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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不禁大声喊道,“为什么,小玉儿是我捧在手心爱若至宝的女人,为何要逼我和离,就算你是大汗,也不行。” 皇太极任他大喊大叫,他这个十四弟性子优柔寡断,倒是难得见他爆发,“因为你不配。” 多尔衮无力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喉咙似乎被什么梗住一样,他想说他喜欢小玉儿,为什么不配,可是他竟然无法反驳,这句话多铎也说过,说他配不上那样爱他的小玉儿。 皇太极淡淡一笑,笑容清雅如松,闲淡似月,又带着几分清冷,缓缓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多尔衮,一字一顿道。 “多尔衮,你既然喜欢小玉儿,那你可知道她喜欢什么,她不喜欢什么,你可知道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她哭得多么伤心无助?你处处要求她委曲求全,磨去她身上的爪牙,这就是你说的捧在手心?” 多尔衮浑身一冷,只觉得背上瞬间冷汗涔涔,原来小玉儿真的受了这么多委屈,而他居然眼睁睁在一边冷眼旁观她的无力挣扎? “所以,你既然不珍惜她,那就不如放弃吧。”皇太极语气淡淡,神情更加淡淡。 多尔衮垂死挣扎,“我不会放弃的,以后我都会补偿她,我会全心全意呵护她。” 皇太极清浅一笑,笑容意味深长,“我自然不会勉强你,只是大玉儿涉及谋逆罪,我会把她送回科尔沁,然后告知布和亲王以及吴克善,她意图谋害大汗。” 多尔衮悚然一惊,他自然知道若是皇太极这么做,大玉儿恐怕会比死还要惨,他忍心吗?不不不,他不忍心,他不忍心让那个格桑花一样的女子成为草原上最卑贱的泥土,任人践踏,任人磋磨,他不忍心,绝不忍心。 “皇太极,你喜欢小玉儿,是吗?”多尔衮颤抖着问出心中一直盘旋的问题。 喜欢吗? 岂止是喜欢,是深爱,是放在心里的爱,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像小玉儿一样,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浪,那是一种深到骨髓里的爱。 皇太极勾了勾唇,也许一开始仅仅是被小玉儿纯真可爱所吸引,但是身居高位多年,他如何能看不出小玉儿打的如意算盘?她不想被所有人看轻,更不想被所有人欺负,所以她想攀上他这座靠山。 这样一个狡黠的狐狸,机灵聪慧又带着最原始的诱惑,一点点撞开他冷漠的心,他善于揣摩人心,看得出虚情假意,她在校场奋不顾身为他挡住刺客,她为了给他报信摔伤了膝盖,从来没有任何人为他这般真心实意。 算计又如何?利用又如何?他也在算计,他在用他的心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网住这只狐狸,让她永永远远待在自己身边,他愿意给她一切,男人打下万里江山,难道不是为了给最爱的女人最好的庇护?登上最高的位子,难道不是为了天下谁都不能欺负她?除了他。 他望着气急败坏的多尔衮,云淡风轻道,“是。” “皇太极,你怎么能够喜欢小玉儿?”多尔衮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太极,他怎么敢喜欢小玉儿? 小玉儿是他的,她一直喜欢的都是他,皇太极简直是他的克星,他夺去了他的汗位,杀了他的额娘,夺了他的青梅竹马,如今居然连小玉儿,他的嫡福晋也要夺去? “你放弃了,就不许别人把她捧在手心?” 皇太极的忍耐到了极限,他笑了笑,“或许你可以不用这样做,布木布泰带着苏茉儿回科尔沁,也挺好的。” 多尔衮心如岭上雪一般寒凉,他入宫的时候经过西院门前,那里放着一个坛子,一群面无血色的奴才在围观,坛子里人血rou模糊,压根看不出是以前那个眉目清秀、口口声声十四爷的苏茉儿。 他不能让大玉儿也落得同样下场,他不敢相信大玉儿被赶回去,会落得什么下场,什么小福女,背叛大汗的人,布和贝勒和吴克善不会让她的下场比苏茉儿更好。 多尔衮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为了大玉儿,也是为了他心底深处那个人,他已经别无选择,颓然道,“好,我愿意和离,我该怎么做?” 很好,皇太极薄唇抿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而后说出一番话,多尔衮越听越心寒,望着那双冷酷无情的凤目,他的心里突然一沉,隐隐约约有个念头闪过,快的让他几乎来不及抓住。 大汗似乎一直在等着这句话,他胸有成竹,他势在必得,在那沉着冷静中,是高位者那种翻云覆雨的势在必得。 将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细细思索后,多尔衮终于明白一件事情,摇头苦笑,什么济尔哈朗发现刑部可能有内应,什么托布贝勒表现不对劲,什么苏茉儿想杀人灭口,其实这一切都是早已设好的局啊,而他傻傻的跳了下去。 望着多尔衮颓败如枯败枝叶的脸,皇太极有些不忍心,不管怎么说,多尔衮也是他的弟弟,安慰道,“十四弟,你也不用太难过,我会将布木布泰赐给你,做你的福晋,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圆了你的愿。” 多尔衮凄凉一笑,有情人终成眷属?在这样的局面下,他要如何面对大玉儿,他们中间隔着的不止是多铎、苏茉儿,还有他的嫡福晋小玉儿啊。 想到小玉儿,他的心中又是一痛,他终究是弄丢了她。 望着多尔衮茫然无助的样子,皇太极心中一动,看来他这个十四弟也并不是对小玉儿完全无情,只是他想得太多,要的太多,就像一个孩子想要握住所有的金砂,越握越紧,越握越紧,最终却什么也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