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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整天的观察,他发现了,今天驰哥心情非常、特别、格外的不好。 虽然方驰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没什么具体表现,不会乱发脾气更不会没来由地挑剔人,但小游跟了他三年多,对自家艺人的了解还算到位,看着方驰偶尔蹙起的眉间,以及……不定时垂下看向桌面或是地面的目光,亦能洞察一二。 艺人助理都是上辈子火眼金睛的折翼天使——所以,少说话多做事,明智又贴心。 实际上,方驰此刻的心情倒不能用“不好”来概括形容,更像是烦躁郁闷之中,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地不安愧疚,以及……彻夜酒醒后,回想自己昨晚干得傻逼事时,一股丝丝的羞耻。 居然举报正经盲人按摩店从事——咳,非法经营。 之前怎么不知道自己的思想觉悟这么高呢! 好吧,并不是丝丝——是非常的羞耻。 姜丝红糖水是傍晚时小游特意从家里煮好带到公司给他驱寒的,无他,只因为昨晚真.当红乐队.灵魂队长在凄迷不见一人的雨夜长街里迷迷糊糊地走了多半个小时,浑身的衣服湿透后,才想起来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来接人。 而那半个多小时,反复出现在脑海中的,都是同一双眼睛。 那双目不能视,却分外勾人的眼睛。 结果从早上起床开始,和悔恨之心共生的,就是没完没了的喷嚏。 上午九点,乐队成员以及公司高层共同听明年初步工作计划的汇报时,连经济公司的高层都忍不住在他接连不断的喷嚏声中问道:“感冒了?下周就第三站巡演了,身体最关键啊。” 方驰能说什么? 只能八面不动地淡然“嗯”了一声,回答道:“没事,人红粉丝多,禁不住歌迷们的无形思念。” 公司高层:“……” 想怼,偏偏事实又无懈可击。 汇报一直从上午听到晚上,整整一天时间都交代在公司了,最后方驰烦得有些坐不住,说了一句“抱歉,去趟卫生间”就出了会议室,在艺人休息室里闭目养神到现在。 等其余几个队员轮番从会议室出来,他已经喝完了一整杯的姜丝红糖水,经纪人张远走在最后,关上休息室的门,看着被迫听了一天高层会议,此时无精打采的几个人,笑道:“怎么了这一个个的,开个会也能给你们累成这样?” 钱松双手捂脸,痛苦哀嚎道:“怎么不能了,在座位上坐一天,比连唱三场个唱都要命——远哥,能不能打个商量,以后再有这种所谓的工作碰头会,你作为经纪人就全权代表我们表态吧,您可劲碰,照着头破血流的力度来,就是别让我们也参加了,遭不住啊……” 张远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笑着问:“我代表你们表态?可拉倒吧,我可是记得去年的时候,我擅自做主给你们接了一场商演,一共三首歌,结果咱们方队长知道后大发雷霆,说什么都不肯乖乖就范,害得我跟主办方打了半个多小时的道歉电话,才让对方把有你们参加演出的那条官方微博换掉,又连夜联系媒体,好话说尽,才勉强没让‘CALM集体耍大牌罢唱’的新闻出现在第二天的头条上,记性长一回就够了,经纪人做到我这个份上也是苦逼,你们就当心疼心疼我吧!” 旧事重提,队员们纷纷忍笑,方驰懒洋洋地撩起眼皮,反问道:“害得你?那是该得你,商演那天什么日子?去工作室听新歌Demo的日子,这种时候临时安排商演,老子态度已经够克制了好吗?” “……克制?”张远怀疑人生地指了指自己,“您当时指着我鼻子威胁,要不让我去跟主办方谈,要不自己发微博亲自跟粉丝们交待,这态度,明晃晃的威逼不带利诱啊,这叫克制?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嗯。”方驰点了下头,淡声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信不信的,都受着吧。” 张远:“……” 得嘞,你红你说了算。 眼看墙上钟表的指针缓缓走向十点,队员助理们也已经等了多半天,张远无力地挥挥手:“行了,今天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作妖别瞎蹦跶,下周又飞南边了,这几天都注意点,别被狗仔拍到什么不该拍的,现在巡演的舆论造势一片向好向上,关键时刻别出什么幺蛾子啊!” 队员们疲惫起身,经历了一天的会议室折磨,看上去还真的不像能有力气瞎蹦跶的样子,互相拍了拍肩膀,说声“辛苦”后,接连往休息室外走去。 方驰仰靠在沙发上没动,等人都走出门,才若有所思地问了助理一句:“今天开哪辆车来的?” 小游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东西,回答道:“就你那辆布加迪超跑,我看油箱还满着,好像挺久没开了,带它出来透透气。” 方驰:“……我替超跑谢谢你。” 现在公司写字楼外面的角落里,指不定有多少娱记蛰伏在黑夜里,所以这车肯定不能用,太扎眼,于是他将目标转移到张远身上:“远哥,你今天开什么车来的?” 张远嘴角一抽,被超跑带来的无情碾压感顿生,回答道:“我那辆黑色迈腾——怎么样,这个答案让你身心舒shuangma?” “啧。”方驰皱眉摇头,不满道:“并不,大晚上的你开什么迈腾,sao给谁看啊,你就没有什么Polo之类的代步车,就都市广播汽车栏目里经常介绍的那种,适合上下班的白领青年日常开的那种低调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