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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心脏一痛,要是她有鲲凌的消息,又何必来问他?鲲凌失踪,江景怀又坏事堆在一块,她身心负重。 陆迟走远,李琼儿还站在原地。 你真不怕死啊,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来这里干嘛。那个叫叶江的我看了,和江景怀长得是一模一样,你就是看了他也不会理你。 田桑桑欲转身。 哎你等等。 田桑桑:有事快说。 你刚才说鲲凌失踪了,是真的? 田桑桑嗤笑:不仅是真的,我还怀疑和陆迟有关。 李琼儿道:不可能,陆迟还没鲲凌的身手好。 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像鲲凌那么厉害,怎么会失踪呢? 李琼儿的手不安地攥起。这段时间陆迟确实有些怪怪的,在部队的时候她不知道,在家时她有一天晚上醒来,发现他居然不在床上。 门外有喧嚣,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婚车来了。 大伙儿都往门外看去。 田桑桑望了过去。华珺穿着洁白的婚服,西方的款式,高贵优雅。和她执手走过红毯的那个男人,他穿的是传统的中山装,一张俊美脸庞,幽深的眼眸如同往常。江景怀!她叫住,想要上前。 一个男人拦住了她,动作稍显粗鲁。 赵纯扯开他:你要干什么? 男人道:婚礼现场,请你们不要闹事。 谁说她要闹事! 赵纯扶住她的身体,桑桑。 田桑桑自始至终目光都在那对新人身上,那个人没有回头,哪怕表情松动一下都没有,她的一颗心跌至谷底。 536 我不是你的爸爸 新人上台致词,田桑桑根本听不见。之后大家都开始鼓掌,可她的手已经麻木,抬不起来。 他曾经说过要给她一个婚礼,那是一种虔诚的仪式,是对他们爱情的昭告。可是他终究没有给,她也没有等到。她等到的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他们站在人群中,接受众人的恭喜。他们依偎在一起,笑容洋溢,用眉眼诉说着各自的幸福。 新婚燕尔,羡煞旁人。 在这一场婚礼中,她是一个旁观者,是一个路人甲。她无助地看向台上,他却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个给她,他的眼里只有华珺。 田桑桑多么希望那个人不是江景怀啊,只是一副与江景怀相同的皮囊。但她欺骗不了自己,是的,那个人就是江景怀。他的手上带着扳指,这就是他的那个扳指,她忘记不了那个扳指。 而且,他不仅戴着扳指,还戴着新婚戒指,是和华珺的新婚戒指。透过人群,望眼欲穿,她好像能清楚地看到那个戒指。金色的,套在无名指上,上面有细细的纹络。他们十指相扣,戒指反射着光芒,刺伤了她的眼睛。 田桑桑的眼睛湿润了起来,不深不浅,还没到热泪盈眶的程度,却也是雾蒙蒙的一片。到如今,她很少痛哭流涕了。 她回想起他们的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她却沾沾自喜洋洋得意。领了一张结婚证,却没有这样的婚礼,这样的酒席,这样的结婚戒指。现在她傻傻地,就要沦为二手货了。 奶奶,那不是爸爸吗?孟书言看着台上与爸爸神似的男人,仰着小脑袋问叶玢怡。他们都说爸爸死了,可爸爸没有死,爸爸分明就站在台上。 他睁着大眼看向台上,眼里闪着渴望。 叶玢怡抹着眼泪,爱怜地把小家伙搂在怀里,不知道要怎么说。这都叫什么事儿。言言,那不是你爸爸。你爸爸要是看到你,不会不记得你。所以他不是你爸爸。来,奶奶帮你把眼泪擦擦,别难过。 新人一一敬酒。敬到叶玢怡和江父这桌,华珺和江景怀举着酒杯。 华珺笑吟吟地说道:伯父、伯母,感谢你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叶玢怡和江父对视一眼,无奈只能举杯,礼仪化地道:新婚快乐。至于那什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说出来真是戳心呐,说不出口。 叶玢怡看着眼前这对新人,竟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华珺和她儿子结婚,这不是她很久以前就奢望的吗?可真的到了这么一刻,她心里不舒服极了。 爸爸。孟书言坐在位子上,拉了拉江景怀的中山装,小手抱着他的腰,呜呜地哭着:我和mama都好想你啊爸爸,meimei也想你。 众人都吃惊地看着状况。江景怀愣了一下,低眸看着小男孩毛茸茸的头发,他的哭声撩拨着他的心扉。他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任凭他怎么想,他都想不起来。 叶玢怡和江父都不忍心把孟书言抱开。 华珺紧张地观察着江景怀的神情,但他没有表情。他轻轻地把孟书言拉开,淡漠地道: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你认错人了。 你就是我爸爸!孟书言不依了,手揪着他的衣服,倔强地问: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和mama了!? 江景怀微一皱眉。心想他连他mama是谁都不知道,他对以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华珺笑道:言言,阿姨跟你说,这真的不是你爸爸。他只是和你爸爸长得像,你的爸爸他已经不在了。 孟书言控诉地瞪圆桃花眼,气势汹汹地盯着华珺:他就是我爸爸!是你把我爸爸抢走的!呜呜! 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你认错人了。 江景怀不忍妻子被质疑,拉过华珺的手,淡淡道:我们去敬下一桌。又歉然地对叶玢怡和江父颔了颔首。 叶玢怡把孟书言抱过来,孟书言呆呆地看着他们走远,眼泪决堤了。 爸爸咋地不认识他了 田小姐,赵先生,感谢你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华珺笑盈盈地说道。 田桑桑白着一张脸,只一瞬不瞬地盯着江景怀。 你不认识我了? 江景怀本就寡言,此刻感到莫名其妙,眸光沉沉,并没有接她的话。 赵纯只觉一阵怒意上涌,忽然一拳打在江景怀的脸上,怒吼道:你怎么能这样!你和华珺结婚,那么桑桑算什么,言言又算什么! 他还要一拳打过去,被江景怀一把抓住手腕,他拧着剑眉:这里是婚礼,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赵纯甩开手,目光如箭射在他的脸上:我真想把你打醒! 既然你没死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要失忆!你还不如死了! 他指着田桑桑对他道:这是你的妻子,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怀胎十月多么辛苦,你到现在还要伤她的心吗!? 江景怀,你不觉得你是个混蛋吗! 一声一声的质问回荡在婚礼的礼堂中,参加婚礼的人们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