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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没出过山庄,想跟着我们一起,多了解点外面的世界。” 一路上有同龄人陪伴,至少也不会太枯燥无聊,更不会有单独面对楚留香时的窘迫。 对于池清叙来说,是件不错的事情。 “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你就把胡铁花带在身边,好生安慰一下吧。” 楚留香想拒绝,凭心而论,他对乔颂玉并没有任何意见,但却并不想跟这个小公子同行。 那块压抑人心的黑色乌云,又如同流水般慢慢地滑进了他的心里。 楚留香尽力隐忍着不快,不想给池清叙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就这么办吧。” 留下这句话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他不高兴吗…”池清叙懵然地睁圆了眼睛,疑惑地望着男人的背影。 “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真是搞不懂。” 第二日,是难得的晴天。 四个人准备告别袁听云,出发前往京城。 “香帅,请务必帮我抓到凶手。”袁听云说着,便对身后的侍女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盘缠拿上来。 “这些盘缠,还请各位收下。”她凝重地说道,“我替听澜等着各位的好消息。” 袁家前两日还挂着的大红灯笼和绸缎,此时已经全部撤下,并换上了素净的白色,看来是准备为袁听澜办后事了。 四个人正依次登上了马车,这时,池清叙却被袁听云叫住了。 “那天,很谢谢你。”袁听云拉住池清叙,温柔地向她道谢。 “我实在是太不冷静了,要不是你挺身而出,也许我真的会被愤怒驱使,不小心刺伤乔公子。” 当时,她的确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头顶的发丝都在冒火。 若没有池清叙打圆场,事情还不知道要糟糕到什么样的地步。 “没关系,”池清叙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是我见过最坚强最棒的女孩子。” 袁听云那双带着颓丧灰色的眼睛,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终于闪耀了一点明亮的光彩。 池清叙朝着袁听云咧开了一个开朗的笑容,便转身上了马车。 这马车很是宽敞,比他们来时乘得还要好,里面甚至还摆了张小方桌,呈了各种各样的糕点和茶水。 “听云想的真周到,”楚留香不禁感叹了一句,“不愧是点苍的翘楚。” 这话是之前高亚男夸赞袁听云的,楚留香原封不动地说出来,却又戳到了胡铁花的痛处。 他刚刚还兴高采烈的样子,现在却仿佛被秋风吹落的花朵,枯萎了下来。 “她不知道和谢予青去哪了,”胡铁花失望地说,“昨天来问了我关于案件的事情,就没见她人了。” “高亚男追着你的时候,你总像个老鼠一样躲来躲去,现在人家不理你了,你反而怅然若失。” 楚留香端起桌上的茶水,笑着调侃着老朋友。 “你还不是一样?” 胡铁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回击道:“不许小丫头跟着你,结果人家真的不跟着你,你又不高兴。” 不等楚留香辩解,胡铁花赶忙伸出一只手摆了摆。 “我知道你是为了她的安全,你用心良苦,比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成熟多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楚留香沉吟半晌,说道:“若是你会遭此不测,我也一样会保护你的。” 胡铁花不喜抒情,最听不得老朋友的这种真情流露,他抖了几下肩膀,好似要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放屁,老子才不需要你保护。”他说着,不甘示弱地挥了挥拳头,“来一个我打一个!” 两个男人在前面的马车里聊着天,后面的池清叙和乔颂玉相处也很是愉快。 他们从小时的趣事谈到最近的经历和见闻,像是有聊不完的新鲜话题,桌子上放着的糕点几乎快要被少女全部吃光。 “我每晚都要画法阵找碎片,但每晚都在失望。”池清叙神情很是沮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如你所说,那碎片很是珍贵,自然也不可能随便就现身。”小公子煞有介事地分析道,“或许你还得多点耐心。” 他的私心,肯定是希望池清叙可以与自己多呆些日子的,但依乔颂玉的性子,实在不好说出口。 池清叙咬了几口被烘烤得极为松软的糕点,听了他的劝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还正要问你,香帅为什么对这件事特别热心呢?” 乔颂玉托着腮,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他本以为香帅和袁听澜是情侣关系,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再加上楚留香与袁家并无很紧密的交情,这份热心和仗义就格外可疑。 “啊…怎么说呢…”即使机灵如池清叙,也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 既要解释楚留香和这些事情的关系,还要尽量不破坏他的形象,实在是很难的一件事。 “我们之前找到了线索,发觉凶手有可能认识楚留香,大概是因为这个,他才觉得自己应该负起责任来吧。” 池清叙巧妙地隐去了部分真相,只挑了一部分说出来。 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是在维护楚留香在人前的形象。 尽管他是名震江湖的大侠,是无数女子的春闺梦里人,有可能并不需要这样的“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