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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儿子：“今天的夜巡提前结束，你先回蝙蝠洞，让红罗宾跟你一起回去。”开口的一瞬间，经过变声器改变的无比低沉的声音让他产生了这就是自己的声音的错觉。

    达米安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感觉到小儿子愤怒的目光，布鲁斯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用严厉的声音告诫自己的小儿子：“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杀手在想着取走你的性命吗？”

    “我也说过那些不入流的杀手根本就不能把我怎么样，”达米安打断了父亲的警告，他看向父亲的眼神里带着自己都不知道，不易察觉的祈求，“实际上，您非常清楚，即便不让我跟着您，把我关在蝙蝠洞里，我也会想办法出来的。”

    “那么刺客联盟的杀手呢？”布鲁斯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即使是你母亲派出的，刺客联盟的杀手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吗？”

    “他们早就已经不能把我怎么样了！父亲，你到底是在担心我，还是以担心我为名限制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我跟刺客联盟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是不是还在怀疑我，还想要把我送回母亲身边？达米安张了张嘴，脑海中回荡起在幻境之中听到的自己的声音，最终也没有将后面的两句话问出口。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达米安。”布鲁斯转过身，用不可商量的语气对一边因为他和达米安的争吵而陷入沉默的提姆说，“提姆，把达米安带回蝙蝠洞。”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达米安说的并没有错，无论他看到的那些是幻境还是某种程度上的现实，他都不能否认它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他不能让达米安成为那个蝙蝠侠。

    提姆闻言也叹了一口气，看向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达米安，后者在接触到他的视线之后狠狠地瞪了回去：“德雷克，你想都别想！”

    伊南娜抬起头看了一眼蝙蝠侠漆黑的背影，低下头看向像是全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的鸟团子一般的达米安，她刚才将这个地球人类幼崽眼中愤怒掩盖下的祈求尽收眼底，她从那个眼神之中感觉到，对于他来说，他的父亲拒绝让他去夜巡大概象征着不信任他，甚而至于是某种程度上的抛弃吧。如果是她的话，是不会让这么可爱的鸟团子伤心的，虽然她并非他的父亲，不可能对他产生这种程度上的影响。

    那么，她应该想办法让他的父亲做出不让他伤心的事情，默默得出了这个结论的伊南娜将手轻轻地搭在了达米安的肩膀上，在后者微微一愣的时候，抬起头对蝙蝠侠说：“如果你丢下达米安去找奥创的话，我会负责达米安今晚夜巡的安全。”

    布鲁斯闻言迈出的脚步一顿，被伊南娜搭住肩膀的达米安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站在一边的提姆也扭过头，视线接触到她搭在达米安肩膀上的白皙纤长的五指，以及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里的认真之后，突然露出了一个笑，他转过头地布鲁斯说：“B，我觉得那个追踪程序还是应该放到奥创后续的目的暴露出来之后再使用。”

    “就像中国的谚语，好钢用在刀刃上，”提姆在恶魔崽子投来的震惊的视线下双手环胸，露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的笑，“更何况我也不太想让自己的女朋友把晚上的时间耗费在陪小孩子上。”

    “德雷克！”德雷克突然站在自己这一边说话而产生的震惊和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感动在一瞬间化为乌有，被准确无误地踩到地雷的达米安如果不是伊南娜的手还放在他的肩膀上，几乎就要跳起来了，“你说谁是小孩子？”

    提姆勾着唇角瞥了一眼达米安：“谁回答谁就是。”虽然他还是不喜欢恶魔崽子在他看来可以说是辱没罗宾名号的所作所为，但是比起刚才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的，像是被抛弃的样子，他觉得他还是比较适合现在这副心高气傲的样子——虽然也没有好多少就是了。

    伊南娜看了一眼停在原地的蝙蝠侠的背影，微微歪了歪脑袋，思索了一下，然后对他说：“无论你想从奥创以及那两个人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只要他们还在一起，你的问题终究会得到回答。”

    “更何况，哪怕那个追踪程序失效了，”伊南娜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因为她的话而微微抬头看着她的达米安，那双犹如深潭湖水一般碧绿的眼睛隐隐倒映着她的影子，“我也可以找到他们。”

    之前她并不清楚奥创跟那两个拥有特殊能力的地球人类在一起，她的魔法并不能追踪藏匿在瞬息万变的数据网络内的奥创，但是现在，她不但能通过寻找那两个人类找到奥创，奥创身为一个电子生物，哪怕是宇宙原石催生的，也是拥有自己的气息的，他将自己拘束在一具身体里，那具身体便沾染了他的气息，她可以借此找到他。

    曾经通过伊南娜找到过失踪的蝙蝠侠的达米安显然明白她是指什么，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自己的父亲：“父亲……”

    布鲁斯听到小儿子的声音，掩藏在黑色披风下的，自从小儿子说出自己是在限制他的话的时候就攥紧的手松了松，他并非不清楚自己的决定在达米安看来意味着自己并不信任他，但是，他宁愿达米安这样想，也不愿意让他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变为现实，更不愿意他的儿子因此而受到那样的伤害。

    他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达米安之后，看向站在达米安身后的金发少女：“我可以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去追踪奥创，但是你能保证在我们做准备的时间内，他不会再做出其他让他变得更加危险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