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我个人倒是没有问题，你能相信我？”

    “有什么信不过的，不过这些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一直没有音讯？”

    “喏，”伊丽莎白随手抛出了一打厚厚的文件，“具体的东西，还有我的分析，全部都在这上面了，全都在书面的报告之中，还是按照老规矩，我们先把上次的任务了解了吧。”

    “你上次干的很不错，”兰道尔.容德坐在办公桌之后，笑着赞扬说道，“想起来就觉得愉快，纵然距离上次任务有五年时间，可我还是要说，做的很漂亮，真要说有缺憾的话，那就是你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的扈从后来送来了好几个活着的灵族人俘虏，还有不少灵族人的尸体。这对我们审判庭帮助很大，灵族人对我们来说很珍贵，不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都能为我们提供很多珍贵的讯息，让我们对这位神秘的宇宙邻居多一些了解，不得不说，你上次干的真是太棒了。还不算你现在给我的这些，你简直就是一个宝库。”

    “兰道尔阁下胜赞了，我只是尽到我的职责。”

    “说的不错，很难想象你竟然依然保持着谦逊的美德，这种美德能够使得我们的灵魂更加高尚，”兰道尔赞赏说道：“帝国如果有更多像你这样的优秀官员，那么我们还何须惧怕其他的鬼怪异形。”

    “赞扬我之前您不先看看我的报告吗？里面有更多的惊喜。”

    “哦？竟然还有惊喜？”一边说着，兰道尔一边翻开了那一打报告，办公室里随即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仅仅只有伊丽莎白喝酒的声音。

    兰道尔看的很细致，过了整整三十七分钟之后，他才从文件之中抬起头了，那张胖胖的脸上满是惊愕，甚至还有意思欣喜，“这些都是真的吗？”兰道尔激动问道：“你报告里的这些，该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吧？”

    “你的意思是我五年时间不找你，是因为我找个了角落躲着写小说去了？”伊丽莎白翻了翻白眼，“当然全是真的，我追着那个通缉犯，就是那个灵族人进入到网道，结果在网道里迷路了，在网道里我同一些灵族发生了冲突，又和另一些灵族成为了朋友，能活着回来已经是神皇保佑了。”

    “我说的并非是这部分，而是李，关于圣殿骑士团的李团长的那一部分是真的？”

    伊丽莎白叹了一口气，现如今她对李的感觉有些微妙，一方面她希望将他碎尸万段，另一方面，她又清楚，自己对他的恨并无道理。但不论怎么说，自己现在的作为都仅仅只是公事而已，是的，仅仅只是因为工作。“当然，他的身体之中隐藏着巨大的邪恶，我不知道应该拿他怎么办，只能写在报告里，让上面拿主意了。”

    想到自己最终还是向上面递交了这份报告，伊丽莎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等待着李的是什么呢？还能有其它选择吗？不用想，只能是消灭吧。

    “非常好，非常有意思。”兰道尔回头翻到了关于李的那些段落，又重新看了一次：“真是没想到，竟然能够遇到这种事情，太神奇了。”

    “呃，我不太明白，遇到这种状况，难道不应该直接将其消灭吗？”

    “啊，消灭？”兰道尔楞了楞，这才说道：“消灭？哦，当然，是应该消灭，这家伙就像是个定时炸弹，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爆炸，不如我们将其引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引爆。是的，正常情况下，我们应该这么办，可惜，现在我们并非出于正常状况。”

    “怎么回事？”

    “李团长的事情虽然麻烦，但还不是最麻烦的，从危机状况上看，李团长的事情要像后面压一压，现如今我手上还有好多比这个棘手十倍的事情需要我们立刻去处理。”

    “啊！？”伊丽莎白灌了自己几口酒，这才说道：“我没喝醉吧？这种事情竟然还要放着之后有空了再处理？”

    这份报告伊丽莎白准备了整整两年，报告本身很快就写好了，但是否应该将这份报告交上去？她为了这个问题犹豫踌躇了好久，五年之间发生了许多事情，由于这些事情，她对李的恨意也逐渐消退，而且其间李还通过灵族人和她有过几次讯息的交流，使得她对李的感觉越发复杂了起来。

    而这份报告，在伊丽莎白看来就是一次致命的攻击，只要她上交了这份报告，依照审判庭的工作方式，李几乎不可能还有存活的机会。

    这也是那个恶魔放她一条生路的原因，附身在李身上的恶魔所希望她把李的秘密报上去，然后审判庭的人就会光明正大的来猎杀李了。

    而李一旦死亡，他身体之中的恶魔就将得到解放。

    如果那次附身于李身上的恶魔没有安排自己活着离开，正常的李会杀死自己吗？这五年之中，伊丽莎白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种问题，她不知道答案，不过想来也是让人好笑，最后结果竟然恶魔帮助自己活了下去，正常的李反而有可能会杀死自己。

    多么荒诞。

    更好笑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对待这份报告的态度，自己的犹豫踌躇又算什么？

    “是的，这件事情放着之后再处理，因为这五年之中李团长都很正常，身体也很健康，想来也不会立刻突然的挂掉。而且他是一个阿斯塔尔特，不用担心老死，就算他是一枚定时炸弹，他身上的倒数计时的时间也还长着呢，所以他的事情可以不急。我们现在面对的事情更棘手。”

    伊丽莎白这才皱起了眉头：“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紧张？”

    “事实上，是我们审判庭内部的事情。真是让人难以启齿啊，这么说吧，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无法正常的升迁吗？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说，你上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本该有着丰厚的奖励，当然，你一声不响的消失，一消失就是五年，按照规则，应该对着你的脑袋，赏你一颗子弹的。总之，你现在什么奖励都没有，惩罚我也帮你糊弄过去了，可是就算这样，在你活过来之后，你的日子依然不会好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是个大美女？”

    “不，呃，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是个大美女。我的意思是，并非完全是性别原因，当然性别也算是原因之一，但绝对不会是主要因素，审判官这个群体还没你想象之中的那么肤浅，”兰道尔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其实你之前也感受到了来自各处的排挤，不信任，并非是与你争辩或者是争吵，仅仅是一种隐隐的不合作，给你制造各种困难。倒霉的事情你先上，升职的时候你最后，压力来自于各处，每个地方，却又好像不存在压力。你把这些归结于单纯的男性对女性的歧视，这可就错的太离谱了。”

    “如果不是我性别的原因，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之前的你，我决不会说这些，可现在你变了，我看得出，所以我实话告诉你。你得到这样的待遇，是因为你没有任何派别。”兰道尔从办公桌之后走出，踱步走到了门前，首先检查了一下门是否关的牢靠，这才转身说道：“你来自于修女会，一个纯粹的武力集团，你曾经仅仅只是一名荣耀的战士，皇帝的女儿。你受到的教育让你将为帝王牺牲作为最高的荣誉，荣耀的死在战场之上是对你最大的奖赏。单纯，是你的本质，就算审判官的训练课程也没能改变你的本质，纵然你的表明被染上了各种保护色彩，但是你的本质仍然没有改变。对于敌人，对于异端，你很仔细的去观察，你能够看穿掩盖在邪恶之上的假象，你的谨慎和细心都值得赞扬。但对于身边的事情，对于你的身后，你却疏于防备，你曾经是个战士，你习惯与将背后交给你的战友，因为她们是你的姐妹，她们值得信任。可现在不同了，你不再是一名单纯的士兵，你是一名审判官。我知道你现在的性格变了许多，可如果这一点不改变，你在审判庭里会依然受到排挤的，就和五年前一样。”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批评，应该是批评吧，伊丽莎白有些不知所措，“我，抱歉，兰道尔审判长，我不太清楚您在说什么。”

    “如果你能将你的观察力，洞察力，把它们的一半用在审判庭的内部，那么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了，”兰道尔审判长严肃说道：“之后我说的话，全都是机密，你知道规矩的，当门再次打开，这些话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我从没有对你说过那些奇怪的话语，你也没有听到过。”

    “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对于神圣皇帝的理解，从来就不缺乏分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我们的审判机关本来应该无私献身于斯，却亦难免对皇帝的本意以及本来显而易见的任务作出个人的判断，甚至影响到本来可能采取——或者应该采取的手段。人类向来物以类聚；执行皇帝的神圣制裁的审判庭中这类非正式的团体很难准确得知，但却是有着一些团体，或者准确的称呼为派系，他在我们的审判庭内拥有这较大的能量，而且有着一定的政治影响力。”兰道尔说：“具体有哪些派系？他们都有些什么样的主张和能量，这并不适合我告诉你，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探寻，总之你应该明白，我们从来就不会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就算是在审判庭这个机构之中，也有着许多派系分别，你不在任何一个派系之中，自然难以得到信任，而对于另一些派系，他们则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来自修女会的女性在审判庭内站到一些较高的位置。而这次，我要告诉你的是，‘小心依斯特凡尼亚派的人’。”

    第八十九章 与狼共舞

    “依斯特凡尼亚派？我突然觉得我从来就没在审判庭呆过一样，可否请您详细解释一下，我实在有些糊涂。”

    “这是激进派之中最为危险的一支，在帝国之中，有着一群人，他们坚信着，灾厄，才是让帝国变得更为强大的方式，多灾兴邦，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古语，而现实又在某种程度上给了他们以鼓励。让他们更加确信了这个说法，正式因为大叛乱，才扫除了星际战士对于皇帝陛下的不忠，正式因为叛教时代的黑暗，才带来了瑟贝斯提安.索尔和他对教廷的改革，在时局激荡的时期，无论是技术，信仰，还是对银河的支配都实现了质的飞跃。他们声称，只有最艰难的试炼，才能激发出人类潜藏于自身的真正力量，而更多的灾厄，则能够给人类带来更多的辉煌。所以唯有战争，不断的战争，才是让帝国以及人类更加强大的方法。依照这样的理论，他们很自然的得出了他们应该做的事情，让人类走向更高的辉煌。所以如果帝国没有战争，那么就创造战争；帝国缺少灾厄，那就创造灾厄。”说到这里，兰道尔陡然停了下来，他双眼狠狠的看向伊丽莎白大声问道：“伊丽莎白，你是如何看待他们的说法？”

    “这太奇怪了，如果是普通人有这种想法倒没什么，但如果是审判官有这种想法那就太可怕了，他们甚至会主动给帝国制造创伤，带来灾厄。神皇在上，我简直无法相信。很难说这么做的结果是让帝国变得更强，还是让帝国被削弱。”

    “是的，你甚至可以说，依斯特凡尼亚派系的存在就是异端，他们的作为甚至可能危及到人类生存的根本，他们是潜伏在审判庭内部的敌人，”兰道尔垂下了眼睑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很高兴你能有着正确的看法，你完全没有被这些歪理邪说所影响，这五年的时间不在审判庭内部，或许是件好事。你很清醒，我们审判庭存在的意义是守卫整个帝国与神圣的皇帝，消灭任何与帝国为敌的邪恶。你还记得我们最初来到远东的原因吗？”

    “怎么可能忘记。”

    “那这次事情的起因已经查实了，是远东审判庭的机密资料泄露，这倒置了大量的审判官身份被暴露被杀害，如果没有人泄露机密，灵族人怎么可能如此精确的暗杀我们在远东的检察官？当然还有一系列重要军事设施被破坏，而这一切才仅仅只是开始，灵族人的游侠所造成的损失远远不止这些。还有之后的战争我们也很被动，一直到现在我们都仍然处于劣势，不论是在正面战场还是在情报战场之上我们都是被灵族人牵着鼻子在走。而倒置这些资料泄露的，很有可能是就是依斯特凡尼亚派的那群人渣。他们故意将我们的机密资料泄露给敌人，然后挑起战争。”

    “您的意思是这场战争的起因是我们内部有人推动？”

    “是的，我怀疑，不，我现在是肯定，在五年之前行动开始的时候，背后就已经有了依斯特凡尼亚派的身影。伊甸5号行星的争夺仅仅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让灵族人敢于与我帝国一战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对我们太了解了，甚至清楚的知道我们隐秘所的门牌号码，就这么给摸上门来了。依斯特凡尼亚派那些家伙将我们的老底双手奉上，使得我们在阿莱托克的灵族人面前就像是一个脱光衣服的小妞一样，就连内裤都被扒光了，毫无隐秘可言，而他们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那些胆小的豆芽人能够同我们大战一场。”

    “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依斯特凡尼亚派？”

    “是的，暂时忘记掉李，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吧。”兰道尔顿了顿，突然问道：“对了，伊丽莎白，你同恶魔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难道不觉的除魔本身是一件没有太大意义的事情吗？真正的恶魔永远无法杀死，我们只能将其驱除，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除魔呢？”

    “什么意义？总不能说因为总是会饿肚子，所以不吃饭了吧。”

    “我的意义是，为什么不能利用恶魔为我们服务呢？我们永远无法消灭恶魔，一味的对立无法解决问题，那么何不换个思路？”兰道尔问道：“你想想，异空间里充满了各种危险，而庞大的帝国正是因为利用了异空间航行法，才得以存在的，如果没有异空间航行，帝国早就分崩离析了。就如同早期的核能，同样十分危险，核泄露对于周边的人和生态都会造成巨大的打击，可核能一样能够利用发电，我们能否像利用异空间，核能一样，利用恶魔的力量为我们服务呢？”

    “简直，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伊丽莎白说道：“兰道尔大人，您应当清楚恶魔的可怕，混沌的力量并非是我们所能掌控的，那种力量太过于危险了！”

    “你知道扎兰契科.山图斯吗？”

    “他是谁？”

    “一位古人，是生活在三十二纪元里的一名审判官导师，这种观念是他最先提出的，当然，这名导师后来被控犯有崇拜邪神的罪名，被烧死了。尽管他多次辩解自己乃是清白无辜，但最后还是被一队审判官同事处以火刑。我个人以谨慎的态度赞同他的观点，你想一想，我们能够利用混沌做星系之间的远程灵能通讯，航行，灵能者也在很好的为帝国服务，这些都是混沌空间带给我们的。为何我们不能利用那种力量呢？毕竟枪械本身是没有罪行的，有罪的是那些手持枪械的人。”

    “人类就像是小孩子，而混沌的力量则是太过于危险的武器，我们还没有能力掌控这种力量。”

    “那么人类之中的一部分人可以吗？比如你，接受过正统训练，经受过各种残酷考验，有着坚定意志的战士，你能够流畅自如的驾驭着你的灵力。”

    “我，我不知道。”伊丽莎白呆呆的看了看瓶中的酒，突然问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没什么，仅仅只是随便谈谈。”兰道尔说道：“这几天你不要来审判庭了，也不要出入我的办公室，我们在三号隐秘点会面，暗号以及密码我会改回去，你可以放心使用那里的设施。关于‘依斯特凡尼亚派’的一些资料，我稍后会拿给你，这一次的敌人在审判庭的内部，你可要小心。”

    “我知道。”

    “那么你还等什么？难道想我请你吃晚饭？走吧，我还有些别的事情。”

    伊丽莎白拎着酒瓶站起身来，这个是他，兰道尔好似突然想起来一般，用随意的口吻问道：“对了，这份报告你没有给别人看过吧？”

    “怎么会，我又不是白痴，我还知道规矩的，机密文件，不能泄露。”

    “报告里的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了。”

    “很好，记住保密，在没有得到许可呃状况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这份报告，你可以走了。”

    伊丽莎白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大门，脚步声逐渐远去。

    确定了伊丽莎白离开，兰道尔这才从他的抽屉之中拿出了一叠文件开始工作，批注了半小时之后，他才拿出了一台灵能测试仪，在整个房间里扫描过一次，确定了伊丽莎白不会用她的能力躲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之中，然后他又拉上了窗帘，打开了房门，确定走廊和窗外都不会有人监视自己，他这才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特别的号码。

    “是爱德华.琴纳大师吗？是的，是我，兰道尔，有一件特别的事情，请您务必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些重要的东西要请您过目，是的，这东西很重要，我不方便拿过去，还是请您来看看比较好。”挂上电话，兰道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从隐藏在自己办公室的小酒柜之中拿出了一瓶酒，拔开瓶塞，也不用杯子，学着伊丽莎白对着瓶口给自己来了一大口，这才舒服了一点。

    一会儿之后，敲门声响起，“嘣嘣嘣”，标准的三声响。

    兰道尔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门口，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打开了门。

    一名高大魁梧的审判官昂首走进了房间，这名审判官身高至少有二米三以上，他身穿着黑色的长袍，长袍之上挂着各种金色与银色的十字装饰，如果注意看，可以看到在他的长袍之上用深色的丝线绣刺着各种深奥的符文。

    审判官走进了房门，随手就带上了门。

    他就是爱德华大师。爱德华大师有着一张方形的脸，他的面容严肃，光脑壳，额头之上带着一环金色的灵能头箍，当爱德华大师张开嘴说话的时候，露出了他满嘴的钢制假牙。“兰道尔，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时间紧迫，可没什么功夫同你打屁聊天。”

    “我知道，我敢保证，这件事情你会感兴趣的。”兰道尔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将伊丽莎白的文件捧到了爱德华大师的面前。

    爱德华起先只是漫不经心的翻了翻，但很快的，他就找到了重点，没一会儿，爱德华大师的手就开始颤抖了起来。

    “至高无上的神皇啊，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将会是整个人类的幸运，同时也是我们山提忒斯派系苦候已久的重大机遇，”爱德华激动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一会儿之后，这名严肃的光头中年人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神皇仍然在保佑的我们，毋庸置疑，我一定要去见一见这位李团长，我要用我的眼睛去审查这份报告之中的叙述是否真实，这份文件还有谁知道？”

    “仅仅只有报告提供者，审判官伊丽莎白知道。”

    “伊丽莎白？她是谁？算了，这个不重要，她是站在那一边的？”

    “不清楚，她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

    “一个不属于任何派系的审判官？这怎么可能，但凡只要是审判官，就会有观点，就会思考，只要她有观点，就会有派系。”

    “严格的说起来，她应该是纯洁派的，她来自于修女会，不过我用话语试探过她，她似乎对与我们山提忒斯派的观点并不反感。虽然她目前并不赞同我们，但是我觉得她是一个好苗子，相信只要有时间，我们能够将她引入到我们的派系之中。”

    “你觉得有必要吗？”爱德华手一扬，他手中的文件就安静的燃烧了起来，没一会儿，伊丽莎白写出的文件就烧的一干二净，爱德华这才说道：“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保守这份报告之中的秘密，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这份秘密就安全一些。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这件事情宣扬出去，那些狂热的白痴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宣判这位团长的罪行，我闭着眼睛都知道那些懦弱的蠢货会说些什么话。我们必须保护他，观察他，我会试着和他接触，甚至向他学习，相信能够从他的身上得到不少启示，我们应该能够找到一条相对安全的方法去使用恶魔的力量。”

    “您的意思是？对伊丽莎白……”兰道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建议你尽全力保守秘密，如果你真的觉得伊丽莎白能够保守秘密，那么我们又何须向自己人下手。只是事关重大，我们容不得一点失误，我已经等不急了，我立刻动身前往志远星系，至于如何保密，则是你的事情。”

    “好吧，我清楚了，”兰道尔沉默了，他的思想陷入到了激烈的斗争之中，等他陡然惊醒过来的时候，办公室里早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爱德华大师早已经离去了。

    兰道尔叹了一口气，从办公室里拿出了两份任务相关的资料，一份是他之前准备让伊丽莎白去完成的任务，任务的危险评定被他定在a ，敌人和危险都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如果是伊丽莎白，那么应该能够搞定这个任务。

    还有一份则是更为危险的任务，任务危险评定被定为sss，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算是一些著名的在传奇之中传扬的审判长，也不敢轻易拦下的棘手任务，兰道尔还没想过要把这任务发下去。

    可现在状况有些不一样了。

    爱德华导师说的不错，世道险恶，这年头可容不得一点点错误，因为一旦出了意外，遭殃的可不仅仅只是几个人而已，倒霉的将会是整个帝国。

    对于山提忒斯派来说，李的存在有着特殊的意义，在变异之前，他并非是一个灵能者，而由于突然的某种变故，一名恶魔附身到了他的身体之中，然后灵族人又对他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使得他能够压制自己体内的恶魔。

    简单的说，李团长成功的将一头恶魔禁锢在了他的体内。

    说的简单，可真要做到这一点，简直就难入登天，不，登上天空对于山提忒斯派的审判官来说还不算什么，将一头恶魔禁锢在自己的身体之中，同时还能保持神志清醒，不被身体之中的恶魔所侵蚀，这就太难的了。

    在过去的时间里，山提忒斯派的审判官以及支持者们一直在向着这方面努力，他们使用恶魔的武器，研究恶魔的祭坛，分析恶魔的魔法，他们仔细的观察并且研究恶魔的行为，拷问并且探寻恶魔崇拜者的内心世界，仔细拆分恶魔崇拜者建立的宗教以及各种特别的仪式，他们将恶魔相关的所有东西都当做一个纯粹的学科去深刻的研究，去探寻那些恐怖表象之下的真实相貌。

    而这么做并不容易，事实上这样的研究是极其危险的，人类现如今对于恶魔的了解少的可怜，冒然的去深入研究这些东西，就像是一个对于火药炸弹完全不了解的人在试验台上随意的制造者各种危险的不稳定的炸药，这么做的后果必然是将自己炸成灰。

    可山提忒斯派的先驱们并不惧怕失败与死亡，一个方法失败，那么至少证明这种方法不行，只要能够留下足够的信息，让后来人不继续走自己的弯路，那么牺牲就是有意义的。只要有足够的牺牲，那么终有一天恶魔的本质会毫无保留的裸露在人类的面前，他们在人类面前将会毫无秘密可言，我们能够像利用暖炉里的火焰取暖一样，利用恶魔为我们做事。

    这更像是梦想，可是要知道，人类早在石器时代，就已经将狼驯服成了狗。

    而现在人类在神皇的带领下已经重新进入到了银河时代上万年了，将恶魔驯服为什么不可能？

    当然，这一过程之中自然会有危险，可石器时代的野人尚且有胆量与狼共舞，那么帝国的审判官为何又不能与恶魔共舞一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