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遭暗算生产几遇险先诘问猛然听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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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八,夏至。 太子收到一封来自西北的信,随后便进宫面见皇上。 隔天,魏王府上失窃,书房里丢了好些值钱的玩意儿。魏王震怒。 五月二十四,小暑。 成王妃h氏进宫给德妃请安,随后在谢嬷嬷的陪同下特意来拜见太子妃,送了一些小孩子的东西。 李攸宁客客气气地和她说了两句闲话,等人走了,才和田嬷嬷道:“稀奇了。” “听说德妃娘娘近日频传御医,成王妃特意进宫探望呢,许是德妃嘱咐的吧。”田嬷嬷说完又加了一句:“德妃好像就是当年生二皇子时落了病根,一吹风就不爽利。这几日风大,娘娘还是不要出去了。” 出了东宫,h氏犹疑,“今日母妃为何要我来拜见太子妃?王爷知道了怕是不高兴。” 谢嬷嬷宽慰道:“礼多人不怪,娘娘也是为了您好。” 一阵风吹过,h氏闻到谢嬷嬷身上的药味,又想起德妃的病,也无暇细究了。 五月二十五,太子出宫,酉时未归,宫门已下钥。 酉时三刻,太子妃突然腹痛,东宫哗然。 “日子早了些,想来小殿下是急着和阿娘见面呢。”田嬷嬷和丁茶架着李攸宁在产房走动,只待产道开了便能接生了。 内廷司指派的四个接生嬷嬷正在检查分娩椅和下面铺的厚软被褥,确保无碍。(注7) 锦竹端了一盘龙眼大小的点心,还有一碗红糖水,给太子妃补充体力。说道:“已经叫人去请御医了,小厨房里热水也在烧了。东宫的几位主子都到了,奴婢请她们在花厅坐了。皇后娘娘那儿可要现在通报?” “不要扰了皇后娘娘休息……等生下孩子再通报吧。”李攸宁既痛又热,身上被汗湿透了,下身一阵阵的宫缩,坐在椅子上,也无来由地心里发慌。可是田嬷嬷摸过肚子,说一切正常。 刚咽下两口糖水,突然被一个小宫女出声打断,“银竹jiejie,这碗好像不是小厨房的。” 银竹一个激灵,迅速把碗拿过来细察。太子妃用的一套碗碟是特制的,这只碗粗看是像,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奴婢该死,竟没仔细看。”银竹脸色大变,全没了往日的机灵。 田嬷嬷一听,放下手中正给太子妃擦身的热毛巾,拿过银竹手中的汤碗,先闻了闻,再用手指蘸了一点尝了,还算镇定。 “是曼陀罗,会让人困倦,使不上劲儿。娘娘别怕,您喝得少,不碍事,等会儿御医就来了,这点药力还成不了事。”然后让银竹领着刚刚出声的那个小宫女去小厨房盯着,一概不要假手于人。 “太子呢?让人去找了吗?”早产了,还偏偏是太子不在的时候,李攸宁心里从没有这么害怕过。迫不及待想要太子来帮帮她,陪她渡过难关。 “去了去了,马上就回来了。娘娘千万要撑住啊!” 魏王府,赵立昱看着二十来个穿着墨黑衣服,戴着金属面罩的暗卫,毫不慌张。 “四弟,托你的福啊,三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父皇的暗卫呢。”赵立昱抹了一把脸,朝着一身劲装的赵立暄道:“不过,你就带这几个人来,怕是自大了吧。” “三哥不急,等我把事情问清楚了,才好判断让多少人进来合适啊。” “哦?太子这是要审我?父皇也由着你来?” 赵立暄开门见山:“与何牧合谋,吞了江南百万赋税,又与徐程g连,企图和塞外密交。这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何牧?他只给了我四十万的孝敬,让我多关照他,别的可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吧。至于徐程和塞外?”赵立昱想了想,冷笑一声,“跟我可没关系,别想把屎盆子往你哥哥头上按!” 孔令婉一行人俱在花厅等消息,突然听到产房外一阵异动。 “什么叫请不来御医?”丁茶目眦欲裂,“太子妃生产怎么会请不来御医?!” 丁茶一向持稳,孔令婉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激动。偏又不敢叫太子妃听见,嗓音都劈了,急得快哭。 “碧霄宫说德妃娘娘是急症,不肯进去通报!” 这个小太监也是急得头大,要是孙公公在就好了,他一个跑腿的小太监谁都不放在眼里。 “那去禀告皇后娘娘啊!你就这么回来了?!” 孔令婉道:“他去长秋宫一层层通报进去,得费多长时间?你让人拿了令牌急召宫外的御医,没准还快些。我亲自去长秋宫一趟,请皇后娘娘过来。你不要慌,一切听田嬷嬷的,若是田嬷嬷需要什么药材,华音殿有的,尽管去找润碧拿。” “多谢良娣。”丁茶匆匆施了一礼,便疾步去取出宫的腰牌了。 这厢,樊圃瞧着孔良娣急匆匆的背影,对赵良媛道:“我以前倒是看错她了。” “我也没想到,她遇事倒是蛮有条理的,我都吓糊涂了。”赵良媛轻声说完,也没落座,去领了周良媛回花厅,让她别怕。 产房里,热气腾腾,田嬷嬷用沾了热水的毛巾一遍遍擦着太子妃的身体,让她用力。 李攸宁攥着扶手上的把柄,再用力似乎也不觉得手疼。意识渐渐散去,模模糊糊听到田嬷嬷在问催产汤熬好没有。接着嘴里被灌进温热的液体,然后又塞了两片老参片。又是无休止地用力…… 在她精疲力尽到想放弃的时候,终于听到外面传来皇后娘娘驾到的声音。 丁茶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喜极而泣,“小姐没事了,小姐没事了……” 随着皇后的到来,产房里窒息的氛围得以一松,田嬷嬷隔着帘子交待太子妃的情况,御医拟药方,皇后点头,有条不紊。 “三哥看看这个,你应该很眼熟吧?” 赵立昱接过赵立暄手上的信纸,先是讥讽,再是困惑,最后隐有惊惧之色。猛地站起身朝赵立暄大叫:“这事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那有你私印的信件怎么会出现在塞外的王庭?本王竟不知,三皇兄还跟塞外的大王子有交情?” “是有人伪造了我的私印!” “那三皇兄用私印和谁联系了呢?” “徐将军……” 赵立暄冷笑一声,“三皇兄还要说自己无辜?” 赵立昱不停踱步,秋香色长衫映出一片深色的水迹。嘴里不停嘀咕:“何牧,徐程,何牧,徐程……” 蓦然停住,嘴里喃喃:“我知道了……” 赵立暄:“你知道什么了?” 赵立昱转过来,指着他,突然放声大笑:“你怎么这么蠢啊?!就你这样还能当太子!就是命好罢了。当年,老大,老二,我!为了得父皇的青眼要费多大的功夫。你呢?一出生,西北的战乱平了,东南的水患息了,然后就被父皇捧在手心,刚会走路就当了太子!好尊贵的身份啊!” “当年你生母是个婕妤,生下你不久就死了。敏昭仪独具盛宠,又有了你傍身,没两年登了后位,你就成了嫡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哦,你还不知道吧,皇后当年不过是你生母身边的一个婢女。一跃而上,先是昭仪,没几年又成了皇后。你猜猜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以为的父慈母爱里,是不是夹杂了你生母的血啊……” 天空一声惊雷,划破了漆黑的夜…… 惨白的闪电,把赵立昱故作狰狞的脸照得分外恐怖…… 注7:隋巢元方等撰《诸病源候论妇人将产病诸候》中,提到当时孕妇分娩所采取的t位时称,“妇人产,有坐有卧”,即分娩时有坐姿,也有卧姿。虽然“有坐有卧”,但古代孕妇首选的是“坐”,其次才是现代孕妇喜欢的“卧”。 医学家杨康侯在《十产论》即称,“儿将欲生,其母疲倦,久坐椅褥,抵其生路。须用手巾一条,拴系高处,令母用手攀之。轻轻屈足作坐状,产户舒张,儿即生下”。 这一波我是长知识了,我只知道欧洲以前是坐着生的,没想到中国古代也是坐着生的。 作者有话说:当年的事情不是三皇子以为的这样,大家知道,我最不喜欢姐妹反目撕b戏码,当时的后宫比如今的东宫可怕10086倍,她俩又没背景,可以说真正相依为命的。Pó二0二1.cóм(po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