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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你想啥,你哥我是那样眼瞎的人吗?陈铭心里一痛。 陈英撇撇嘴:怕的不是你眼瞎,怕的是你的心被猪油蒙了。眼瞎的人还有的治,心瞎了没得治。 陈铭道:那周老师是个啥样的人咱俩也算是清楚了,这事儿还得憋着,跟爸说没用,免得让爸瞎cao心。再说周老师要是倒打一靶,你一个姑娘家可不是他的对手,那时候就啥都晚了。 我才不怕他!陈英微微提高声音:说白了就是你忘不了田恬! 两人低着头在小声地窃窃私语,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俩的异常。忽然,人群中传来大家的议论声。 那是田恬吧?要上去唱歌了? 田恬可真俊呐。 俊有啥用,心思忒多了。 都这时候了还说这话干啥?过去那么久了,田恬没准也学好了。再说最近也没听到田恬找田桑桑的麻烦呀。 果然脸还是有用的,这不过才一些天,大家对田恬之前做的事情是可追究可不追究了。脸好的人总能得到多一点的厚待。 陈铭双眼通红地看向主席台,拳头在底下捏紧。他恨他自己,恨自己明明知道田恬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是无法完全对她死心。明明她就是个女表子一样的存在,但是看到她娇美的模样时,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但也是田恬,让他的妹子受到了屈辱。他知道这种心跳感不会一时间就立刻下去,但他会慢慢任凭它被时间消磨。他能怎么办?他从小到大,就是喜欢田恬那样的。有一天,现实告诉田恬是个坏心的女人,他能怎么办?不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自家妹子受到伤害! 陈英冷眼睨着田恬。真会装。 田恬穿了身绿色的军装,她的手巧,这套军装就是她自己缝的,也是现在的一种潮流。她缝制的军装秀气非常,将她苗条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这样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城里人,甜甜的气质和乡下人全然不同。 村里的一些年轻姑娘和年轻小伙子都艳羡地看着田恬。 田恬今天可真漂亮啊,那衣服也太好看了,穿在她身上实在好看,好像仙女似的。 我也想要一套军装,还有一个军帽子。 我做梦都想要有田恬这样一个媳妇儿。 呸,做梦吧你。人田恬可是和陈铭在处对象。 谁说的?谁说的?我和陈铭一个生产小组,都没听陈铭提过。 哟,人陈铭处对象还用得着跟你说啊? 田恬唱的是。故乡,是近来比较流行的一首歌。田恬以前去过县城几次,就有听到广播里在放这首歌,她能记得下来。这次她更是找了周正要了那歌词细看,默默在脑海里里想着旋律,才能在今天唱出来。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婉转流连,听得台下的人如痴如醉。 副书记笑着对坐在身边的村长道:这是村里的老师吧?唱得真不错。现在的女同志当有这种乡情啊。城里的女同志都太过标新立异,动不动就赶时髦,副书记一见到这么质朴的田恬,认为她并不比那些城里女同志差。 不是老师。村长赔着笑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副书记继续道:不是老师更了不得了。起码心里有追求,有志气啊。 是啊是啊。村长点头。想着要是田恬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别的方面倒也是好的。就是可惜了。也可怜了他家铭子一直念着她。 一曲终了,又是一阵如雷贯耳的掌声。 田奶奶的脸快笑成了一朵菊花,悠悠说道:我的乖孙女真是有本事啊,比田桑桑强太多了。 陈桂兰也觉长脸,前些天他们家的人受尽了村里的白眼,这会儿她刻意挺了挺腰杆,扬眉吐气了不少。 你看小姨夫和爸,他们还在那儿笑。陈英不悦地对陈铭说道,心里涌起滔天的怒火。真想不明白,田恬不过是有了一张比她好看的脸罢了,为什么能被宽容对待,虽然吧,她唱的歌也好听,可她更喜欢那个黑黑的田桑桑。对了,田桑桑呢? 陈英转头,在黑压压的一堆人中寻找着田桑桑的影子,很快就看到了那个黑胖的身影,在人群中,她其实特别好认出。 田桑桑朝她微微一笑。 被她抱在怀里的孟书言对她咧嘴,露出了两颗小白牙。他的腿上还枕着一只白色的小猫咪。 这样奇怪的组合,却让人感到温馨。 106 进击的周正 其实,田桑桑以前说的话是真的吧,看到周正和田恬在后山亲热。可是她当时是怎么说她的呢?她不相信她,还认为她怀着龌龊的心思。 陈英这样想着,心里酸酸涩涩,又是愧疚,又是委屈,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陈铭皱眉,怔怔地看着田恬从主席台上下来,她嘴角笑意盈盈,身材婀娜多姿,气质柔弱乖巧,只要是不了解她的人,看着这样的她,任谁也不会认为她是个不检点的姑娘。 田恬很快便感受到陈铭追随在她身上的熟悉目光,她脸上的笑意更欢快了,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呐陈铭啊。可惜了,从今天开始,他们注定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了。她和周正很快便能离开这破败的村子。 周老师要上台了。一道声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周正穿着一身老旧的中山装,中山装被洗得发白,穿在他身上很合身。他站得笔直,斯文,翩翩有礼;那副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和那根别在前边口袋的黑色钢笔,更象征了他是读书人的身份。 村里姑娘的目光黏在了周正的身上。 五年前,突兀来到村里的叶江是村草。现在,周正是村里的一根草。虽然,如今在田桑桑家里的那个小伙更好看,可那个小伙腿瘸了呀。 陈铭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双眼猩红地望着台上的周正,恨不得上去将他撕烂。这个伪君子! 陈英一脸冷漠。如果以前,这样子的周正会让她着迷,但现在,她更多的是心痛,她已经了解了周正斯文皮囊下的灵魂,那和叶江完全不同的灵魂。她到底是恋着周正,还是恋着叶江?周正和叶江,在她心里,是两个不同的人。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爸让她去迎接新来的老师,她站在村口,看着一辆车拉机载着他。他从车上下来,模样有些颓废,神情却很庄严。 我叫周正。我想当个老师,好好当个老师。那是他亲口说的。 那时候的他和现在,真的完全不一样。她确确实实喜欢那时候的他,一眼就到了心底。 田桑桑看到这一幕,心里没什么感觉,她只是有点好奇,看陈铭和陈英应该是知道事情了,怎么周正还能那么随心所欲,居然也没闹起来。而且并没有听到任何人说陈铭和田恬的勾当。好像大伙都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