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慈不掌兵
臧旻中军大营。 王玢率军返回，臧旻亲自出营迎接，原本他对找到田晏已不保希望，没想到王玢竟然把田晏找回来。 他可真是个能处处给人惊喜的人呐！ “使君，您怎么亲自出营了？” 王玢忙下马上前见礼道。 “吾来迎迎我们的英雄！啊！哈哈！” 臧旻忙扶起王玢大声道。 田晏兵败的消息如一座大山压在匈奴人身上，毕竟屠各胡与匈奴胡同根同源，战力也在伯仲间，鲜卑能吞灭屠各胡，那也能吞灭匈奴胡。 虽说狼居胥山曾是匈奴人的地盘，可百年间美稷匈奴早就忘记这里的地形，在别人的地盘上，面对着有可能全歼自己的敌人，那种危机感可想而知。 王玢将田晏救出，这可谓一场不大不小的胜利，最重要的是王玢救出田晏，田晏没死，可见鲜卑胡人不是全歼屠各胡。 再加上东部夏育部，合两部之力必能大败鲜卑胡人，纵然不能，起码也不会败得太惨。 “使君。” 王玢还想说什么，臧旻阻止他，轻声道:“辛苦啦！且回去休息，兄弟们不会白死，他们尸体不能放，可他们的骨灰，吾回带回去。” “多谢使君。” 王玢回到辎重营，陈容一脸责怪的跑出来，道:“好好的，干嘛要跑出去杀敌，杀敌那是你该干的，管理好辎重才是你的事情。” 王玢知道陈容实在关怀自己，故意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吧！再说整天面对这些冷冰冰的东西，早就烦透了，出去就当散散心。” “散散心？” 陈容恨不得给王玢几下，喝道:“差点把命散没了，你说你没事立什么军令状，知不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这次是你运气好，找到田校尉，如果找不到呢？你想过没有？” “德宗，某的运气一向不错。” “你还得意忘形。” “我错了，错了，绝没有下次。” 王玢真是怕了他，忙投降道。 “哼！有某在，你还想下次。” 陈容瞪眼喝道。 他是真把王玢当宝贝，毕竟王玢有时候随口一说就是学问，毕竟用阿拉伯数字记账，以及新的记账方式，让陈容惊为天人。 假以时日，这必是一门新的学问，王玢可能一跃成为一代算术大宗，如此人才可不能在此夭折。 不行，某得去告诉使君。 陈容急匆匆离去，王玢又看到另外一位话痨顿觉头大，正想说话却看到张汛苦着脸跟自己进帐。 “怎么了？” 王玢见张汛默默不说话，只是愣在那里，看到自己解甲也不说来帮忙问道。 张汛摇头:“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汛又道:“司马，有句话某不知该问不该问？” “说。” 王玢脱了盔甲才回道。 “是不是真的一将功成万骨枯？” 王玢想了想点头:“不错，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那某没事了。” 张汛说完，低着头离去，临出帐前道:“司马，你要小心，田校尉好像不太喜欢你。” 张汛留下一句不着调的话就离开，王玢却去猫爪挠心一般。 自己救了田晏，他为何还不喜欢自己？ 汉人不是以恩义为重吗？ 王玢有些摸不着头脑，丝毫不知他昨天的话把田晏得罪。 臧旻中军帐内。 陈容急匆匆去找臧旻，却听到田晏在帐内大声疾呼:“臧公，当先之机应该发动全面战争，檀石槐刚刚大破屠各胡，看似大胜其则损失不小，臧公大举进攻，其必应接不暇，不必胜，只要不败，带夏校尉率军赶到，檀石槐聪明的话就该逃向漠北。” 臧旻有些犹豫，道:“如今校尉新败，军心不固，某以为还是等夏校尉来后，再与鲜卑决战。” “臧公，待夏校尉来，鲜卑可聚十万兵也！” 田晏原也不想这么激进，可王玢一个无名之辈的讽刺让他急于证明自己，他田晏舍弃旧部保全自己的性命，不是怕死，而是留有用之身，扭转时局。 臧旻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拒绝:“田校尉，某早已传书给夏校尉，让其赶来，算算时间应该就在这几日，且忍耐几日可好。” “臧公？” 田晏眉头一皱，可见臧旻已有送客之意，只能离去。 田晏出门看到帐外的陈容不由冷哼，一是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让其听到，二则王玢是被他挖掘出来的，恨屋及乌。 陈容还在给其行礼，看到黑脸离去的田晏，感到有些莫名奇妙，不过他还是收拾心情去见臧旻。 “这是？” 臧旻看着陈容送来的账簿一阵头晕，他知道陈容不会无缘无故拿这东西来见自己，问道。 “使君，你且听某仔细道来。” 陈容将羊皮上的内容一一说来，臧旻脑海里顿时有了具体数字，再看看羊皮上的数字有了清晰的理解。 “这，这也是王玢所创？” 臧旻吃惊道。 陈容点头:“使君，是啊！物资分类纪录，以这种数字纪录，清晰可见，哪怕粗通文字的人也能很快学会，极大提高统计物资的效率。” “此种纪录方式一旦推广开来，王子凡必会成为一代大家。” 臧旻诚恳的道。 陈容点头。 臧旻突然明白陈容来的意思，道:“吾把子凡交给你，你可要保护好他。” 陈容大喜，道:“请使君放心，容死，也不会让子凡有所失。” 保护一个大家，对臧旻来说重要，可更重要的是要把麾下这一万胡骑、两万民夫成功带回大汉才是他的重中之重。 田晏虽然激进些，可他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该不该试试？ 扰敌之计，虽然有些无耻，可如果能取胜，些许名声又算得上什么。 臧旻决定把张杨找来商议。 张杨听完臧旻的提议，眉头紧皱，道:“大人，田校尉之败，士气大损，幸得王子凡将其救回，才挽回些，如果轻率出营，万一再败，军心将不可收拾。” 张杨说完，又补了一句:“使君，莫要忘了这次主力乃胡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可不防啊！” 张杨的话彻底打断臧旻对扰敌之计的念头。 这让田晏更加火大，可恨他手里无兵，只能暗骂:臧旻腐儒，不知兵，徒有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