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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一下被打实了,别说断骨,怕是连内腑都要受到重创。丁敏君神情一凜,侧身避开的同时左手举剑格挡,两兵相撞,发出铿的一声金鸣锐响。挡下来后她没有丝毫停顿,运气于足底,整个人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朝察罕帖木儿直冲过去,右手长剑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突刺,且招招都朝着致命处攻击。 察罕帖木儿连忙拔出弯刀左拆右挡,奈何对方出招速度实在太快,几乎出现了残影,令他抵挡不及,穿在身上的精铁甲胄在对方的剑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撕出了好几道口子,因此虽然他及时避开了致命处,但身上的伤口仍然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多。 他且战且退,心中不知为何忽然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遗憾:他到底还是老了,看着依旧强健,其实身手早已远不如巅峰的时候,他有种预感,也许这次,真的要死在对方手中了 不过就算如此,也为时尚早! 他眼神一利,猛地向后跃出一大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掷出弯刀直袭对方咽喉。 丁敏君双眼微微睁大,腰身猛然向后弯折,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脚上用力,保持着这个姿势整个人向后滑开,惊险地避开了差点将她割喉的弯刀,只切断了一缕发丝。 弯刀几乎贴着她的鼻尖打了个转又飞回到了察罕帖木儿的手中,与此同时,他单手握枪,双脚骤然发力,在地上踏出了两个泥坑,枪尖直刺她的心口。 丁敏君来不及躲闪,情急之下,只得将双剑交叉挡在身前。长.枪紧随而至,沾染了血色的枪尖在刺进她的身体之前,率先被她用剑身挡了下来,力道之大,将她原本挡在身前的双剑死死抵在了身上,并且随着对方的一声大喝,硬生生将她向后推出了几丈远,在泥地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痕迹。 在对方一时的爆发之后,丁敏君察觉到压在自己剑身上的力道有所减轻的时候,于是便抓准时机后足踏地,止住了自己后退的趋势,蓄力清喝一声,格开了对方的长.枪,随即旋身从侧方避开,趁对方不备迅速伸手将长.枪夹在腋下用力钳制住,然后微微俯身再度向前逼近,化被动为主动,握紧剑柄直刺他腹部。 察罕帖木儿心下一凛,急忙缩腹后退,避开这一击,眼见着长.枪就要脱手,他突然翻转手腕,五指骨节暴突,死死地抓住了枪柄,随后又是一声大喝,在丁敏君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将她连人带枪抡了起来! 这是何等的神力! 呼呼的风声划过脸颊,传来一阵阵刺痛。丁敏君整个人被抡到了半空中,身下无处着力,自然也没法再制住对方握着的那柄枪。但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当机立断地扔掉了右手的长剑,抽出金铃索朝着察罕帖木儿的面门用力掷出去,对方只微微侧了侧头便轻易地避了开去。 丁敏君见状却不着痕迹地勾起了嘴角,手臂一抖,原本冲着对方面门而去的金铃索顿时如同灵蛇一般变换了方向,转而向下游动,以极快的速度紧紧地缠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她随之提起一口真气,整个人硬生生又拔高了一些距离,双□□替踩在对方的枪身上,借力从对方头顶越过,屈膝落到地上,然后迅速将金铃索的一端在自己手上绕了好几圈,背对着对方用力收紧 察罕帖木儿被勒紧了脖子,很快便透不过气来,眼前一阵阵发黑,从脖子到脸全都涨红了一片,额角青筋暴突,五官登时变得有些狰狞。 在他即将窒息的前一瞬,丁敏君忽然松开了手中的金铃索,大量空气瞬间挤入喉管,察罕帖木儿顿时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突然后心一凉,他愣愣地低下头去,只看到一柄长剑穿胸而过,正滴滴答答往下滴着血珠。随后那柄长剑被人从身后用力抽出,大量鲜血喷涌而出,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他艰难地转头向后看去,便见到丁敏君挥剑甩去沾染在上头的血珠,脸上满是肃杀。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察罕帖木儿睁大了眼睛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南征北战几十年,他早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战场上,如今这一天终于到来,似乎也并不觉得意外。 罢了,能死在战场上,也总比死在朝廷的党争之中要好上许多,也没什么不甘心的 他长叹一声,渐渐没了气息。 丁敏君垂下眼帘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毅然转身,再次冲向因失了主帅愈加疯狂反扑的元兵。 作者有话要说:少了点,明天再更一章^^ 第114章 在察罕帖木儿战死之后, 失去了主帅的元军非但没有溃败,反而自己砍断了王旗,显出了不死不休的决心。面对将近上万豁出命去疯狂反扑的敌人, 明教义军压力倍增。杨逍当机立断, 命刘福通和罗文素继续留在城墙上防守,而他自己则带领五行旗及五千义军从城门冲杀出去, 在和丁敏君率领的锐金旗回合制后,共同正面迎敌。 从天光乍现到日落西山, 从明月高悬再到金乌初升,这场大战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才终于宣告结束。 战场上尸横遍野, 这一役打得实在惨烈, 元兵几乎全军覆没,而明教义军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元气大伤, 原本超过两万的人数, 只存活下来不足两千。 在打扫战场的时候, 有将士发现了察罕帖木儿的尸身,奇迹般地在极度混乱的战场上完整地保留了下来。杨逍接到下属禀报的时候,与丁敏君对视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吩咐将他好生安葬。虽然是敌人,但却也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当得起这一份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