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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宇抬眼,目光是一如既往的严肃漠然: “这是我的工作。” “谎称云商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利用他顺藤摸瓜企图找出我的破绽所在,也是你的工作?” 云商眼睛暗了暗,抬头看向岑宇。 却只看得到他的背影。 突兀的,岑宇嘴中发出一声轻笑,带着些许嘲讽意味。 这是云商第一次见岑宇露出这种笑,笑得他头皮发麻。 “不管什么手段,只要得到我想要的结果,那它就是正义的。” 岑宇似乎并不打算藏着掖着,坦然承认了。 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在监视尹温纶,试图将那位受贿领导背后的行贿者一个不落全揪出来,包括在酒吧的那一晚,也不过是他普普通通像往常一样监视的一个夜晚。 他知道,尹温纶这人在这种事上向来滴水不漏,要查他实在不容易,而云商是个突破口。 当时在医院阻止云商堕胎也是因为他怕孩子打掉后,云商和尹温纶再无联系,眼见着事情有了一点进展,他怎么会放弃这等大好机会。 就像他说的,他一直都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为了拉拢云商,编织了许多令人同情的谎话,邻居家的牧羊犬,雨天被遗弃的小猫,以及后来被父亲强行要求送走的两只猫。 “那么,你得到想要的结果了么。”尹温纶轻轻问道。 而岑宇却沉默了。 他嘴唇紧抿,眉头微微蹙起。 得到了么? 不知道,但唯一清楚的是,他在这场可笑的博弈中失去了某些东西。 或者说某个人。 “如果你觉得我确实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了招标计划,我公司以及个人的流水随你查,一笔一笔清清楚楚,我问心无愧。”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动容?该查的我一样要查。”岑宇的声音实在太冷了,即使在温暖的屋内还是听的云商不免打了个寒颤。 岑宇曾经说过,自己出国留学时曾经接受采访,被问及人生目标是什么,那时他说自己也不清楚。 真的不清楚么?一个迷茫的人又怎么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甚至不惜伪装起来去欺骗一个无条件信任他的人。 “是骗我的么。”不合时宜的,云商的声音在房间内空荡荡地盘旋。 即使在极力掩饰,可还是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失落之意。 岑宇没有转身,依然用后背面对着云商。 云商只觉如鲠在喉,明明该伤心,该歇斯底里,但脸上却是反常的笑。 肚子又开始疼了—— “那句所谓的,为了帮我父亲申冤是为了安顿好我和孩子,也是骗我的?中午时说的那句婚礼等孩子出生后补办也是骗我的?根本就没打算带我去见你父母吧,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清楚孩子根本和你无关,即使所有人都处在疑惑中,也只有你能清楚的全身而退。” 岑宇依然不说话,也不动,犹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你真的好聪明啊,知道我一无所有,面对别人的示好一定会胆怯犹豫,所以用我父亲的事来笼络人心,或许你早就察觉我想要的人生,就是父母所受的不公能够沉冤得雪。” 云商扭过头,一点点劝慰自己,试图抚平内心的愤慨。 他放轻了声音:“所以就算我知道你在利用我骗我,但因为你帮我父母平反,所以我连指责你的权力都没有。” 曾经真的天真的以为,岑宇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肚子里像是有什么器官被撕扯着一样疼,疼得浑身止不住打颤。 尹温纶看着他,似乎觉得不对劲。 “那这样,我们扯平了。”云商捂着腹部,踉跄了下,勉强稳住身形后颤颤巍巍要走。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尹温纶看出了端倪,赶紧追上来询问。 云商摇摇头,依然倔强地扶着墙慢慢往外走。 肚子里突发性的一阵剧痛,像一把小锤子般痛击脑部神经。 云商突兀赶紧身体一阵下坠,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第61章 救护车“呜哇呜哇”乱叫着穿过闹市区,云商躺在担架上,一脸了无生望。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因为气温骤降造成心血管疾病突发,结果是因为……肚子疼。 医生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肚子疼去门诊看看都行,但尹温纶这厮就执意要把云商用担架抬走。 但在被抬进救护车之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云商悄悄看了眼酒店门口。 岑宇并没有跟过来。 也是,之前还有利用的价值,失去这种价值之后他干嘛还要管自己死活。 熟悉的病房,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云商躺在床上,眼神缥缈。 尹温纶在门口和医生讨论什么,不大一会儿,他推门走进来。 “医生说是有两个小肿瘤,建议做刺穿手术,但术后要配合服用药物,还有术中麻醉,这些都会对胎儿造成影响。” 云商不说话,呆呆地望着窗外被黑夜笼罩的皑皑积雪。 一般听到这种情况,特别是“肿瘤”二字,多数人都恨不得以头抢地呼,但云商好像并没有多惊讶,看样子早就知道了。 “肚子还疼么。”料到他可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尹温纶岔开话题,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贴心地给云商掖了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