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不过祁律转念一想,算了算了,让着天子罢,反正和天子做那种事情也挺舒服的,而且自己是个男人,也没什么损失。 就在祁律安慰自己,准备坦然享受的时候…… 野狼一样的天子突然眯了眯眼睛,方才还混沌醉酒的眼神突然清明起来,没头没尾的问:“太傅,现下几时了?” 祁律奇怪的说:“快子时了罢。” 子时?姬林饮多了酒,方才险些给忘了,突听到祁律说子时,心里一突,子时自己便会从天子变成小土狗,可万不能让太傅知晓。 祁律刚说完,便见到天子突然从榻上翻身跃起,一脸匆忙,抓过祁律的外袍,二话不说直接给祁律套上。 祁律一脸迷茫,被天子从榻上拉起来,套上外袍,刚才还意乱情迷,下一刻祁律却被天子从寝宫中推了出来。 天子匆忙的说:“太傅,时辰不早了,再点歇息,不要熬夜。” 说完,“嘭!”一声,将殿门关闭。 秋日的夜风一吹,祁律这才清醒一些,甚么情况?箭在弦上,天子却把自己赶了出来?难道天子小小年纪,突然力不从心? 祁律:“……”我行我上啊! 第68章 天子肾亏 祁律还沉浸在被自己刚交往没多久的男朋友拒绝的事实中,一股子“悲愤”简直油然而生。 祁律心中好生奇怪,难道天子拒绝自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那方面不行?可是天子“小小年纪”,竟然便早早的肾亏不成? 寝殿里静悄悄的,还落下了门闩,这下子可好了,祁律想进都进不去,只好回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自己的屋舍之时,正巧碰到了公孙滑,公孙滑也是深夜归来,但是和祁律这个“深夜被拒”不一样,公孙滑脚步微微有些零散,脖颈上挂着暧昧的吻痕,唇角也红彤彤的,眼睛里恨不能氤氲着春水。 祁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祁律进了屋舍,便听到“嗷呜!”一声奶里奶气的叫声,有什么东西扑过来,一团团直接扑进自己怀里,祁律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狗儿子,连忙接住。 祁律抱着狗儿子倒在榻上,挠着狗儿子的下巴,小土狗立刻“嗷呜嗷呜”舒爽的嗷嗷叫,蹭着祁律的手,一脸缠人的模样。 祁律抱着小狗儿子,自言自语的说:“儿子,你说天子把爸爸推出来,是什么意思?难道……天子背着爸爸偷人?” 又是“儿子”,又是“天子”,还满口的“爸爸”,这听起来总觉得特别奇怪,说不出来的诡异。 小土狗分明便是天子本人,只不过天子中了“魔法”,午夜之后会从天子变成小土狗,如今听到祁律对自己本人这般吐槽,使劲摇头。 小土狗的一颗小脑袋使劲摇,使劲摇,摇的恨不能像拨浪鼓,不只是摇头,还摇手,两只小爪子摇起来,短短的小尾巴也使劲摇,生怕祁律误解了自己。 “嗷呜嗷呜嗷呜!”小土狗叫的特别急促。 天子:寡人怎么可能偷人? 姬林好不容易才和他心心念念的祁太傅成双成对,心中哪里还能容得下其他人,若是旁的奢靡惯了的贵族很可能会这样,但姬林从小便“行得端做得正”,那可是贵族中的一颗清流奇葩,从小就那么的与众不同,怎么可能三心二意? 姬林生怕祁律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摇的一颗小脑袋直发晕,后来昏晕的险些变成了点头。 祁律喃喃的说:“嗯?儿子你也觉得天子不可能偷人?” 小土狗一听,立刻又点头。 祁律说:“爸爸也是这么觉得。” 小土狗也不介意祁律自称“爸爸”了,连连点头,示意祁律说的对。 祁律自言自语的说:“那是为何?天子既然不是背着爸爸偷人,那为什么急火火的把爸爸推出来?” 祁律的眼眸一眯,小土狗登时后背发寒,只觉得自己的狗毛都站了起来。 果然祁律没想好事儿,就听祁律说:“难道……天子真的肾亏?有隐疾?力不从心?” “嗷……呜?!”小土狗一愣,随即睁大了眼睛,他只觉得自己的人格都被侮辱了。 想天子今天还不到二十岁,那可谓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而且身材高大,又喜欢习武,那一身的肌rou可不是闹着顽的,也不只是好看,体力简直惊人,根本无需什么药散,便能精神百倍。 天子与祁律也有过三次亲密无间的接触,哪一次不是祁律哭着喊着求饶的?只可惜这三次两次是中了药,一次是饮醉了酒,所以祁律根本不记得天子如何“威严”。 祁律只记得天子把自己从寝殿里推出来…… 祁律抱着小土狗说:“儿子,你觉得呢?” 小土狗“嗷呜嗷呜”使劲摇头,又开始了疯狂的摇头,小狗耳朵摇的乱七八糟,小尾巴也使劲摇,就是想让祁律知道,自己不是不行,行的很! 堂堂天子,被质疑优柔寡断,没有做天子的天分,姬林忍了。被质疑乳臭未干,难成大器,姬林也忍了。但如今祁太傅竟然质疑自己的“能力”,绝对不能忍。 小土狗使劲摇头,觉得祁律肯定能看懂自己的意思,哪知道祁律睁大眼睛说:“儿子,你也觉得天子不行?” “嗷呜?!”小土狗又叫唤了一声,继续摇头,不过这回祁律和小土狗分明是鸡同鸭讲,怎么讲也讲不通,关键就在于祁律好像对“天子不行”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祁律心想,虽天子不行,但自己行啊,自己也可以上的,完全不必在乎这些。不过天子“小小年纪”便有这方面的问题,必然会影响自尊,说不定以后还会自卑,关键是肾亏对身体也不好,所以祁律决定,赶紧休息,明日起来给天子做点补肾的菜肴,补一补身子。 祁律很快准备休息了,小土狗还在摇头,看到祁律满眼“算计”,就知道祁律对自己的误解还没解开,“嗷呜嗷呜”叫唤着用小爪子推着祁律,但是祁律已经要睡了,雷打不动。 祁律盖上被子,还将小土狗抱在怀里,说:“乖儿子,爸爸要睡觉了,来陪爸爸睡觉。” 天子:“……” 第二日一大早,祁律起的不算晚,睁开眼睛一看,狗儿子还在睡,便自行起身洗漱,急匆匆的往膳房而去了。 祁律因着误解了天子不行,所以准备给天子做一些补肾益气的吃食,这药补不如食补,吃一些补肾的吃食自然是好的。 祁律站在膳房中转了一圈,一大早上的,几个膳夫正在运送一捆子“蔬菜”,要知道这个年头蔬菜可是很少的,因为蔬菜不容易保存,而且如今的交通非常不方便,古代人的家乡观念特别根深蒂固,离开家乡背井离乡不亚于死别,就是因为交通非常不便利,有些人离开了家乡,到死也很难回来一趟,更别说运输蔬菜了,蔬菜还没有运送到,已经全都烂光了。 但是有一种蔬菜就是例外,在春秋时期这种蔬菜非常的普及,当然也是在贵族中普及,各个国家都有这种蔬菜,而且每当祭祀之时,这种蔬菜还要和rou类一起,祭祀给祖先神明。 那便是——韭菜! 韭菜在春秋时期那可是神圣的蔬菜,能进献给祖宗神明的,必然都是最好的东西。诗经有云“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史记》中也记载了用韭菜祭祀的美食,那是现代人家家户户都会做的一道家常菜,便是韭菜炒鸡蛋。 祁律见到膳夫们搬着一大捆的韭菜进来,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因为韭菜除了是这个年头的祭祀美食之外,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有一种公认——韭菜也叫做壮阳菜。 祁律正寻思着给天子做什么补肾的吃食,这个韭菜不正是最好的么? 祁律笑眯眯的管膳夫要了一些韭菜,膳房的韭菜如此充盈,便是因着马上要举办即位大典,大典的宴席上肯定要有韭菜这种贵族菜,所以膳房特意多准备了一些。 祁律要了一些韭菜,韭菜这么充足,用不完也会烂光,膳夫们很乐意给祁太傅一些。祁律抱着韭菜回来,心想着古代人已经会做韭菜炒鸡蛋这种滋味儿了,不得不说,韭菜炒鸡蛋真是从古至今不变的美味,不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这道菜都是韭菜菜色中的第一把交椅。 天子身为贵族,恐怕早就吃腻了这道菜色,祁律准备换个花样儿。 昨日刚刚给天子吃过了冷锅串串,祁律眼眸一动,不然今日就吃烧烤罢! 说起烧烤,这烤韭菜也是一道地道的美味。韭菜本身有一种辛辣刺激的味道,如果烹饪不好,或者韭菜太老了,那种辛辣刺激的味道便会加重,但是烧烤韭菜就不会如此。因着烧烤本身就是一种厚重浓烈的手法,再加上酱料的调味,韭菜非但不会觉得辛辣,吃起来反而还能尝出一丝丝的甘甜。 昨日的竹签子还剩下一些,祁律便把韭菜全都串起来。天子又不是属羊的,总不能让天子只吃草,祁律可是知道的,天子是个食rou动物,别看平日里像是一只小奶狗,但吃饭的时候那胃口就是大野狼。 于是祁律又找了一些羊rou来,羊rou温补,也是壮阳佳品,将羊rou切成正方的小丁,肥rou瘦rou相间串起来,又串了几串羊rou筋。 祁律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大羊腰。俗话说得好,吃什么补什么。祁律看到大羊腰,立刻美滋滋的管膳夫也要了过来,膳夫正要把羊腰子扔掉,毕竟羊腰子腥臊的很,如果处理不好很难入口,还会得罪贵族,因此膳夫们通常都是把腰子扔掉的。 在这个年代,并不像很多人异想天开的那样,认为贵族不吃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内脏不吃下水。其实在春秋时期,饮食文化已经渐渐打开,动物的内脏也被贵族接受,贵族人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许多内脏都如此美味,自然不可或缺。只不过贵族吃内脏非常讲究,每一种rou类,什么内脏能吃,什么内脏不能吃,吃内脏要用什么腌制,调料都有专门的讲究。 这羊腰不好处理,所以膳夫们并不会轻易去做,祁律正好把羊腰全都要过来,也免得浪费,将腰子处理好,用调料腌制起来,串在竹签上,仔细一数,七只大羊腰,不错。 酒菜、羊腰、羊rou,除了这些烧烤佳品,祁律还看上了海鲜,串了几串滋补的大虾,又看到壮阳神器生蚝。 生蚝也叫作牡蛎,很多人都认为牡蛎是外国贵族的专利,在学校学习课文的时候,还读过关于牡蛎的文章,莫泊桑的《羊脂球》简直历历在目,外国贵族是怎么精致的吃牡蛎的,不得不说,精致又做作的模样,是全球通用的…… 不只是外国名著之中经常出现牡蛎这种“神器”,凯撒大帝、拿破仑等等,都是牡蛎的爱好者。 而在国内,其实牡蛎的文化历史也非常的悠久,著名的大文豪苏轼,其实首先是个“大吃货”,他不仅仅流传下了东坡rou这种美味,还对牡蛎别有研究。 中医认为,生蚝不只是能补肾壮阳,而且还能美容养颜,经常吃生蚝还有保健作用,可以延年益寿,总之就是大大的好。 吃生蚝的历史在国内也非常悠久,而在眼下,因为洛师和宋国都不临水,如今的交通也不便利,地域分化很大,所以祁律还是头一次见到生蚝,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生蚝。 祁律看到生蚝,唇角的弧度便更大了,什么大虾羊rou,都没有生蚝够劲儿,生蚝可是传说中的壮阳神奇。 祁律立刻将一盘子的生蚝刷干净,准备再给天子加一道烤生蚝,这样一来,祁律就不信天子还不行。 祁律“阴测测”的狞笑,做了一个巨大的烧烤拼盘,望着这些滋补壮阳的吃食,祁律眼眸微微一转,虽天子喜欢吃rou类,但是七只大羊腰下肚,会不会太腻人了?不如来点小食解解腻? 祁律便又做了一些小食,专门用山楂的核子翻炒了一锅的板栗,热腾腾的板栗装在小承槃中,作为饭后甜点,甜滋滋的也能解油腻,最重要的是…… 板栗,也有壮阳功效。 祁律忙到了一早上,做好了“爱心”烧烤拼盘,很多吃食都需要热腾腾的入口,因此祁律便火急火燎的端着吃食给天子送过去。 祁律做好了局,静等着郜国公子钻进套中,如今便清闲的很,开始琢磨起天子来了。姬林一早上起来,便想和祁律解释一下,自己不是肾亏,可是怎么解释才好?如果贸然说出口,祁律很可能会问自己怎么知道的,姬林又回答不上来,难道说寡人变成小土狗听见的? 就在姬林苦思冥想之时,祁太傅主动找上门来了。 一股子浓烈的香味飘散进来,又是羊rou,又是羊腰子,还有各种海鲜生蚝,经过炙热的烧烤,那鲜味儿能不浓烈么? 祁律端着承槃笑眯眯走进来,天子有一种错觉,只觉得祁太傅今日的笑容特别的“不怀好意”,但祁太傅总不会害了天子,因此天子是非常放心的。 姬林看到祁律又亲手给自己做饭,心中十分感动,说:“太傅怎么又做了这么多,寡人那日不过是抱怨一句,太傅不必如此辛劳自己。” 姬林前些日子抱怨祁律冷落了自己,见天的给公子冯做饭,其实他真的只是抱怨一句,并非真的如此不懂事儿,一定要让祁律给自己理膳。 祁律笑眯眯的,一开口那便是长篇大套的花言巧语,说的恨不能比唱的还好听,说:“律为天子理膳,怎么能是辛劳呢?天子爱见律的手艺,律理膳起来也觉得欢心。” 祁律说的是实话,他喜欢理膳,并不觉得是负担,虽有的时候的确辛苦一些,但是看到姬林吃起来欢心,自己也就十分满足了。 不过祁律说的太好听了,因此天子好生感动,拉住祁律的手,慢慢抬起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他那模样完全不像是天子,反而像是一个优雅又深情的骑士。 姬林吻了一下祁律的手背,笑着说:“太傅待林儿真好。” 姬林从来都是自称寡人,但有的时候也会自称林儿,当然这只是在祁律面前会如此。 其实姬林还在做太子的时候,他的两位师傅,黑肩和忌父也会如此称呼姬林,那时候姬林还小。自从姬林即位以后,便再也没人敢这般称呼姬林,唯独有一个人不同,便是祁律了。 姬林知道,祁律特别喜欢听自己这样自称,每次这么一说,祁太傅的眼神都很是不一样,简直是……如狼似虎。 无错,如狼似虎!祁律听到他如此自称,总觉得小奶狗的气息扑面而来,好像在对自己撒娇一样,天子颜值那么高,身材那么好,还会撒娇,简直就是小奶狗的标配。 祁律咳嗽了一下,压下自己跃跃欲试的眼神,对姬林说:“天子公务繁忙,想必饿了,快尝尝看。” 姬林以前没吃过羊腰子,他虽然喜欢吃,但对内脏不是很钟爱,昨日里才堪堪爱上鸭肠。姬林首先便拿起了大羊腰,咬了一口,简直是外焦里嫩,外面烤制的已经焦香了,羊油恨不能包裹出了一层焦香的脆皮,里面却鲜嫩无比,一点子也不腥膻,入口是特殊的醇香,简直满口生香。 姬林睁大眼睛,笑着说:“太傅好吃。” 祁律:“……”太傅怎么会好吃呢,明明是羊腰好吃。 姬林也不管是什么了,一口气吃了三只大羊腰,若是再吃下去,恐怕就要吃不下其他美味,便住了口,意犹未尽的准备吃其他美味。 祁律又给姬林介绍烤生蚝,笑着说:“天子尝尝这个,这个烤生蚝滋味儿鲜嫩的很,止水甘甜,蚝rou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