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重生之锦绣嫡女在线阅读 - 第217节

第217节

    不待瑾王妃开口,韩雅之便朝着瑾王盈盈拜倒,两眼含泪,凄凄道:“自发生了那不堪的一幕后,雅之便觉得无脸见王爷王妃,自觉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日日在屋内悔过,雅之从小也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知晓什么是娶妻娶贤,娶妻娶德,雅之身世凄零,又德行有缺,松哥哥乃王妃的嫡子,尊贵的皇室后裔,怎么能娶我这样不洁的女子为妻,若是日后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松哥哥,笑话王府,雅之断不能做这等无情无义之人!”

    她声泪俱下,几乎是泣不成声,瑾王见此,皱眉道:“你先起来。”瑾王妃眼皮动了动,一旁的碧月和朱琉立即上前将跪倒的韩雅之扶起来,瑾王这才接着道:“你和凤松之事,本王早已经知晓,也让府中上下都闭口不谈,前几日你还好好的,为何今日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显然对于韩雅之的这种转变,瑾王觉得其中有不妥之处。

    瑾王妃淡淡的睨了一眼韩雅之,凌厉的长眸中带着一抹探究,手指轻轻的抚着银嵌宝珠护甲上的一颗小南珠,语气雍然带着淡淡的劝阻之意,道:“是啊,雅之,做妾室可比不得做正妻,你可不要胡言乱语,有我和王爷在这里,若是府里有那乱嚼舌根的,让你听了不痛快,大可以说出来,定然可为你主持公道!”

    韩雅之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了悔恨,定定的望着瑾王妃,将心中的怨恨藏在泪光之下,哀声道:“王妃,实不相瞒,今日雅之本到了花园之中,想要一死抵了一身的罪过,也好过这样给瑾王府上蒙羞,可到了池边,但是忽然之间,雅之想起了王爷和王妃,你们对雅之视为亲女,即便雅之出了如此的难堪之事,你们也是一心维护,若是我就如此轻生,岂不是对不起你们,但是要我没脸没皮的做松哥哥的妻子,给瑾王府,给王妃和松哥哥留下日后可能给人取笑的话柄,我又实在是做不到。”

    她说着,将一张泪水直流的小脸转过望着瑾王,“王爷,雅之知道你心疼我,也知道你受了父亲的委托照顾我,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父亲九泉之下有知,也绝不可能让这样的我嫁给王爷的儿子做妻子的……”

    韩雅之生的像韩将军的妻子,那是一个秀才的女儿,当年看上韩将军后便不顾父亲的反对,跟着韩将军一起随军而行,丈夫在前线奋战,她便在后备军需处尽自己的一份力。瑾王记得这个相貌秀丽又勤劳贤惠的女子,此时看到韩雅之的脸,便觉得像是韩将军和韩夫人在面前恳求自己。

    做妻和做妾的区别,韩雅之定然知道的,妾室不过是男人的玩物,以色侍人,就算是孩子,生下来都要比正室低人一等,但是瑾王不得不还要再确认一次,目光中有着慎重,“你真的要做妾?”

    当然,瑾王虽然觉得惊讶,但是并不是十分的奇怪,因为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乏一些如此“深明大义”之辈,虽然大雍朝并不是男女单独见面,就需要回家系根绳子上吊以示清白的时代,然而对于女子的教育三从四德,从来未曾松懈。曾经在江南有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子,她因为和未婚夫在湖边游玩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匪徒,匪徒绑架了两人,意欲对她施行强一暴,然护卫来的及时,她并没有受到侵害,只是外衣被除下了,这位未婚夫是她的青梅竹马,算是情深意重,表示并不介意这一点,仍然坚持娶她为妻,但这个女子却说自己已非清白之人,若是要嫁,只能为妾,绝不能为妻,毁了未婚夫的名誉,若不然的话,她就只能一死以保自己清白。

    眼下韩雅之的情况,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却基本相同。

    不,我不想做妾!

    韩雅之的内心狂躁的喊着,然而她却知道,瑾王妃看似平和,实则那双凌厉的眼眸一直都在观察着她的举动,只要她露出一点点犹豫,就会被她察觉,于是她内心反对,可表面上却坚定的点头,“雅之只能为妾,才对得起王爷,王妃!”她一字一字的说出来,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可混在嘶哑的嗓子里,便显得沉重坚定。

    瑾王见她如此,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这样吧。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了。”说罢,将白瓷茶杯往矮几上一放,脸色多了几分沉重的走了出去。

    “王爷慢走。”瑾王妃嘴角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目光朝着韩雅之那泪眼朦胧的小脸上望去,失望道:“我以为雅之你能做我的媳妇的,谁知道你,唉……你从小就是个极为懂事的孩子……”

    不管心里是多么愿意韩雅之自甘为妾,场面话瑾王妃还是不会落下的,韩雅之深知瑾王妃的性子,竭力不让自己露出心中真实的想法,摇了摇头,头上坠着的白玉琉璃流苏钗微微晃动,像是一颗颗虚情假意的泪水反射出冰冷的光,“是雅之不是,本来雅之早就应该来向王妃说的,可那时实在是没胆量走出来面对众人,今日终于鼓起勇气,幸亏王爷王妃不怪罪雅之,雅之感激不尽。”

    瑾王妃微微一笑,“你个傻丫头,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我听说这几日你都没用什么东西,千万别弄坏了身子,就算做的是妾,你还是可以替松儿开枝散叶的。”

    韩雅之脸色一红,低着头做足了未嫁女子听到生子这个话题后该拥有的娇羞,手指在袖子中紧紧的相握。

    瑾王妃看了她一眼,眸中带着满满的兴味。许是觉得瑾王没在这里,和韩雅之再说多了也没太多的意思,便徐徐的开口道:“雅之,无论是做妾还是做妻,我都会像以前一样,将你继续当作自己的女儿看的。”

    以前就没将她当作女儿看,更何况现代呢?韩雅之心内嘲讽的一笑,面上却是知道瑾王妃不想再多说了,得体地道:“多谢王妃。今日王妃入宫,只怕也是累了,你且休息一会,雅之先退下了。”

    瑾王妃点点头,“你也是,多注意身体。”

    出了瑾王妃的荷心苑,韩雅之抬手捏着帕子将面容上的涕泪一点点的擦去,她站在一棵茂密的榕树下,回头望了一眼荷心苑的门前,正好看到一个丫鬟带着一个管事mama了进去,嘴角一点一点的浮起抹凉薄的笑意,将眸子里的森寒的恨意,衬得越发的深邃。

    朱琉看到门帘外有人影,便走过去一瞧,随即转身对王妃道:“王mama带过来了。”

    瑾王妃正拈了一颗金丝无核枣子吃,闻言淡淡地道:“让她进来吧。”

    “奴婢参见王妃。”见王mama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碧玥嘴角勾起一抹讽笑,王mama是王府里管理花园的mama,不比在屋里伺候的丫鬟嬷嬷体面,莫说见到王妃,只怕世子都难得见到吧。

    瑾王妃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依旧是那般的端稳,任谁看一眼,都觉得是个雍容大度的王妃,“你今日在花园里,见到韩小姐了吗?”

    王mama恭敬的回道:“奴婢见到韩小姐在花园的池塘假山里。”

    这答案显然让瑾王妃很不满意,她动了动修理的极为漂亮的远山眉,王mama的身份不够太低,瑾王妃不屑于一直与她说话,贴身丫鬟此时便起了作用。碧玥领会王妃的意思,肃声问道:“她在假山里做什么?你什么时辰看到她的?一次把话回清楚。”

    被碧玥一板脸,王mama也知道自己回答的不好,便努力的回想,“奴婢是去花园检查修剪的花圃时,发现韩小姐的,她跪在假山的后面,面前插了几支香,满脸都是眼泪,嘴巴不停的说着‘羞于见人’啊,‘娘’啊之类的话,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当时是巳时的样子。”其实王mama看到韩雅之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末了,但是韩雅之用了方法,将香快速的燃烧,当王mama看到她手中残留一点的香,便以为她在那儿跪了很长时间了。

    巳时?瑾王妃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个时候,正是她派出去的人下手的时候,难怪说找不到韩雅之,原来她去了花园。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韩雅之的母亲似乎是最近这个时间去世的。看来那个丫头并不知道自己派了杀手去杀她,这样就好,不然的话……

    瑾王妃面上的笑容愈发的和善亲近,朝着碧玥道:“本王妃觉得王府的花园一直都管理得当,四季花草赏心悦目,是王mama的功劳。”

    碧玥上前递了一个装有银稞子的荷包给王mama,王mama也不推辞,立即接了下来,叩头道:“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小小一个荷包就谢成这样,世子平日里打赏的也太小气了吧,碧玥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对着王mama道:“好了,王妃也累了,你退下吧。”

    王mama连连点头,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摸了摸袖子里的打赏,朝着荷心苑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声,碧玥那小蹄子,眼底露出来的神色王mama早就看的清清楚楚,还以为我没见过银子,世子平日里要就不打赏,打赏下来的银子,可比这个多得多了,还不会这么盛气凌人,讨人嫌。

    瑾王妃只以为王mama是花园的管事mama,却没想到,这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人本就不多,他们在京城里日日夜夜见到的主子就是御凤檀,王妃才来府中多久,哪里能收买得了她们这些人。

    所以这件事情,不过是一刻钟的时辰没到,御凤檀这里便收到了消息。

    云卿卸下了一身沉重的礼服,只穿了一身家常的水蓝色齐胸襦裙套着蜜色的半臂,徐徐的从内室里走了出来,她在里面,刚才也听到了整个事情的始末,难怪觉得回来后,府中的气氛就有些奇怪。

    她缓缓的坐在御凤檀旁边的椅子上,書香侧过头嘴角轻勾,问道:“韩雅之自请做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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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卿缓缓的坐在御凤檀旁边的椅子上,侧过头嘴角轻勾,问道“韩雅之自请做妾室?”

    她的凤眸里含着一点淡睿的光芒,整个人如同一朵梨花纯净柔美,可一旦开口说话,便显出与其他女子不同的聪慧机敏,让整个人更多了一层飘渺高贵的气质,御凤檀狭长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眷恋,望着自己喜欢的女子,挑起长眉如剑,朱红的唇似笑非笑地勾起,道:“似乎不大可能?”

    “若是我认识的那个韩雅之,那就绝不可能!”云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毫不掩饰她对韩雅之性格的看低,韩雅之要是真是这么个大义凛然,贤惠知礼的女子,就不会想在她的新婚之夜来下药勾引御凤檀,还不知廉耻的想弄得人尽皆知!

    她话语里噙着一抹冷寒,落到御凤檀的耳中,却让他眉梢又愉悦了两分,华丽狭长的眸子轻轻的瞟向云卿,俊逸的面容上带着缓缓的笑道:“事情如今已经发生了,韩雅之在父王面前苦苦哀求,就连父王都同意了此事,显然是不可更改的了。爱残颚疈你认为是什么原因造成她的变化的呢?”

    云卿伸手将滑落的光丝袖摆微微的拉到手腕处,淡淡地朝着御凤檀一笑,道:“自新婚之日后,瑾王妃一直没有对韩雅之下手,今日祭天,府中人员都离开,博文,易劲苍和精英侍卫都护送父王,母妃,以及你我去宫中了,自然府中守卫的力量就降低了,正是下手的好机会,若我要对韩雅之出手的话,一定会选择这个自己不在府中,又恰好防卫力低的时候。”她说着,皱了皱眉,眼中带着一分思索,继续道:“但是,韩雅之如今还在府中,就说明瑾王妃派出去的人,并没有得手,而且,按照韩雅之目前的做法来说,她应该是知道了瑾王妃想要置她于死地,所以才想出自请为妾室的方法来,避过瑾王妃的杀着。”

    御凤檀一手撑着下颌,用金线勾勒出墨荷图的白色广袖由着手肘垂下,更显得他瑰丽无双,朱红的唇微微勾着,面容慵懒又魅惑,眸子里透出欣赏和欢悦的神色,听着云卿分析着事情的情况。他当然也能想到这一点,不过他更喜欢看云卿分析事情时,双眸里褶褶生辉的样子,就好似天下最旖旎最耀眼的光芒都镀在了她的身上。

    他热情的注视并未让云卿分神,此时的云卿正在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她觉得王mama在花园里正巧看到韩雅之在祭拜的事情实在是太凑巧了一点,就像是韩雅之需要一个证人来证明她不在屋内,刚好避过了瑾王妃安排刺杀的人。按照这样的思路来分析,那么当初瑾王妃派来的人,是被韩雅之看到了的,而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秀,如何能躲得过瑾王妃派出的人呢?

    按照瑾王妃上次安排的人能无声无息潜入京兆府的大牢,使韦凝紫遭辱致死,那瑾王妃这一次派出的人身手应该更不会比上一回派出的人弱的,毕竟这里是瑾王府,府内的侍卫比起京兆府的衙役来,只有强没有弱的。

    想到这里,云卿抬起头,菱唇微启,声音如清流一般缓缓而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怀疑,有人在帮韩雅之。”

    她的眼眸一眨,便看到对面的男子那副风情魅惑的模样,狭眸星光迷离,带着一种沉沉的黯色,深邃的望着自己,不由一怔,随后目光中透出怒嗔,斜乜着那个一看就知道神情在想着某件事的男子。

    御凤檀却毫不在意的笑起来,身子坐起来,朝着云卿这边靠过来,目光却是半分不离开的紧紧锁着云卿,“我在听呢,”他伸手过去将云卿如葱一般细嫩的手指握在手掌内,在唇下轻轻的一吻,半抬狭眸潋滟动人,令得云卿心跳一顿,暗道这家伙外貌实在太惑人了,她都看了这么久,还是会被他不经意流露的魅惑所诱惑。

    御凤檀很满意的将云卿眼神收于眼底,拿着云卿的手,在脸颊上轻轻的蹭着,享受那如玉肌肤接触的舒适,含笑道:“一定是有人在帮她,否则她是逃不过母妃派去人的手心。”虽然他一心欣赏自己新婚妻子的一颦一笑一皱眉,但是御凤檀也不会对云卿说的话心不在焉,错过每一个交流的机会。

    掌心被他慢慢的磨蹭着,像是有一条细细的涓流顺着血脉蜿蜒到四肢,云卿凤眸轻轻的斜睨,虽有迷离瞳光,却仍然思绪清晰,“那会是谁?”

    御凤檀不放开手中的温香软玉,眸子里却是带着点点的深思,波光流转间,慵懒的声音便将他所想到的答案说出来,“具体是谁,你我并不清楚,不过他既然帮了韩雅之,应该就有其他的图谋,到时候再顺藤摸瓜,一次抓出来便可以了。”韩雅之的事情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兴趣,若是以前还对她有一点meimei之情,如今见到她,真是心生厌烦,便是听到她名字,他心里都觉得不屑。

    御凤檀一面说着,一面抓着云卿的手儿亲吻着,绵绵细细的吻落在掌心,云卿浑身泛起一股熟悉的酥麻,凤眸里带着一抹娇嗔,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回,道:“是不是午膳没有吃饱,我吩咐流翠去给你再准备一桌饭菜。”

    被云卿这么一说,御凤檀心内暗叹,这也太不解风情了吧,他明明是想要……可云卿却觉得他是饿了,绝丽的狭眸中露出不甘心和委屈,御凤檀直接将云卿拉到他的怀里搂住,咬牙切齿道:“为夫的确是饿了,不过饿的不是肚子……”

    他好听的声音拉长了语调,带着一种不经意的诱惑,酥酥麻麻的像是羽毛撩拨过云卿的心头,坐在他结实精瘦的大腿上,有一处勃发正隔着初夏日里的薄衫从臀部传递了过来,莫说云卿上辈子也曾为人妻,就是这些日子,和御凤檀在一起,也知道他那热情似火的性子,永不疲劳的精力。

    外面的日光透过碧纱窗透进来,朦朦胧胧的青光显得清新柔美,云卿咬唇望了一眼外头,有丫鬟们走动的影子偶尔晃过,告诉着人们这可是大白天的。她双手推了推御凤檀靠过头在她脖子上又细细亲吻的头颅,嗔道:“刚才,马车上不是要过了吗?怎么……”

    “唔?怎么怎么了?”御凤檀不满云卿把他推开的动作,更是将她搂得紧紧的,在听到云卿欲言又止的话时,如泼墨的眸中浮上了暗哑之外的深色,从鼻子里发出深深的音调,反问着云卿。

    “就是那个……”云卿哪里说的出口,满脸通红的望着男子双眸里的戏谑,咬牙切齿的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到底是哪个那个?”御凤檀瞠大了眸子,玉一般的俊颜上挂满了无辜和天真,那具有欺骗性的美丽容颜做出这般的动作,若不是云卿知道他在这方面偶尔戏弄她的性子,一定会被他小孩子般纯洁的表情欺骗过去的。

    “诶……就是那个!”云卿咬着樱色的菱唇,不满的睨着御凤檀,凤眸里有些愤愤的望着这个厚脸皮的男子。

    御凤檀最喜欢的便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云卿一说起这件事,那种像是要豁出去,又始终不能抛弃了多年来闺秀教养的矛盾表情,让他心头看了是无限的怜爱,忍住自己心中萌动的部分,继续逗她,“好卿卿,你总说那个,那个的,我怎么明白啊,你就告诉我,究竟是哪个,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要是再和他“哪个,那个”的痴缠下去,自己肯定敌不过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云卿目光里划过一道光芒,既然这条路不通,那她就换一条,她轻轻的“哎哟”了一声,就将还准备调戏一下娘子的御凤檀弄得紧张了起来,连忙一手拍着云卿的背,一面低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了?”

    云卿可怜兮兮的靠在御凤檀的肩上,低声哼哼道:“嗯,有一点不舒服。”只见她小脸皱巴巴的,精致的眉毛也皱到了一起,看起来的确是一副难受的样子的,御凤檀听到她不舒服,连忙将她抱起来,“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让人请太医来给你看一下,是不是在宫中吃错了东西?”

    云卿的身体向来都算是不错,加上她跟着汶老太爷学医术,平日里也注重保养,甚少有病,突然一下说是不舒服,御凤檀自然就想到今日上午在宫中的时候,云卿到了章滢的未央宫里,以章滢目前的处境,云卿吃到什么,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是没有可能的。

    本来云卿只是想让御凤檀转移一下注意力,谁知道弄的他这样紧张,还想到了宫里的事情去了,心里有点小小的愧疚,慢慢的睁开半开半阖的眼眸,柔柔地道:“没有,就是腰有点疼,不用请太医了……”

    腰疼?

    御凤檀先是一怔,而后狭眸中就掠过一道浅浅的暗光,脸上的紧张却是半点都不减少,两手将云卿抱着站起来,朝着内室的床上走去,一边道:“不请太医的话,你也到床上多休息一会,等会应该就好了。”

    云卿听到他不请太医了,呼了一口气,夫妻两人之间闹一闹是小情趣,若是让太医来了,可不就是让外人看笑话了嘛,于是便乖乖的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岂料,御凤檀将她抱在床上了是没错,可接下来就出乎她意料的开始拉开她的衣襟,她不是说了自己腰疼吗?难道他抱她到床上来,不是让她休息的,可是……想到这里,云卿连忙抓住御凤檀解衣的双手道:“我腰疼,腰疼……”

    殊不知,她这般说着,却换来御凤檀一声轻笑,狭长的魅眸中完全是毫不掩藏的笑意,两手撑在云卿的头左右,由上往下的俯视着她,慵懒的嗓音里带着一抹小小的惩罚,“不想要,就直接说,还装腰疼,我的笨卿卿!”

    说着,抬手在云卿的鼻梁上轻轻一掐,弄的云卿眯起眼来,嘴巴也嘟了起来,喃喃道:“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若是你真的不舒服,怎么会拦着不让我去请太医的,而且还发病发的那么及时。”御凤檀一开始的确是紧张,以为云卿中了什么东西,但是后来却发现云卿说话的时候,没有那种疼痛的颤音,一下子就将她看穿了,他面目恶狠狠的道:“你刚才吓到我了,你知道吗?”

    云卿咬了咬唇,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小声道:“我没撒谎,你每天都那么久,我的腰确实是有点酸疼嘛……”从新婚之夜开始,御凤檀如同喂不饱的野兽一般,每天晚上都要折腾到了半夜,还是她不断的求饶,才肯放开她,白天也是有机会就不放过她,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可以精力这么好的。

    望着她委屈的小模样,御凤檀嘴角含着一抹心疼,声音愉悦道:“傻卿卿。”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二十年来都没有碰过女人,如今娶了心爱的女子,还是新婚蜜月的时候,初尝人事的他,怎么会知道餍足呢。想不到处处精明的云卿,在这一点上却透着一股憨纯可爱,让他又无奈,却又更心疼。

    闻言,云卿抿了抿樱唇,半垂着眼眸遮住了回忆的光芒。虽然上一世她嫁过人,可是耿佑臣和她,连新婚的第一晚,都是办了事后就到了韦凝紫的房间里,那时候耿佑臣除了她这个妻子外,还有韦凝紫,和另外几个妾室,到她这里来歇息的时间几乎是屈指可数,也许在那个时候的耿佑臣眼里,娶自己这个商人妇简直是丢尽脸面了,哪里愿意与她多多温存呢。

    可是御凤檀不一样,他洁身自好,从不与其他女人有多余的来往,又是真心喜欢她,对她自然疼爱多多。这才是真正相爱男女会有的甜蜜吧。

    一面出神的时候,却感受到温热的手指从衣服的边缘又慢慢的钻了进去,云卿立即回神,反射的拉住他的手,清透的凤目望着御凤檀,微微正色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啊!”

    “娘子,你这么说我,我可要伤心了!”御凤檀将云卿翻了个身,手指在她腰上慢慢的按着,“这样,舒服了点吗?”

    云卿这才知道,原来御凤檀是晓得她腰疼了,要替她按一按,嘴角浮出一抹笑容,两只手搭在一起,将头搁在手上,舒服的叹道:“嗯,舒服,没想到你按摩腰部的手艺也这么好?”

    御凤檀从床头拿了个枕头过来,示意云卿不用睡手上,将头搁在枕头上更舒服,慢悠悠的边按边道:“你夫君我会的东西,可多了,日后慢慢展现给你看。”

    他的声音得意洋洋的,云卿十分享受的勾起嘴角,心情也渐渐的轻松了许多,说话显得随意些,身子放松任他在背后揉捏,唇畔带着含笑地问道:“你是在被人按摩得多了才学会的吧!”

    这种能两人随意聊一聊的时光,御凤檀很是享受,“不愧是我娘子,真聪明,就是那时候与西辰大战时,埋伏对敌时候,不吃不喝不动地就是两天,回来就让人给按一下,否则手脚都觉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当然,他们按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只是捶捶打打,松筋骨一般,哪里会像他这般努力的控制手指的力道不轻不重,生怕将云卿那娇嫩的肌肤按出印子来,这可是他的福利啊,他家卿卿皮肤白的像牛奶一样,身材又丰满,该有的很有,该细的,又很细……

    御凤檀按着按着,又有点心猿意马了,呼吸渐渐的加重。

    云卿正闭着眼舒服的享受着他的按摩,一面想象着御凤檀在战场上是如何的英姿勃发,飒爽迷人,慢慢的觉得他手指越来越烫,那动作也有上移的,图谋不轨的迹象,不由睁眼侧头往后望着御凤檀,脸上带着一脸明白,纯澈的眸中带着一丝肃意,“陛下让你和父王去是有何事?”

    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像是一波溪流划过,将御凤檀走远了的心思又拉了回来,与云卿清透的双眸对视。

    除非御凤檀自己提起,云卿很少去问他的公事,男人在朝政上的事情,有些也许是机密事务,是不能与人言的,她不想问了以后,让御凤檀为不能与她说而为难,而她这个时候问出来,就是要让御凤檀分心。

    御凤檀微微一笑,墨眸里相当的透彻明了,哪里不懂云卿的意思,而且被云卿这么一插话,他之前那点旖旎的心思确实是不见了,收回了思绪之后,想着今天被明帝叫去御书房里的情景,眸子里带着一抹深色,望着云卿,缓缓地道:“陛下让父王在京中多留一段时间。”

    云卿听到这句话,有些愕然,却在细想之后,又觉得理所当然。她曾经听御凤檀说过,瑾王府所在的肃北比邻落日国,落日国国土不大,兵力也不如大雍强盛,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的,然而就在去年下半年,落日国大王驾崩,朝中的局势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年末的时候,博俊王子将已经登基了的博温太子直接拉下了王位,自己坐上了落日国王一位。

    博俊王子和博温太子都是皇后所生,然而两人的性格和政治抱负,治国理念完全都不同,博温太子性格柔和,反对战争,只求和平共处,这一点,和以前的落日国国王理念差不多,所以老国王才会选他做太子,而博俊王子则野心蓬勃,有着年轻人所拥有的雄心,他在为王子之时,就主张扩充国土,征服其他更小的国家和部落,使落日国疆土更广,国力更强。有着两种不同观念的王子,自然是无法和的来,在朝堂上屡屡发生争吵,而博俊王子更是激进,直接带领支持他的臣子将士,将博俊王子拉下马来,自己做了新的国王。

    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瑾王才拖延了时间,留在肃北严加防御,直到在婚礼的最后几天赶到京城。

    这些年明帝对瑾王一直都未曾放松警惕,此时的落日国换了一个这样有野心的国王,明帝在没有清楚其的目的时,并不打算让瑾王这么快的回到肃北,以防瑾王起了异心,与落日国的新国王之间有了其他。

    不过相对于这些朝堂政治上的问题,云卿还有一件更为头痛的事情,原本想着新婚不久后,瑾王和瑾王妃就会回到肃北,这样她和瑾王妃隔得天高地远,不再相见生厌了,如今听到这句话,云卿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是明里暗里,剑剑要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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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凤檀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心内也希望瑾王妃能离开京城,因为对于他来说,瑾王妃是他的母亲,而云卿与瑾王妃,却是无甚感情的,他淡淡的道:“她那里,你也无需多费心力,这么多年来,自问尽到做儿子的一切,但是不管我做什么,做的再好,她对我就这样了,不可能会变好,不用去她那里的时候就不要去。爱残颚疈”

    以前他就自己一个,这些也就放在心里了,如今娶了云卿,不免要将她的安危放在首位,叮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