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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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嗒、吧嗒、吧嗒……”我的脚步声在整个走廊当中回响着，应急灯微弱的光线是我唯一能够看到的光源，当然窗口透进来的光亮也能算上，但是现在外面依然是阴天，阴云遮天蔽日，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知道为何，医院当中十分的安静，我走过走廊，来回路过的各个病房我都往里面瞧了一眼，里面依然有人有病人，也有医护人员在给病人检查身体。 只是在走廊没有人而已。 可是令我疑惑的是，医院怎么会突然断电？要知道医院这种特殊的地方一般都是有两套供电系统的，一套直接连接外部电路，另外一套应急自发电设备专门用于在医院停电的时候，用作紧急发电，可是从刚才停电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十五分钟了，依然没有恢复电力供应，这不由得不让人疑惑。 “不好！”突然之间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此时的小张正在icu病房当中被医院重点照顾，各种先进设备全都用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方才能暂时保住小张的身家性命，可是现在突然之间停电了，并且久久没有恢复，而那些机器都是要用电的…… “小张有危险！”这是我的第一个意识，也是我的第一反应，我立刻不再管其他的，而是撒开了脚丫子向着安全通道跑去，小张的icu病房在八楼，而我所在的位置正是一楼，因为停电电梯显然是不能够再用了，我拿出了我当年在警校上学的时候跑百米的速度，向着安全通道的方向跑去，终于在几秒之后看到了亮着绿色刺眼光芒的“安全通道”四个字，在安全通道的门后正是通向上面楼层的楼梯。 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脚就将挡在门前的安全通道大门踹开，也不管医院会不会让我赔了，三步并两步的向着楼梯就冲了上去。 其实真的应该感谢我当初在警校时候的搏击教练，要不是他当初逼着我拼命的练体能，八楼就算是我十分钟也不一定能爬的上去，当初刚考入警校的时候，体能弱鸡到了不行，在被我的搏击教练折磨了整个大学时期之后，我的体能甚至能够在十分钟之内跑完标准的三公里，现在我的体能也就派上了用场，我一步三四个台阶网上飞奔，季候三四秒钟就爬完了一个楼层，当爬到八楼的时候世间还没有过去一分钟，我穿着粗气看着八楼的场景，八楼是重症监护区和vip病房区，并不像下面几层那样嘈杂，而是显得十分的幽静，同样的现在八楼也是停电了，只有应急灯微弱的亮光照亮着走廊几个不大的地方，而显然那应急灯也是没有多少点了，灯光也是有些昏暗。 我借着微弱的灯光向着小张所在的icu病房跑了过去，很快我就看到了小张所在的icu病房，但是因为黑暗的缘故，我无法顺着icu病房的玻璃窗子看到里面小张的状况。 小张这个人是绝对不能死的，不说别的，小张是除了黄桦之外所有的受害者当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虽然小张现在的样子已经和死了没有什么分别，随时都处于死亡的边缘，但是至少还有希望，小张是唯一的一个幸存者，肯定能知道一些我们没有掌握的重要线索，小张不能死，绝对不能。 不管是我们之间的个人关系，还是对于案情来说，小张如果死了都是一个极大的损失，甚至小张可能是蒋娇案唯一的一个突破口，因为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和线索实在是太少了，甚至连凶手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没有搞清楚。 至少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当我跑到小张的icu病房前的时候，小张的病房当中虽然大部分的空间都是漆黑一片，但是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里面各种生命维持设备的亮光，说明这些设备还在忠实的工作着，小张并无大碍，这让我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的黑暗让我看不到小张的样子，但是至少我刚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落地了。 显然这家医院不愧是全市唯一的一座三级甲等医院，在他们的icu病房当中显然还有着另外一套应急的电力维持设备，以备不时之需，就算是我也不禁在心里面赞叹了一声真特么是“业界良心啊！” 看着里面的各种生命维持设备闪烁着柔和的绿色光芒，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转过身慢慢的在小张病房之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刚才一口气跑上了八层楼，虽然说不累，但是高度的精神紧张，让我也是觉得有些眩晕。 如果现在能有一块纯正的黑巧克力就好了，那玩意虽然味道不怎么样苦了吧唧的，但是是补充热量和体力的好东西啊，想着想着就算是我的口中也不禁，生出道道津丝，甚是回味巧克力的味道。 “轰！” 就在我微微眯着眼睛正想着巧克力的时候，一声巨响从小张的病房当中传了出来，巨大的震动甚至就连四周的icu病房的玻璃窗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我心里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几乎就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就从长椅上弹了起来站直了身子。 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景象的时候，我的心中原本的担心，瞬间便转化成了愤怒，是的如燎原烈火一般的愤怒。 第十七章 怀孕的女尸 我身前不远处的玻璃窗上，一整张没有任何面皮的人脸被重重的按在玻璃窗上，哪怕是没有了面皮，我也能看得出那是小张的脸，小张的脸已经被巨大的力量按变了形，就像是蜗牛的吸盘一样，在玻璃上十分的渗人，而小张此时却是睁大了双眼，眼神之中满是恐惧，我知道小张此时已经是清醒了，但是小张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我清楚的看到，在玻璃窗后面小张的胸口已经洞开，内脏已经散落而出，散落一地，我甚至能够在我的位置隐隐约约的看到小张还在心窝处，跳动着的心脏。 小张在玻璃窗后面的嘴唇蠕动，从嘴唇的动作上我能看得出，小张在跟我说话：“林队，救我。” 而我也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在小张的身后，正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只惨白惨白的手正按着小张的脖颈，另一只手中，则是拿着一把短刀高高的举起，随后一道寒芒晃过我的眼睛，随后便以极快的速度从小张的头顶灌入其中。 “小张……死了……” 前前后后不过是两三秒钟的时间，我亲眼看到平常那个总是喜欢笑，总是热衷于各项活动的小张的惨死，而且就是惨死在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日你姥姥！”我怒骂了一声。我在想我那时候是不是眼神之中都能喷出火来，烧死眼前这个杀了小张的王八蛋。 “轰！”我一脚踹在了icu病房坚固的铁皮房门上，我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直接在房门上踹出了一个深坑，但是显然这房门的质量也不是盖的，竟然没有碎。但是我已经被气昏了头，再次飞起了一脚，又再次重重的撞在了房门上，终于icu病房坚固的病房门被我硬生生的给撞开了，那病房门就像是破木板一样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我刚刚冲进病房的那一刻，只见一把闪烁着寒芒的匕首，就向着我的面部刺了过来，那匕首上隐约的还有一些红白相间的东西，我知道那是小张的鲜血和脑浆，这把刀刚刚从小张的头顶抽出来，上面还沾染着小张的鲜血。 我转头闪过这一刀，冰冷的刀锋刮过我的脸颊，十分的难受，而我也在这错身的一瞬间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胸口上，但是对方显然也是一个高手，一击不成，在侧身的一瞬间反手就向着我的肩膀砸了过来，我只觉得肩膀一瞬间就像是要散了架一样的疼痛无比，我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而我刚才的那一拳也是打的力道十足，那一拳我甚至隐约听到了对方身体骨骼碎裂的声音。 离得近了我才看清楚，此时对方正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和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全部的面容，看不清头发之下的长相。 “你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的，告诉我你他妈的到底是谁。”我冷声向着对方喝问道，声音非常的大。同时在观察这对方身上的每一个动作，随时准备扑上去。 “嘎嘎嘎嘎嘎嘎……”干枯无比的声音从对方的身上响了起来，像是在笑，但是更像是恶魔的低语，我能够感觉得到对方身上异常寒冷的气息，就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 这个家伙并没有回答我说的话，而是向着我再次扑了过来，这一次我从对方的身上甚至闻到了一股臭味，一股……尸臭味…… …… “咔嚓！” 一声脆响，我狠狠的折断了对方的右臂，那把右手当中的短刀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串清脆的响声，在一声尖利到仿佛不是人一般的惨叫声之后，我伸手一把抱住了对方的头部，随后死命的用力往下压，同时右腿抬起，膝关节带着巨大的力道撞击在了对方的头颅上。 而后我更是将面前这个人拦腰抱住，撩翻在地，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跨坐在了对方的身体上，双拳不断的挥舞，一拳一拳的不断的砸在对方的头上，一开始还有反抗，后来渐渐的越来越无力，直到彻底的没有了任何的反抗。 我跨坐在对方的身上剧烈的喘息着，我的双手黏黏糊糊的有些疼，我知道已经肿了，手上之所以黏黏糊糊的那是因为我现在的手上肯定全都是鲜血。 因为黑暗，我不知道身下这个王八蛋被没被我打死，总之刚才我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的不断的用拳头击打着这个王八蛋的头颅，来倾泻我心中的怒气。 突然一瞬间，我不知道什么东西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冰凉无比。我心里猛地一惊。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疼痛。 “啊！”疼痛声让我叫了出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一样，非常的疼，非常的疼，但是当我被咬完了那一口之后，那种冰冷的感觉也就消失了…… “啪嗒！”一声轻响。icu病房当中天花板上的灯闪烁了几下之后，便大亮了起来，医院恢复了电力的供应，让四周变的灯火通明。 而我在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亮之后看向了四周，只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体内恶心的感觉，我看向了四周。 此时这间icu病房已经是一片狼藉，各种设备散落一地，小张趴在床边已经死了，他全身的皮肤已经不翼而飞，胸口大开，内脏散落各处死状极为的凄惨。 而我随后低下头看向了身下…… “啊！”我轻呼着向着身后倒退了好几步，方才停了下来。 在那里躺着一个女人，身穿白色礼服，此时那晚礼服上已经满是斑驳的血迹，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这女人的面部已经被我打烂，但是隐隐的还能分得清五官，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在另外一头，竟然是一个婴儿，一个死婴，一个身上已经开始腐烂撒发着恶臭的死婴！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死婴的嘴上还有着斑斑血迹…… 我看了看我的右手手臂，上面清晰的印着一个小小的，但是非常深的牙印，还在向外渗着血…… “啊！”我的身后响起一声尖利的女性叫声，而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看着面前的情景，我觉得我的三观彻底的崩坏了…… 一刻钟之后，医院外面响起了密集的警笛声…… 第十八章 跳进黄河洗不清 我坐在局里的刑讯室罪犯应该坐着的那张椅子上，刑讯室的一侧有一张巨大的黑色玻璃窗，我看不到窗子里面的情况。 但是我至少可以肯定，在玻璃窗后面，包括局长陈道、萧队、苏欣以及胡军都在后面看着我。 此刻，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把icu病房给弄的一片狼藉，损失至少在百万以上，小张死了，死的非常的惨。 原本我已经认为我抓到了凶手，但是现在的事实却是，让原本就十分错综复杂的案情，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甚至诡异…… 一个浑身已经长满了尸斑的孕妇尸体，竟然趁着停电的时候，从地下二层到了第八层的icu重症监护区来行凶。 如果将凶手列为一具尸体来作为结案处理的话，那么恐怕我们警局将会彻底沦为警界笑柄。 或许有一个说法能够解释这些事情，那就是“尸变”，可这明显违反生物逻辑学，简直天方夜谭！ 小张惨死的现场，只有我，小张和那具怀孕的女尸，那么凶手是谁，已经昭然若揭，我百口莫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甚至现在，我都能想到，我作为凶手的“动机”！ 是的，动机！ 不算已经疯掉了的黄桦，小张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幸存者，小张肯定是在重伤之前见过凶手的庐山真面目，那么小张的死，只有一个动机来解释了“杀人灭口”。 至于那具女尸，完全可以说成是我在停电的时候从下面搬上来的，对于我这样一个体力十分充沛的警队搏击高手来说，将一个一百多斤的女尸在短时间内抱上八楼并非难事，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很简单，为了掩人耳目…… 事实上不光是我这么想，是几乎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因为这是常理，人之常情，至少从常理上来判断，在场的唯一能够成为行凶者的只有我一个人，小张自杀不可能，而那个女尸的尸变颠覆常识。 也正是因为常识的缘故，让萧队和胡军都不相信我先前跟他们所的那些经历，而现在他们显然更加会感觉我是精神出了问题。 “吱呀……”刑讯室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一男一女两个身穿警队常服的人走了进来，从这两个人的警衔上来看这一男一女竟然都是三级警督，比我这个一级警司还要高上一级。 那个男的看上去长相颇为普通，是一个小个子，至于那个女的却让我不禁眼前一亮，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大美女，和苏欣的清纯柔美不同，面前的这个女人浑身上下充满了英气，身材傲人比之苏欣还要丰满一点，只不过当进门的那一刻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冷冽。 这二人进来之后，没有说任何话，坐好之后，四只眼睛就这样盯着我，目光冷冽的就像是在看着真正的犯罪嫌疑人一样。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要是换成一般的人，在犯罪的情况下本来就内心发虚怎么呢，早就绷不住了，但是换成我呢？我自认为问心无愧，并且我也是一名警察，当年在警校犯罪心理学虽然不说多么的拔尖，但是至少也及格了，这种对付街边小贼的伎俩自然是对我无用的，我只是看着对面的二人，没有说话。 “你好，我是省公安厅刑侦处的杨平安，这位是我的同事许晴。”看到这些对我没用，男性警员先对我说道。他身边的那个英气逼人的美女许晴也是对我点了点头。 “你们好。”我语气平淡的说道。 “我想我们来的目的你也应该是非常清楚的，我们不想浪费时间，我相信你也是一样，那么就来交代一下吧。”许晴语气十分平淡，却又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这是一个进攻性十足的女人。 “你们想让我交代什么呢？”我反问道。 “自然是今天在医院当中发生的事情，这件事的性质太过于恶劣，已经惊动了省厅领导，特派专案组很快就会成立，现在你是最大的嫌疑人，你觉得你不该说一说，或者给自己辩解一下吗？” 杨平安略带怒气，好像我真的是一名犯罪嫌疑人一样，蒋娇，王老头他们都是我杀的。 “在你们看来，凶手真的会是我？” 我现在十分的平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大概应该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经历的恐怖惊悚的事情太多了，这样人与人之间的对话已经让我难以生出紧张的情绪来了。 与当时icu病房当中的情景比起来，这样的情况显然已经不能让我出现太大的情绪反应，要是换做以前，现在这样被人当做犯罪嫌疑人来对待恐怕我早就痛哭失声，大呼冤枉了。 “难道，你不是吗？”杨平安反问。 “林凌，1989年12月21日出生，现在你的周岁年龄还不到22岁，警校四年，除了犯罪心理学勉强及格之外，其它各科成绩均名列前茅，曾经在第一次全国军警搏击大赛获得了亚军，19岁毕业之后，先后参加多次大案要案的侦破，警衔提升的非常快，短短的两三年的时间就从一个协警晋升到了现在一级警司，我是不是可以说林凌你的前途一片大好？” 许晴抬起头，放下手中的资料，掌握了我的个人资料也是非常正常的，到省厅档案库进行调阅立刻就能出来，他们显然有备而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这是威胁？还是激将？ 许晴笑了笑说道：“你应该是个聪明人，能够理解我想说什么。” “很抱歉，我理解不了你的意思，人不是我杀的，但是我亲眼看到小张惨死在我的面前，现在这些我也解释不了，我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我，事实就是如此。” “啪！”一声脆响，杨平安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哼了一声：“你们两个，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许晴对我说道：“林凌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自己的态度，另外作为一名公职人员，你不觉得相信这些鬼神邪说是一件非常可耻的行为吗？” “如果你们不信，那么我无话可说！”我看着许晴说道。 “你……”杨平安还想说什么，但是刚刚开口，却是停住了，刑讯室打大门被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了一个四十岁上下身穿警服的男子，这人看上去年纪只有四十多岁但是头发已经是灰白相间，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人竟然是这人竟然是三级警监。 “处长！”许晴和杨平安站起了身对这进来的三级警监问好。 这个处长并没有看许晴和杨平安一眼，而是看向了我，在我身上打量了几秒钟之后说道：“不用再问了，这个案子的凶手不可能是小林，大家一起来看看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