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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来拿衣服。”萧染头也不抬,态度与自己刚来时截然相反。 云商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难道说艺术家就是这样敏感? “温纶,等一下,我有话想和你说。”就在两人准备起身告辞之际,萧染却突然开了口。 尹温纶看了云商一眼,低声道:“在外面等我吧。” “不等,我自己坐车回学校。” 也不等尹温纶回应,云商头也不回走出了工作室。 他并不觉得两人关系好到要浪费时间等他。 但临出门前,他明显感受到,气氛变了。 刚走出工作室,云商在门口站了会儿,发现对这地方不熟悉,不知道去哪里坐车,想掏手机查查地图,才反应过来,手机好像落在萧染的工作室里。 不得已,硬着头皮回去拿。 只是刚走到工作室门口,手还没摸上门把手,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带着哀怨的质问: “我不明白,我哪里不如他了?我跟了你这么久,你扭头带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人去见你父母,你把我放在哪里了?” 天地良心,云商并没有兴趣知道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但他们声音太大,不想听也硬往耳朵里塞。 “首先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再者这件事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尹温纶,还学会一语双关了。 “我不止说过一次吧,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也希望你不要越界让我们双方为难,收一收不该有的感情,收不起来那就藏在心底别说出来。” 云商默默收回手,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印象中,尹温纶一直都是那种嬉皮笑脸死没正形的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严厉的语气同别人讲话。 而萧染,语调瞬间失落下来,甚至还带着一丝哭腔: “你不能用这种态度对我,我没做错什么。” “没人说你做错什么。时候不早,我走了。” 话音落下,脚步声响起。 云商一个躲闪不及,面前大门打开,正对上一双薄情的双眸。 “我不是有意偷听。”云商赶紧退到一边,尴尬地挠了挠腮帮子。 “我知道。”尹温纶拉起云商的一只手,将一部手机放进他手中,“但我是有意说给你听的。” 云商愣住,望着手中自己的手机,又望向屋内背影落寞的萧染,最后再望向决绝离开的尹温纶…… 什么啊,这人…… **** 最难熬的害喜期一过,云商只觉自己食欲大增,哪怕不饿,也总想吃点什么。 他刷到一个视频剪辑片段,讲的就是受怀孕,前期孕吐得厉害,后面食量蹭蹭上涨,且口味刁钻,总是想吃一些平时很难见到或很难买到的食物。 比如,凌晨两三点忽然想吃香港路那条街上的青椒驴rou烧饼,还指定要这一家,闹得他老攻大半夜跑到人家店门口东张西望差点被当成小偷带走。结果刚买回来,又说没胃口,非要吃XX店的卤鸡爪,老攻二话不说又穿衣出门。 虽然看着这受挺作的,但羡慕也是真羡慕。 就像自己,现在特想吃章鱼小丸子,但只能自己去买。 穿衣拿上手机,悄悄避开宿管大婶的监察,做贼一般迂到学校后门,好在时间不算晚,不会被当成小偷逮起来。 夜市热闹非凡,大多是周边学校的学生,即使到了十一点还是人挤人的场景。 云商走了老半天才找到一家卖章鱼小丸子的摊位,等了十几分钟,当热腾腾的章鱼小丸子到手之后,他才忽然明白,不是影视剧里的受作,而是孕期的胃口就是这么诡异,上一秒想吃的要命,下一秒看着都想吐。 他望着手中的章鱼小丸子,叹了口气。 一抬头,忽然发现路边停着辆车。 眼熟的颜色,眼熟的牌子,以及眼熟的……车牌号。 这是……岑宇的车? 其实在知道岑宇暗中调查当年父亲的案子开始,云商没少给岑宇发消息询问事情进展,但这个人从来没回复过他,搞得云商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发错了人。 云商攥着手中的章鱼小丸子,慢慢走过去。 半晌,他终于抬手敲了敲车窗。 对方似乎很不情愿,过了很久才打开车窗。 但却是扔了一张小纸条出来,马上又关上车窗。 云商诧异捡起小纸条,就见上面写着苍劲有力几个大字: 【离开这里】 这几个字,不用问,云商也知道岑宇可能正在盯梢。 他不想打扰岑宇,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可能会引起被监察嫌疑人的注意,但想为父亲洗脱冤情的想法实在是过于强烈。 云商又轻轻敲了敲车窗,站在外面,用手机给岑宇发了条消息: 【我父亲的事有眉目了么】 这一次,或许是不耐烦,岑宇终于回了消息: 【如果不想事情败露,走远一点。】 隔着手机屏幕也透出几分冷漠的字眼。 云商垂了眼睑,慢慢后退。 在距离车子十几米远的距离处,一家炸串店门口,他停下脚步,默默坐在一边的石台阶上,眼神穿过人群,望着那辆黑色的车子—— 他想跟着岑宇一起等,等着当年那个看似忠厚的伯伯再度出现,然后好好问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一家逼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