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执宰大人的宠妻日常在线阅读 - 第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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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儿怎么这么早?”梁慕白睁大眼睛,忍不住扬起嘴角:“不忙么?”

    “不早了。”林鸿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隐约能听见打远处传来的一点人声:“差事都做完了。”

    他没有什么话,通常挪出来个把时辰站在这里,都是梁慕白问一句他答一句,也是不容易,梁慕白原本是个话不多的姑娘,跟他一起,生生磨成了一个话痨。

    “你身上……”提起一个男人的身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垂着睫毛:“好了么?”

    林鸿一下没反应上来她问的是什么,后来才明白,她是指他被蚊虫叮咬出来的包:“不碍事。”这竹林里最是蚊虫多,夏天夜里在这里站上一个时辰,回去挠得一身红肿:“现在……蚊子没那么多了。”

    里梁慕白不放心:“我在我嫂君那里拿了药膏,你拿回去抹。”她弯起眼睛,眼眶下头的几颗小祛斑就像蝴蝶一样灵动:“大哥也老是招蚊子,是奶奶特意找人给他配的药,比一般的好使!”

    “不用了。”梁慕白随着这一句,眼睛里的光暗淡了几分,林鸿怕她多心:“我一个下人,用这么名贵的药,被人翻出来就不好了。”

    “小姐!”过道那边雪梅压着嗓子喊了一声,慢慢走近了,手里拿着一个烛台:“小姐,你拿着灯,留神别摔喽。”说完冲墙那边的林鸿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借着昏黄的光,林鸿看到梁慕白朦胧的脸,熏得绯红,他问:“你脸怎么了?”

    梁慕白用手一摸,有些烫,反应过来:“在席上,喝了几杯酒。”不知道林鸿厌不厌烦女子饮酒,便急切的解释:“是奶奶后家的亲戚,我不能不喝……”

    “……很好看!”林鸿背着一只手,看着她:“你这样,很美。”他这样近的看她,已经有些日子了,久得连她有几根睫毛也快数清了,然而今夜的梁慕白,让他惊艳,让他不忍心去扫兴,但他不得不说:“入了冬,我就不能常来了。”

    梁慕白瞪着失望的眼看他:“为什么?”

    “入了冬,下雪的话。”林鸿吞咽了一下:“地上会留下脚印……”

    “是了……”梁慕白失望的垂下头,林鸿忍不住顺着她低垂的睫毛往下看,圆圆的下巴再往下,是她的衣襟,他比她高了许多,斜着眼就能看到被掩住的一片皮rou,羊脂白玉的肌肤,连着的……林鸿不敢往下想了,再想……

    “你在发什么呆?”

    “什么?”林鸿惊了一下,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梁慕白又问:“你在想什么?”

    “我……”他很愧疚,有些抬不起头,他想的东西是下流的,拿不上台面的,是对她的亵渎:“我在想……不下雪的时候,我还是可以过来的。”

    梁慕白眼里又弯起来,睫毛的光影扑在脸颊上:“那不下雪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等你!”

    林鸿笑了,宠溺的点点头,他穿着粗布麻衣,背后是几棵竹子和一片黑暗,被微弱的烛火一照,像书里说的顶天立地运筹帷幄的剑客,梁慕白羞红了脸,想说些什么,却被林鸿抢了先:“过几天,我要跟庆主事去东郊庄子上一趟。”

    “去做什么?”梁慕白急得两手扣着墙:“你不是在内院儿传话伺候么?怎么还要外出办事儿?”

    对林鸿来说,其实是个好事儿,他机灵,得主事看中才让他跟着去办些外务:“秋收了,庆主事担心庄子上的人在数目上做手脚,派我们几个往庄子上去盯一下……”看梁慕白渐渐失落的表情,林鸿于心不忍:“来去不过小半月的功夫。”

    十几日……梁慕白垂着头不说话,林鸿又瞟到她脖领下那一片皮肤,慌忙转了眼:“路上看到什么好玩儿的,我给你买回来。”

    梁慕白还是不说话,林鸿有些急了,去哄她:“就一眨眼功夫,你睡上几觉我就回来了!”

    “是十几个日出和日落……”梁慕白终于幽幽的开口,埋怨自己矫情:“没事儿的,你去罢。”她逼出来一个勉强的笑:“等你回来,你给我的料子我也给你做好了!”

    是要给他缝一件过冬的夹袄,梁慕白提出来的,林鸿不要,她很是失落,没有办法,林鸿才拿来自己的普通料子给她缝,要是她用上好的,会被人看出来。

    “好。”林鸿想缓和下气氛,故意问她:“但是你没量过我的尺寸,不知道做出来我能不能穿得上。”

    “可以的!”梁慕白很笃定:“你和我大哥身量差不多,他给过你他的旧衣裳,你穿着不是很合适么?”

    那零零散散的几件衣裳,是林鸿去传话的时候,赶上梁锦心情好赏他的,有的是他不爱穿了的,有的还是新的,林鸿实在没有衣裳了才翻出来穿,那些上好的料子贴在身上,他不自在,感觉不伦不类。

    说到底他是有颗读书人高傲的心,也并不是天生的奴才命,实在是家里父母亡故没钱收殓他迫不得已才卖身为奴,除了梁锦嘉奖他护主那次,大多时候他都不大喜欢主子们随心的打赏。

    “你又在想什么?”突然,梁慕白问,林鸿常常这样沉默,让梁慕白一寸寸的丢下了一个姑娘的矜持,她难免偶尔有一丝丝怨他。

    “我在想……”林鸿不忍心,可是自尊心又出来作祟:“你若是为了当初我救你那次。”他有些残忍的又提起这事儿:“其实不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