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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十分耳熟,这些年来她每日都会听到是她的夫君刘登,那被他称作父王的人,自然就是鄢王刘钦了。 梁玥脸色青青白白地变了一阵儿,她和刘霸如今这情形,若是被鄢王撞见了 刘霸是孝期偷欢,偷的还是他嫂子,韩王后刚逝,如今鄢王对她正是追念的时候,刘霸闹出这一出来,失了鄢王的欢心、又违了礼道,今后怕是前程尽断,再无与刘登一争之力。 而她这个嫂子区别就是怎么个死法罢了。 至于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做? 穿着里衣躺在一张床上,还被鄢王亲自撞破谁还关心你到底做没做过? 听着外边渐渐接近的声音,梁玥匆忙翻身下来:不管怎么说,先藏起来才是要紧事,只要不被鄢王亲眼撞破,事情总还有转圜余地的。 她正四下寻找藏身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屋里的装饰虽不少,却几乎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听着那谈话声已经近到了门边,梁玥急得额上都有些冒汗。 刘霸却一把扯住了她的手,往床底下指了指。 梁玥不是没想到床底,只是那间隙看起来实在是太窄了,纵使她自诩身材纤瘦,对能不能钻进去也有些发怵。 不过,这会儿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梁玥当地躺下身来,往里蹭去。 不出所料,卡住了。 这下可好,不仅进不去,而且出不来了。 门被推动的声音像是被放慢又放大,梁玥心中生出些绝望来。 大嫂得罪了。耳边传来刘霸的声音,梁玥只觉得胸前后背一阵疼痛倒是成功被推进了床底下。 她忍不住抬手护住自己的胸口,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床底下的空隙比看起来要大很多,一人躺在下面倒也宽敞,里面虽有灰尘,但好歹没什么虫鼠,等那疼痛缓了下来,梁玥也松了口气。 将梁玥推到床底下后,刘霸立刻转过身来,看着倒像是被门响声惊动,匆忙下床的模样。 他看见来人,眼眶红了红,喃喃道了一句,父亲。 然后又想起什么,脸上顿显惭愧之色,就势跪下行礼道:孩儿不孝,让父王忧心了。 刘钦叹了一声,亲身上前扶起了这个儿子,起身间,一个玉簪从刘霸身上滑落,未跌倒地上,就被人接了住。 刘登看着手中的簪子,脸色一下子就沉了,本来四处找寻的目光也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刘霸本来就在观察刘登的神色,见此心里也有了些底 他还以为他这位兄长真就这么舍得呢原来 多谢大哥,这个簪子,母亲生前极为喜爱我平素将它带在身上,倒像是母亲仍在我身边一样 他说着眼眶含泪,就要伸手去拿拿簪子,刘登却是掌心一合,一下子攥了住。 刘霸语气中带些不解,大哥? 就连刘钦也带着些疑惑看过来,刘登扯了扯唇,拉过刘霸的手,将簪子放了上去,嘱托道:这般贵重的东西,子让可要收好才是。 说话时,脸上已经是一副好哥哥的表情,至于心里如何咬牙,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床底的梁玥听了他们的对话,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地抬手,摸上自己的鬓发上面空空如也 刘钦倒是对小儿子的话没什么怀疑,韩王后爱俏,发饰手镯之流怕是自己都数不过来,刘钦自然就更不知道了。 他拍了拍爱子的肩膀,沉声安慰了几句,刘霸也诺诺应是,只是语气中还带着些虚弱。 刘钦毕竟还有政务在身,不能在此呆上许久,不多时就要离去。刘霸称自己身体依旧不适,刘钦也就让他在此处多歇上一阵儿。 将父亲和大哥送走后,刘霸脸上的虚弱悲伤顿时褪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扇门,仿佛视线能够透过门看到离开的那两人一般。 父亲、大哥 默默念过几次这个称呼,刘霸脸上闪过一丝讽刺。 顿了顿,他又低了头,看了手里的簪子,轻轻摩挲了两下,倏地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刘子瞻一向看不起这些小道,如今被逼得急了,竟倒是连这法子都使了出来 他想也知道刘登一开始的打算,一个孝期偷欢的名头给他砸下来,刘钦定是要发怒的,他再趁机将事情在外面闹大,等到刘钦心软,外面的风声恐怕早已压不住了,刘钦就是想饶也饶不过他了。 而被偷的那个人,当是陆筠罢整个邺城,谁人不知道清河侯刘登宠爱侧室,他刘登虽掉了如此大一个面子,但却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哪个男人会给自己扣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挡路的弟弟废了、做样子的妾室也能一起被打杀了他自己就损失点名声,这笔买卖真是极划算的。 刘登的算盘打得好,只是他到底对这些小手段不熟悉,临了人竟被换了。 刘霸忍不住笑,前段时间陆筠频频传了错消息传来,几次下来,他本就薄的势力已是伤筋动骨刘霸知道,陆筠要么暴露、要么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