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本是同根生
黄飞虎已经许久不见自己这个大儿子了，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了，却又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想要多说上一句话都没有什么好的机会。 现在眼看着黄天化转身，没有任何留恋的就要远走，黄飞虎想也不想的就抢在他前面拦住了他。 黄天化看着拦路的黄飞虎，一双眼睛里清冷无波，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黄飞虎明显被这样的眼神伤到了，只是他这人的脸色比较黑，不仔细的话就看不出来神色赏的变化。 黄天化可不怕周围人看笑话，抱起双臂很不气的问道：“武成王拦住在下的去路，可是有什么计较？” 周围传来了几声闷笑，朝歌小伙伴儿们再次表示今天出门走这条街真是来对了，眼睛都不够看了呢。 黄飞虎想要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只是这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但若是就让黄天化这么走了，下次再想和他面对面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黄飞虎心中一着急，那话便没怎么经过大脑就出了口。 “惹了一堆事情拍拍屁股就走，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安小然面上还是一副虚弱的模样，但那一双耳朵却竖的跟兔子有得一拼，将黄飞虎这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之后，便十分好心的分给他了一大筐子的香烛元宝。 黄天化轻嗤了一声，伸手指着地上的黄天祥道：“我说武成王，自小被你教养的好儿子在那儿呢。” 黄飞虎的脸色难看了不少，果断放弃所有话题表明立场道：“你不许走，跟我一起进宫面见大王去！” 黄天化问道：“你凭什么身份让我跟你一起进宫？” 黄飞虎脸上肌rou抽动，半天后说道：“凭我是你老子！” 黄天化忽然哈哈笑了两声，走到黄天祥面前道：“可怜虫，听到了没有，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的武成王不要你了。” 记得当日自己执意要从武成王府里出去自己过活时，小小的黄天祥一脸高傲的神色，站在王府大门口居高临下看着已经走到台阶下面的黄天化道：“你这个可怜虫，快滚吧，父亲都说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了，你快滚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碍我们父子的眼，否则我见你一次就对你吐口水一次！” 吐口水这话若是听在大人们的耳朵里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来说，可谓是能说出来的最恶毒的话了，再加上那句父亲说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所以黄天化回头深深的看了黄天祥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黄天祥不知为何，忽然十分害怕黄天化走时那最后一眼，最后竟然哇哇大哭了起来，跑去先黄飞虎要抱抱却没找到人，贾氏也不知哪里去了，以至于他担惊受怕了好久。 小孩子总是最容易遗忘掉一些不开心的事情的，黄天祥也不例外，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黄天化那个眼神早就被他尘封在不知何处了。 但是今天，就现在，黄天祥蹲在他面前喊了一句可怜虫之后，那尘封的记忆忽然就翻涌了上来。 黄天化满意的看到黄天祥打了个冷颤，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你和你的母亲，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黄天祥忽然啊了一声伸手捂住了脑袋，黄飞虎不悦道：“喊什么喊！若是真的觉得冤，待会儿到了大王面前再喊不迟！” 晁雷早已经派人去宫里向子辛禀报方才的事情去了，现在看到黄飞虎和两个儿子缠杂不清，生怕帝乙等着急了动怒，便催促道：“武成王，大王那里还在等着，先进宫要紧。” 黄飞虎又狠狠的瞪了黄天祥一眼，转头看向黄天化时目光倒是没有那么阴沉，只是黄天化明显不买他的账，进宫这一路上，能离他多远就有多远。 等在蟠龙殿里的，除了子辛还有杜康。 费仲一看众人都到了，不等子辛开口，就对杜康道：“快，杜太医快给妲己小姐和姬娓姑娘好好看看，姑娘家身娇体弱的，受了惊吓郁结于心可就不好了。” 黄飞虎一听这话，心里得了一声，就知道事情牵扯到未来王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顿时又暗骂了一声坑爹的黄天祥，顺便将贾氏也给怨恨上了，生出来的这算是什么玩意儿！ 子辛并没有端坐在龙书案后面，先是免了那些要给自己行礼的小伙伴们下跪，然后看了安小然一眼，得到她一个调皮的眨眼之后，面色平静的看向了黄天祥，想起了安小然初到朝歌的时候，黄天祥曾拦路调戏她的那件事情。 黄飞虎一看子辛上来就盯着不成器的小儿子，立刻踢了他一脚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还不快给大王一一道来！” 子辛一抬手道：“武成王莫急，还是先让杜康给小公子瞧瞧这一身的伤吧。” 朝歌的热情小伙伴们由于今天看戏实在是看的太嗨了，心情略有些激动，见到子辛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紧张的感觉，反到想着借机会在王宫里刷一把存在感，也不枉进了趟王宫，现在一听子辛的话，立刻就有人出来接话。 “大王，黄天祥的伤都是我们揍出来的，不过我们下手的时候都悠着力道呢，也就是看着严重些，算下来都是皮外伤，死不了人的。” 子辛哦了一声，转头看着热情的小伙伴儿们，问道：“你们缘何打人？” 嘴快的道：“因为看不惯啊。” 子辛脸色不变，像是闲话家常办的继续问道：“你们平日里遇到看不惯的事情都是直接上去就揍吗？就没有想过别的解决方法？” 当然不是了，平日里就算是有人在大街上打破头小伙伴儿们顶多也就是开口劝解几句罢了，才不会动不动就出手，不过今天，这不是碰到未来王后了么…… 姬娓听出来子辛的话里带着几分火气，便插话进来道：“大王，他们都不是故意出手打人的……” “姬娓姑娘，本王没有问你话，请你不要随意插言。” 安小然伸手拉住姬娓，对她悄悄摇了摇头。 朝歌小伙伴们也明显觉察到了大王的不开心，十分聪明的就跪下了。 “大王，我们随便动手打人是不对，该受什么样的惩罚还请大王处置，只是，我们动手实在是事出有因，还请大王明察。” 子辛走回到龙书案后面坐下，道：“事情已经有人向本王禀报过了，只是公平起见，本王要你们都重述一遍，若有人胆敢胡乱言，可别怪本王手狠，姬娓，你先说。” 姬娓对着子辛行了个礼，然后从自己和安小然准备去给姜子牙准备礼物开始细细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小伙伴和黄天祥等均表示事情却是如她所说，分毫不差。 接着讲述的是黄天祥，由于旁边除了热心小伙伴，还有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不放的黄天化，他倒是没傻到亲手将小辫子往别人手里送，老实的和受了惊的鹌鹑有得一拼，讲述的内容并没有被任何人点出不妥。 几个人轮流讲述一变之后，子辛道：“和晁雷禀报上来的差不多，看来大家都还算是很实在的。” 这话可不是称赞人的，于是一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子辛的下一步指示。 子辛的眼睛环视了大殿一周，最后落到了黄天祥的身上，道：“你说你喝醉了，才会去拉扯姬娓是不是？” 黄天祥忙不迭的点头道：“是，大王明察。” 子辛啧了一声道：“喝醉被揍一顿就能醒酒，这个法子本王之前倒是没有听人说过，杜康，你身为太医，有没有听说过这个法子啊？” 杜康果断摇头道：“大王，臣行医数十载，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简单粗暴的醒酒法子。” 安小然听到数十载之后，不由得将目光定格在了杜康那张没有任何皱纹的脸上。 就算是鹤发童颜，也不可能脸上真的连个褶子都没有啊。 杜康感觉到了安小然探究的目光，转身背对着她走到黄天祥面前，皱着鼻子闻了闻，然后道：“大王，黄二公子浑身都是酒味不错，但是他绝对没有喝醉。” 黄天祥急怒道：“杜康，我和你平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你要污蔑我？” “污蔑你？黄二公子，我可没有这么闲的工夫！” 黄天祥抽气道：“你！” “我什么？你这浑身的酒味，应该是故意将酒洒在衣裳上弄出来的吧？若是真的喝醉了，为何你脸不红？为何你说话时没有酒气喷出来？” 黄天祥傻了，黄飞虎则是又踢了他一脚，怒骂了一声逆子。 黄天化在一旁看着，眼底是说不出的森然恨意。 子辛瞅着黄天祥，问道：“你究竟有没有喝酒？” 黄天祥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 子辛道：“那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之下当街调戏良家女子了，费仲，这种人先王都是怎么处置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帝乙对于这种登徒子向来都不手软，记得以前有个大臣家的公子也是犯了这种事情，还是真的喝醉了呢，结果帝乙上来就打了他四十板子，然后游街，最后还给丢到了石料厂去，没几天就送掉了一条命，帝乙还下令弃尸荒野。 现在这黄天祥还是没有喝酒清醒的，至少要罪加一等。 黄飞虎的眼皮子抽了抽，将抱住腿大声喊着父亲救命的黄天祥踹开，然后跪下抱拳道：“都是臣平日里管教无方，还请大王一同责罚。” 子辛嗯了一声，说道：“武成王先不要着急，等本王处置好了你的儿子，就轮到你了。” 黄天化没有想到子辛既然一点儿也不给自己面子，这边说处置那边就唤了侍卫过来要拿自己去打板子，心里一着急，喊道：“子辛你不能这样对我！” 朝歌城热情无比小伙伴们又被惊呆了，这黄二公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竟然敢直呼大王的名字！ 哇咔咔，怎么感觉下面好戏更精彩呢，只可惜没有带些零嘴过来，干看不过瘾啊！ 其实不止小伙伴儿们，除了嘴角斜挑一脸不屑的黄天化，几乎所有人都被惊呆了，都要石化了好吧。 子辛不愧是大王，在大家都要石化的时候还能保持着清醒，问道：“本王为何不能依照着先王的法子处置你？” 黄天祥看着铁塔一般站在自己左右的大王亲卫，再瞅瞅低着脑袋不说话的黄飞虎，最后在黄天化的一声冷哼中不顾一切喊道：“因为我们都是先王的儿子，你不能如此对我！” 好吧，只要在场的人耳朵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差不多都要被这话给震聋了。 天雷滚滚，估计也就是形容现在这个场景了。 子辛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笑了几声道：“黄天祥，你没有发烧吧？怎么青天白日里说起胡话来了？” 反正都已经豁出去了，黄天祥语不惊人死不休。 “大王，先王和我母亲的那段情，朝歌城没有几个不知道的，难不成你就没有听说过？” 子辛呵了一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结，沉声道：“黄天祥，你这是在污蔑先王，还是在污蔑你的父亲黄飞虎呢？！” 黄天祥索性站起了身子，伸手推开身边的侍卫，走到龙书案面前道：“我是不会和王兄你抢大王的位子的，你就放心吧。” 子辛猛然一掌拍在龙书案上，怒道：“本王在问你话！” 黄天祥看着暴怒的子辛，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忍不住就向后退了几步，忽然想起之前在学堂时，安小然念叨过的两句诗，对了，就是诗，他便伸手做出个防护的姿势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王，就算是要处置我，你也要看在父王的面子上，留下三分情面吧？” 安小然忍着被黄天祥刺激出来的牙疼道：“我说黄公子啊，你口口声声说你和大王是兄弟，可有什么凭证啊？” 黄天祥道：“我母亲就是凭证！” 黄飞虎忽然上来甩给了黄天祥一个超级响亮的大耳光，并一连怒骂了几声逆子。 谁知这黄天祥竟然和黄飞虎动起了手来，还道：“黄飞虎，你竟然敢打本王子！” 杜康在一旁啧啧有声道：“大王，这黄天祥八成是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