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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培养苇庄好了,为什么要她生孩子?她刚成年!” “苇廷学医,等他成家立业要多少年?等他有孩子再来培养来得及?万一他不生呢?我等不了这么久了!” “家族里不能断了继承!我这是以防万一!我说了,她可以等年龄合法后,选男人结婚,只要孩子姓苇就成,是她自己选择了现在生。” “你简直混账!她还小,你不会阻止她吗?这是父亲做出来的事情吗?你这是为她考虑?你还瞒着我?天啊,你知不知道这会对孩子的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 …… 18岁的苇庄双手捂住了耳朵,手掌控制不住地发颤,眼泪也被颤了下来,一颗一颗抖在被子上。 “她找到了我,说你做了这个决定,这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大事,作为亲生母亲,我得知道这事。”朱萼华那杯酒一直没喝完,她想要再拿起来,想到什么又放下了,揉了揉眉心。 苇庄垂低了眸,看着自己的掌心。 两人周遭的空气似有千斤重,沉沉地压下来,让人疲倦又透不过气。 朱萼华幽幽地吁出一口气,收起了颓然的情绪,她说:“项目是好项目,我也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向小园还在上升期,有机会的话我愿意带一带她。” “这可以是双赢的结果。” 朱萼华这个咖位,就连何辰影这三金影后都很想和她合作,更何况是新生代的演员了。 苇庄勾勾唇角,“原来你也是会为了别人考虑。这徐木易真不是你儿子?” 朱萼华无奈地皱眉,又笑,“真不是,我是欠了他一个人情,是欠的徐木易,不是欠老徐的。” “所以你答应出演,也是因为人情?”苇庄显然无法相信她的话。 朱萼华和徐殊名一段情没有持续多久,不过却保持着朋友关系。 徐殊名后来和圈外人结的婚,生下徐木易没多久,就离了婚,徐木易是跟着徐殊名生活的。徐殊民是作家又是编剧,为了创作经常去旅游采风,有时长达几个月,有时一两周,要不是把孩子放在父母家,要不就是寄养在信得过的朋友家。 在朱萼华家住过几次。 大学的暑寒假有时也在朱萼华的房子里。 朱萼华笑着说,“我这人不会养孩子,多数都是佣人照看,有时我也不在,就是借个房子给年轻人玩而已。” “这两年年纪大了,血压有点高,有次在家发作,刚好是小木易在,打了急救电话。所以这就是我欠他的人情。” 这就是她为什么那杯酒她只喝了一口的原因。 苇庄盯着酒杯看了一会儿,眸色不明。 “想想看吧。”朱萼华站起身来,“好了,我这就走了。”她走了几步,略站了站,抚了抚头发,再走了出去。 穿过走廊,走过玄关,门轻轻地带上。 也许是年纪大了,又也许好多好多年没主动和人谈生意了,朱萼华一下子感到有点颓然无力,倚靠在墙上,一时走不动了。 她想幸好今天吃过降压药了。 年轻时没好好当过人家的妈,到了这把年纪也不会再以妈自居去要求别人。 她手指划了下腕表,正常的一只表需要好好的走,里面的细碎零件必须码对了格,她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校正位置,也没有发条的推动,所以才会落到今日的田地。 朱萼华没有,也不会说出口的事情是她曾经去医院看过苇庄,也是苇廷的母亲告诉她的消息,那年苇庄刚诞一个男娃,老苇非常开心。 她待护士医生家属都退了以后,悄悄地推门进去。 苇庄倦极闭眼睡着,打着吊针,一张雪白的面孔眉头紧紧地锁着,眼角有泪痕。 剖腹产 ,很快速,生的当时不受苦 ,过后有一两天是比较难受的。 年轻,加上现代医学总有办法,护理得当,不会有疤痕。 这世上就没有白白得来的东西,想要什么,就要有自身有的去换。 家人也许会是世界上对你最宽厚的人,可是这也要讲究运气,有的人天生就有,有的人就是没有。 她没有,可惜苇庄也没有。 朱萼华幼年父母早逝,她被人收养,养父养母环境并不好,后来又生了一对儿女,小小年纪的她每天都要仰人鼻息,很怕被赶出去,连吃一块rou都觉得战战兢兢。 所幸她长得不错,选美出身,成功进入演艺圈,再后来给了一大笔钱给养父母家庭,从此恩情两了。她恢复了生父的姓,取了艺名,自我了却前半生的恩怨,重新开始。 她这一生无论做什么,都会记得要为自己而做,后果自负,毫无怨言。 朱萼华坐在她的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抬手拨了拨她的头发,叹笑道:“……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性子这么刚烈,你想要的一定要得到的。” 她笑了笑,俯低头,在苇庄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最后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人知道她的到来和离去。 时至今日,朱萼华也很意外自己回忆起了这往事,果然是年纪大了,她眼里闪过一点感慨疲倦的笑意,缓缓地迈着步子,走了。 小园坐在回去的车上,夜色浓稠如墨,路两边的灯光一盏一盏,非常漂亮。 “你吃东西也太让人有食欲了!”何辰影和阮清都这这么说。她和苇庄吃过好几次饭,都没有怎么说过话,也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吃相是什么样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