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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太寒碜,也不能太出彩。 魏淑华刚来时,容貌确实很一般,她的五官没有问题,主要是皮肤太黑太糙,让原本八分的容貌,直接减到五分。 “一白遮百丑”这话是很有道理的,经过这半年多的调理和保养,魏淑华的皮肤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虽然比不上那些皇宫妃嫔,但魏淑华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魏淑华照了照镜子,嘴角微微上扬,镜子里的人眉目清秀,皮肤细腻富有光泽。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微扬的唇角勾勒出自信的神采。 再配上灰色的列宁装,十分符合她现在的身份,就这么走出去,绝对不会让人小瞧。 看到形象大变的魏淑华,乔定邦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对她的评价却又高了一层。 不是乔定邦以貌取人,就算魏淑华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会认为这人作风朴素。 但是,魏淑华之所以整理自己的形象,很明显是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她越重视,代表她的野心越大。 “野心”用在这里,明显是褒义词。 乔定邦不怕她野心大,就怕她胆子小。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魏同志进步显著,而我却还在原地踏步,十分汗颜!”乔定邦先是夸了魏淑华一番,然后直入正题,“听说魏同志把产品卖到省城供销社,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实在令人佩服!” 听到这话,魏淑华大概就知道乔定邦的意思了,她轻声笑道:“说来也不怕乔主任笑话,当初我之所以想做工艺品合作社,其实是有个好高骛远的想法。” “当时我在省城供销社看到一副枕巾,上面有手工刺绣,价格昂贵,听供销社的同志说,咱们龙江省内没有工厂生产这样的手工艺品,都是从外地运回来的。”她喝了口茶,继续说,“后来外地工厂为了赶制国外订单,这个货就断了。” “我当时就在想,我能不能办一个合作社,专门生产这个手工艺品呢?这样一来,我们也用不着去外地进货,甚至,我们的产品也有可能卖到国外去,为国家赚取外汇。” 说完这话,魏淑华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乔主任,我是不是有点太过狂妄自大?” 乔定邦没说话,他像是陷入沉思,还没反应过来。 “魏同志……”隔了大概有一两分钟,乔定邦才回过神来,看向魏淑华的眼神极为复杂,“魏同志,我不如你啊!” 连一个生活在乡下的农村女同志都有这份豪情,而他,却还在为了修路一事瞻前顾后。 怪不得自从他到了临江县后,做什么什么不成,反观魏淑华,人家就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将一个十人合作小组,发展成为省城供销社的合作单位。 乔定邦知道自己这是偷换概念,管一个县城和管一个合作小组完全是两回事,但他还是因魏淑华的魄力而感到心惊。 “乔主任这话有点妄自菲薄,我也就是会想,还都是空想,哪能跟你比?我是想一出是一出,反正成了皆大欢喜,没成也没啥损失。哪像乔主任你,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不简单,关系到方方面面,必须谨慎行事。”魏淑华这话确实不假,以乔定邦的年龄,他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不全是他的家世。 要说乔定邦没有能力,魏淑华是不信的。自从乔定邦调到临江县任职后,县城的风气清正了许多,基本上很少在大街上看到胡乱斗争的场景,群众不再人人自危。 乔定邦真心实意地笑了,倒不是因为魏淑华夸了他,而是魏淑华的话里有着对他工作的肯定和认可。相信每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公仆,都希望得到每一位人民的认可。 “魏同志,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合作社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只要是符合原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都是聪明人,魏淑华一直提到她的“异想天开”,这说明她的想法很难实现。她既然愿意提出来,这就说明乔定邦有能力帮忙,他想先听听她的想法。 “我代表我们合作社感谢乔主任的支持,在这之前,我想先请乔主任看看我们的产品。”魏淑华心潮澎湃,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有了解我们的实力,才能更好的定位。” 趁饭菜还没做好,魏淑华领着乔定邦等人去了顾家阁楼。 阁楼里堆满了机器和原材料,还有一部分成品,不太方便干活,魏淑华干脆放了几天假。等新房子建好,就能把大部分原材料搬过去,也耽搁不了多久。 阁楼里东西虽多,却也整整齐齐,不见脏乱,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魏淑华直奔cao作台,将上面码好的几个包装盒拿下来。 这包装盒是她在省城包装厂定好的样品,只有几个,昨天才从邮局取回来。盒子底色有淡蓝、淡黄和淡粉色三种,上面分别印着喜上眉梢、花开富贵和凤穿牡丹图案。 打开包装盒,里面用布袋包着四件套,分别是床单、被套和一对枕套。这次的四件套去掉枕巾,换成枕套,是因为枕巾不好固定,不如枕套方便。 魏淑华将四件套展开,铺在工作台上,效果一目了然。 三套包装盒,分别对应三种图案,全部手工绣在四件套上。成品之精美,效果之惊艳,完全称得上是艺术品。 乔定邦不懂刺绣,但他却懂得欣赏美好事物。以他并不专业的眼光看,这几套成品的做工实在是完美,即使是拿到南方那边跟大厂比,也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