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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延礼道:再胡说八道,就自己乖乖滚出去。 任怀风嘿嘿一笑,在书房里溜达了一圈,捡了书桌上的一本书,道德经? 萧延礼嗯了一声,又听任怀风问:是佛经吗? 萧延礼无语: 任怀风翻了两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老子写的啊,二爷真是博览群书,厉害,厉害! 萧延礼终于忍无可忍:道德经我八岁便能倒背如流,算不上博览群书。反倒是任三公子,不知道老伯爷这些年为你请的教书先生,是不是都太无能了些,竟教你连道德经都认不出来。 任怀风不以为意,照样厚脸皮:别说道德经了,我连三字经都背不出来。我这人吧,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就是这读书写字,实在是没有天赋,比不得二爷文采飞扬啊! 萧延礼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怀风翻了一会儿书,便看得没劲了,伸手往画缸里转悠。 萧延礼的画缸呈圆形,缸腹很丰满,上面是一幅稚童在松树下讨论画作的图,笔触淡雅,很是符合萧延礼的性格。 别乱动!萧延礼突然制止道。 任怀风的手刚好放在一卷画上,他顿了顿,笑道:别又是画的什么心上人。 到底还是没动,萧延礼脸色不太好看,大概在夜深人静之时,人总容易卸下伪装,露出一丝真面目来。 那是一副真迹,毁了就可惜了。萧延礼解释了一句。 任怀风来了兴趣:哪位大家的真迹啊,打开让我瞅瞅? 嘴上虽是这样说,手上却没有动作。 萧延礼没有说话,以沉默拒绝。 任怀风道:我记得我前些时候送你一副名画,你扔哪儿去了?那可比大多数真迹都宝贵得多,你可别当厕纸用了啊。其实当厕纸用了也没事,送给你的,我一向不心疼。 萧延礼依旧沉默,他微微侧过身子,望着书房的八宝阁,上面的玉器有一件是任怀风送的,只是任怀风这人忘性大,瞧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任怀风见萧延礼没心思理他,索性也懒得动嘴皮了,一一把玩萧延礼书桌上的各种物件,一双视力好得不得了的眼睛,偏偏认不出什么好坏来。 他不敢去碰萧延礼的画缸,谁知道这画缸里有多少是大家真迹,有多少是萧延礼的真迹。 他没那胆量去看,怕伤心。 可同时他又是知道剧情的人,知道萧延礼在作者的设定当中,就是一个痴情男二,赚遍了读者的眼泪。因此萧延礼对女主感情,轻易不可能改变,沈承宁看到的那幅画,恐怕就是与佟析秋有关。 想到这,任怀风就觉得一阵心酸,忍不住开口:萧延礼,她都嫁人了,马上就要当母亲了,你能不能忘了她? 萧延礼猛地转身,看着任怀风,你想说什么? 我都知道,你瞒得过其他任何人,瞒不过我,我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萧延礼逼近,审视地看着任怀风:你知道些什么? 任怀风苦笑道:不就是你四弟妹吗? 萧延礼猛地掐住任怀风的脖颈,闭嘴!不准胡说八道! 任怀风喉咙被掐得难受,咳嗽了两下,那你就喜欢我呗。 即便生死要害处被人捏在手里,这任家的风流浪荡子还不忘调笑。 萧延礼盯着任怀风的脸,看了那么一会儿,突然松开手了。 滚出去! 任怀风没动,他说:今天晚上,我就得要个说法,萧延礼,你给还是不给? 萧延礼嗤笑:你有什么资格找我要说法? 任怀风闭了闭眼睛,神色有些哀伤。 凭我喜欢你啊。他轻声说道,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萧延礼不知道听见没有,上前一步,趁任怀风不注意,猛地朝他后脑勺劈了一刀,任怀风瞬间昏了过去,萧延礼扶了他半边身子。 拖着他往外走,整个人神情严肃,一言不发。 宣宁侯府的东侧门打开,萧延礼肩上扛了一个人,大步走了出来。 猪毛听见动静,原以为萧家有人出来巡逻,还想躲一躲,被萧延礼一眼看穿。 过来!猪毛瞬间不动了。 将你家三爷带走!萧延礼把人直接往猪毛怀里扔,猪毛掰开任怀风的脸一看,咋了,我家三爷咋的了? 萧延礼面无表情道:睡着了。 说完就往回走,一句字都不愿多讲。 猪毛特想不明白,就自家爷的那个兴奋劲儿,还能睡着?不太可能吧。 可他也不可能追着人家宣宁侯问,只好认命地背着任怀风艰难往奉安伯府回了。 哎呦,三爷啊,你看着挺瘦,背起来可真重啊! 一主一仆渐行渐远,萧延礼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突然出声:出来。 寂静漆黑的夜里,闪出一道高大的人影。 连你二哥也监视了?萧延礼毫不客气。 萧四郎走到稍微光亮的地方,说:四弟只是关心你。 萧延礼不以为然,四弟关心过头了。 萧四郎苦笑,二哥,我从未想过,你对析秋也 剩余半句话说不出口,萧延礼心头一震,感觉太阳xue发麻,头疼。 四弟妹是你的妻子,与我而言,只是家人,你不用担心。 多的话,萧延礼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萧四郎问:那沈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暗害析秋的么? 萧延礼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真猜不准沈承宁的动机,最后只能对萧四郎说:四郎,你多次揣测试探,恐怕不止是因为我,若非要刨根问底,大可去我书房看看。 画缸里常放着十三卷画,原本是十二卷的,后来有人再送了我一幅,便多凑了一幅真迹。 这十三卷画里有四卷其实是两张画,里面多裹了一张画纸,你想看就去看个清楚。 萧四郎没答话。 兄弟二人在浓郁的夜色中分别,一人进了书房,一人不知去向。 三日后,萧延礼带着一万兵马,离开了京城。 任怀风不再往家里宅着,时不时出来溜达,听京城百姓谈些流言蜚语。 有时听到自己的,也只是笑笑,没什么脾气。 半月后,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急匆匆敲开了奉安伯府的门。 小伯爷,我是从嘉林关回来的,沈家沈家谋反了! 任怀风瞬间呆滞,怎么会怎么会提前这么多? 男子生怕任怀风不信,连连说了好多细节,最后道:慎郡王世子自去年驻扎在嘉林关,早就控制了嘉州府衙,原本还做着样子,可如今里头戒备森严,半点风声都传不出来。半月前,沈世子与嘉州巡抚起了冲突,当众斩了巡抚的脑袋,还自立为王,恐怕,恐怕京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