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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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地咬了一下口腔里的嫩rou。 疼痛使人思维清晰地开始甩锅。 都是秦可宝和吴颂, 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满嘴跑火车,连带着他也开始不正经。 康以柠不知道他思绪飘远, 见他半天没反应还以为是不情愿。 眉头一皱强硬道,“滚过来坐好!” 无路可退。 带着赶鸭子上架的委屈感,江询坐到她拍过的位置上。 任由她把药水抹在自己嘴边。 微凉的触感带着刺痛染在伤口上, 他轻轻嘶了一声,又被瞪了一眼。 “现在知道痛了?早干什么去了!”康以柠最是嘴硬心软。 嘴巴越利手上越轻。 江询感受着炮仗精难得的体贴,唇角刚弯就被掐了一下。 “还好意思笑!” 江询:“……” 处理完脸上的伤, 康以柠伸手捏住了江询的手指。 平日里漂亮到可以拍画报的指节破了皮,干涸的血迹上冒出一层未干的,还润着。 一看就是刚才他玩石子的时候逞能,又撕裂了伤口。 康以柠咬了咬牙,有了种自己的宝贝藏品被人砸了的rou痛感。 恨铁不成钢地在他腿上拍了一掌,还不解气地又蹬了他一脚。 “你这是去打架的吗?我看你是被象群踩了回来的吧?你就没做点什么准备吗?专门挨打去的吗?” 康以柠不知道这伤口是他揍人太过用力留下的,自己脑补出了一幅他躺在地上,手指被人踩过的血腥场景。 江询这段时间理亏,抱着弥补的心思,打骂随君地分外温柔。 “出了一点意外,没事。” 帮他把手指一一涂上药,康以柠一边自然地帮他呼呼一边白了他一眼。 形象堪比翻白的河豚。 “还没事,呵,”康以柠冷笑一声,突然加大嗓门,“还有哪里?!” 江询迟疑片刻,正犹豫着是说实话还是糊弄过去的时候,康以柠逼人的目光就杀到了眼前。 “骗我试试?” “......”江询:“背上。” 康以柠:“……” 原本虎视眈眈,像是下一秒就要妙手回春把他全部治好的人忽然卡机。 江询眉梢一挑,明知故问:“怎么了?” 康以柠怂倒是没怂。 毕竟在她心里,他俩清清白白日月可鉴。不过是看个背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坦然的视线落在他微松的领口上。 隐隐可见的精致锁骨微凹,露出的一截脖颈藏着阴影的沟壑,一颗汗珠正顺着线条蜿蜒而下。 隐秘而诱惑。 轻轻地啧了声,康以柠忽然松口,“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江询:“……” 他就知道! - 浴室里传来的潺潺水声因着隔了道门,听得不是太清晰。 蓝白色调的房间里。 康以柠坐在江询床前的浅色地毯上,还在怀疑人生。 因为忌惮江询家楼下还坐着的那两位隐形媒婆,她原先是咬死了主意,不同意江询回来洗澡的,只想着对付着在她家随便冲冲上了药就好。 谁知道这个狗东西被她拦住了两次以后,居然能问出‘准备拿哪条裙子给他穿’这种混账话。 而她也真是傻了,还愚蠢地还反问他哪条能穿得下。 估计是没预料到对方的脸皮能这么厚,她和江询说完以后都懵了。 傻子似的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半晌,却是江询先败下阵来。嘴角一勾,轻声笑了起来。 康以柠憋了两秒,也没忍住。明眸含嗔地瞪了他一眼,也笑了。 然后.. 然后她就昏了头了。 不仅点头答应跟他回来上药,甚至还十分贴心地给他找了个口罩遮伤。 一个人直面了四双探究八卦的眼睛,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难以磨灭的创伤。 也不知道她妈和悠悠阿姨在起什么哄。 康以柠双手抱膝,将脑袋磕在膝盖上待了会儿,越想越觉得憋屈。 想起江询以前淘过一个古早游戏机,里面有俄罗斯方块和贪吃蛇之类的小游戏,刚好适合她转换转换心情。 转身扶着床沿,视线房间内转了一圈。 灰色被面上是他刚才随手扔上去的手表,盖在书桌上的是翻到一半的漫画,半瓶喝剩的可乐,搭在椅背上的衬衫,以及整整齐齐摆在床头柜上的五颗小石子。 嗯,小石子.. 视线稍停,掠回后定格。 一瞬的‘它们怎么在这儿’想法过后,康以柠还觉得,有点感动。 刚才她着急江询手上的伤口,自然无暇顾及这五个小石子他捡没捡完。 现在仔细回想,江询被她拉进家门时,手上捏着的影子,似乎只有三颗.. 但现在摆在台面上的却一颗不少。 她膝行着凑近了点,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番,的确是自己挑出来的那五颗。 除了边角有点磕碰,掉了棱角以外纹路都是一模一样的。 难怪刚才不等她换鞋自己就跑到门外去了… 康以柠嘴角微扬,手指挨个在小方块上划过,心底柔软。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些年随着年龄渐长,像捡石子,跳方格这些小游戏早就随着城市整改而销声匿迹。 如果不是特意去寻,他们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碰这些东西。 这点她清楚,想必江询也很清楚。 康以柠几乎可以肯定,在她拿出这五个小方块的时候,江询就已经猜出了她今晚的意图。 他知道这是她送他的礼物。 不必言说的默契感让康以柠心里一热,胸口登时涌出豪情万千。 这一刻。 她觉得,就算再来200个阿姨,再被400只眼睛盯着,都能自信满满毫无压力地扛住! 毕竟这个江询这个混蛋东西,还是有点良心的。 *** 浴室门开,排气扇叶声响忽然清晰。 江询穿着简单的t恤和五分短裤从浴室里走出来。 一头黑发擦到半干,意外坦诚地全往后撩着,俊朗锋利的五官再无遮挡,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潇洒不羁的硬气感。 康以柠看惯了他懒散无害的模样,忽然转了风格还有点不适应。 眼神在他身上左扫右扫,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这大晚上的,你生龙活虎的给谁看呐?” 江询:“……” 江询觉得她纯属诽谤。 从他出浴室门到她面前,总共电光火石加起来不到二十秒的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生龙活虎在哪儿? 扯下脖子上搭着的毛巾,他挑起眼尾无悲无喜,“给你?” 康以柠摆出一副正经人的姿态,“我才不看!” 江询扯了扯嘴角,没出声。 将早就准备好的消毒水打开,康以柠将医用棉签袋子捏得哗啦作响。 余光瞟见他还愣着,张嘴就骂,“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过来抹药!下面那俩阿姨不知道都把我们故事编到哪儿了都!说不定孙子都有了..” 江询没听懂这里面还有阿姨什么事儿,但也没追问。听话地在她对面坐下,规矩得像刚入学的小学生。 康以柠沾好药水,一抬头就瞧见他这张冷脸摆在面前。 冷不丁吓了一跳,嘀嘀咕咕地又凶了他两句,才将棉签往他嘴角怼。 洗了澡以后伤口变得清晰可见。 江询本身就是个冷白皮,平日里被蚊子盯一下都分外显眼。脸颊上的青紫虽然面积不大,但怎么看怎么觉得扎眼。 康以柠怕自己着急给他造成二次伤害,动作不自觉地放轻放缓,手举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酸。 忍着将脸上的伤口处理好,坏脾气也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