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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有不少平民人家的女子借机相看郎君的,毕竟能入读漱玉书院的学子非富即贵,若能勾引到一个小郎君两情相悦,日后就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可能。 因此,六艺考台边早都已经挤满的前来观看的市井百姓。 有那不是洛城的外乡人听了人群中的议论,奇道:“女装小公子?什么意思?到底男的女的?” 外乡人旁边就有书院的学子,也挤在人丛中看热闹,便把安五公子这个浑名的来历,巴拉巴拉地卖弄了一通。 原来,安小公子的娘亲方氏前面生了两个儿子都夭折了,这第三个,怕又夭折了,便请了先生来算命,算命先生说小公子命数太薄,舞象之年以前,得当个女孩儿来养着。 外乡人听了还是一头雾水:前两个夭折了,这一个得排老三呀,小公子怎么排到老五去了?不过,别人家的事,他也无心多问,跟着人丛往不远处正款步走向考台的安五公子望过去。 旁边的学子看着安小公子从人群后走过来,忽然惊叹道:“啧啧,以前觉得他小,又时常看见,没注意,没想到这两三年之间竟长得这般清俊可爱了!唔,怪不得睿王府小殿下要生出那种心思来!” 这安小公子刚满十岁,正是从孩童转向少年的时期,眉眼长开了一些,已有了眉目如画的雏型,但又还带着几分婴儿的肥润,当真是兼具少年的清俊和孩童的可爱这两种神态。 外乡人一边在人缝里打量安小公子,一边问:“果然是清水芙蓉一般的人才!怎么又扯上睿王府小殿下了,那种心思是哪种心思?快说快说。” 书院学子便又八卦道:“上两个月的事,小殿下跑到书院来,想请安公子去睿王府做客。你说说,那安公子才不过十岁,无才无德,不学无术,年年考三等,有什么值得小殿下亲自相邀他去睿王府做客的?除了那种心思,还能有别的什么心思?” 这话说得隐晦,听八卦的外乡人却懂了,笑道:“这位安公子确实生得惹人怜惜,怨不得小殿下要生那种心思……”没有什么消息,比天潢贵胄家的隐私事更能激发人们的滔滔八卦之心:“只是我看这位安公子,眼眸清澈明净,神态清纯质朴,似乎没经过人事。” 书院学子嘿嘿笑起来:“兄台眼睛真毒!莫不也是个中同好?兄台看得没错,小殿下确实没得手。当时小殿下是邀请安公子去做客,可人家安公子坚决不肯,抓扯起来,就甩了小殿下几巴掌,然后逃进书院讲堂躲起来了。小殿下恼羞成怒,下令强搜书院……” “搜到了?” “没搜到。就是没搜到人,小殿下才噎不下这口气,要他祖父睿王爷给他出气。可是人家小公子也是方阁老的外孙,睿王爷不敢莽撞行事,就闹到当今圣上面前,听说还闹到宫里太后那里去了,要治小公子一个欺辱皇族的罪名……” 外乡人一听,急了:“那可是死罪呀!”为了几巴掌就要问个死罪,也太说不过去了。 “谁说不是呢?反正吧,听说这桩公案还没闹完。方家能让小公子回书院参加岁考,想来是想了其他什么法子,应该能保住小公子一命。” “方阁老再有声望,也是臣子,还是致仕退隐的臣子,人家睿王爷可是今上的亲兄弟,陛下还能不偏帮自家兄弟?方阁老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书院学子见有人陪自己八卦,十分兴奋,压低了声音说道:“还能有什么法子?那小殿下不是肖想小公子么?安家只要乖乖把小公子送进睿王府去,不就如了小殿下的意了?脸有了,气消了,自然不闹了。要说,小公子若是跟小殿子有了这层关系,指不定日后还对他的仕途有说不出的好处哩。” 外乡人赞赏道:“啧,要说,这个小公子还是个有气性的!不过那种事,也要讲你情我愿,才有乐趣。小公子不肯去‘做客’,怕是不肯进王府的。” 八卦学子哈哈一笑,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个呆子,方家毕竟只是外家,帮女婿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事情闹到没法转圜之时,安家要自保,只怕不会管小公子肯不肯。那安老爷才不过一个小小的兵部司城主事,哪能跟睿王府叫板?这事……哎,不好说……不说了……快看快看,别问了!” 他们八卦之间,只见安小公子已经款步上台,手上倒扣着一对短短的双剑。 第2章 剑舞:摘下满天星 这安小公子上面穿着件缥色底绣梅花纹半臂荷叶袖锦袄,下面着一条天水碧折枝堆花荷叶短襦裙,再往下是一条霁色半腿撒花荷叶裙裤。 浑身上下,一水儿淡雅明丽的浅绿蓝色,衣裙或收或束,把小公子妆扮得格外素净利索,略略透出一股飒爽之气。 小公子脸上薄施脂粉,使他本就白净的脸色呈现娇嫩的浅粉色,他又并不象女子那般,点个樱桃小嘴,而是全唇都上了浅桃色胭脂,妖娆得大气豪放。 小公子的眼上画了个闺阁女子不常用的羽玉眉,眉形略粗,挺直修长,眉心未饰花钿,显露出男孩子的英朗气概来。 因着小公子才十岁,头发生得尚不茂盛,便叫梳了个寻常的丱发,拿两股撒金线的蔚蓝色锻带紧扎于发椎根处,极素净中透出一丝奢靡。 那斜飞的眉型和豪放的唇型打破了阴柔的妆容,透出一股阳刚之气来,使得小公子虽着女装,但令人一见之下就知道那是个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