 这皇位继承的大事,在这两个女人嘴里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气好明天的天气坏似的。 福崇捏着佛珠,绕了一圈又一圈,对身旁的宫人说:“出去看一眼。” 宫人出去了一会,回来禀报说皇后和太子躲入了坤宁宫。 太后身后的郑中人给她捏着肩,她说:“我们郑家的人也该到了。” “郑家?”福崇眼光一凝,“你?” “郑妃跟你说她劝服了郑家保持了中立是吧,她没了儿子,还有嫁给武定侯的女儿是吧?” “郑妃说得没错,可是她忘记了一件事,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郑家就永远站在我这边。”太后微微笑,“我进宫多年,并没有子嗣,可我照样有法子当太后 。” 福崇望着她,“你早就知道今天睿亲王会动手 ?” “崇平嫁给武定侯那傻子,本是带着不甘愿的,她也是个机灵的,想着糊弄个三年五载,就想法子休了他,可是她最近喜欢上了另外的人,连一年都等不了,她知道求她母亲她是不会答应的,所以……” 福崇冷嗤道:“做不得大事的小儿!” 太后笑了,对郑中人说:“你也去外头看看情况……” 郑中人俯首,应了一声,“是。” “她还年轻,觉得情爱就是最好了,倒也可以理解,福崇,我一直以为这天底下只有我一个热爱权力,难得你和我一样。” 不多时郑中人回来,低声回道:“武定侯的次子被挟持了,他心有顾忌,施展不开,郑家的府兵都是精锐,太后您的暗卫也到了,双方形势很焦灼。” 福崇捏紧了佛珠。 太后望着她,神情带了一丝怜悯,“福崇啊,这大崇的老人就剩你我了,我们也别斗了,这次你听我的。” …… 天亮之后,太后和福崇长公主走了出来,一路死伤无数,雕梁玉栋泣血。 睿亲王还在负隅顽抗,福崇长公主怒斥他狼子野心,大逆不道,其罪当诛。 睿亲王大势已去,束手就擒,只求宽待他的孩子。 “你放心,”太后平和地望着他,这一瞬间,她看上去与福崇特别相似,眉目都变得慈悲起来,“都是皇子皇孙,皇上不会亏待他们的。” 她与福崇对视一眼,笑容也起来了,“我可以和你保证。” 一场风暴,到此结束。 …… 素荷出了宫之后却不敢离开京城,她内心很不安,那晚梁寂给她的送来的包裹,除了有太监的衣服,还有一百两银子。 素荷猜这就是梁寂全部的身家了。 她更担心了,眼皮跳个不停,只觉得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那一夜她做了噩梦醒来,走出院中眺望皇宫的位置,惴惴不安。 隔了一夜,白天似乎没什么发生,可她跑了几处宫门,从宫里出来的车辆比以往几日要多得多,平民百姓都注意到了,都在窃窃私语,其中一辆车辆的马被行人惊动,盖着的薄席的滑落,露出了掩盖之下的尸体…… 行人受惊,素荷掩住了嘴。 她耐着性子等到了晚上,乘着夜色到了另外一处宫门,去打听消息,然后她就朝着城外的荒郊去了。 她叫了一辆马车,可车夫一听她要到城外荒郊的乱葬岗去,吓得连银子都不要了。 她不会骑马,只能步行前去。 她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到了那阴森阴寒的之地,她也吓得抖了抖,眼泪就滚了下来。 夜色深沉,鬼火隐隐,就连天上挂着的那弦月瞧着就可怕了,这里多的无人认领的尸体,都是无主的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