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自知之明

    “为什么？”婚后光子上前一步，抢到方语元前面问到，女生往方语元他们身后努了努嘴，示意他们扭头看一眼。

    方语元和婚后光子扭过头去，后面的教室里不知何时一群人探头出来看向了这边。

    “我可是连拳头都用上了，才把那些家伙弄回去的啊。”大咧咧的男生语气不善地说，“才一天就能让人变成这个样子……嘁，还是死了干脆点吧。”

    旁边的女生瞪了他一眼，他耸了耸肩，没再说话。而婚后光子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方语元，方语元看了一眼身后蠢蠢欲动的人群，对婚后光子说“如果现在我们拿到了食物，你觉得后面的人会怎么看？”

    “但是，是我们带回来的……”婚后光子急切地想辩驳，方语元没等她说完就用一句话把她堵回去了，“你觉得他们知道吗？”

    婚后光子沉默地低下了头，方语元咳嗽了一声，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抱歉，我语气太冲了。不过在这种混乱而又资源紧张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因为一小点失误就让秩序崩溃；在那之后，这座学校里所有人甚至有可能……”

    “哟，这位小姐看的很透嘛。”坐着的男生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方语元，对旁边地女生问“永是不是也这么说过？”

    方语元叹了口气，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兴趣解释，只是拍了拍低着头的婚后光子的肩膀，放小声音说“金克丝所要说的，大概还是‘一只狼扑向五个孩子和一个孕妇’的问题。你现在是怎么理解的呢？”

    婚后光子用从未有过的低沉声音说“我们必须放弃其中之一。”

    “我不反对你这么想，”方语元捏了一下婚后光子的肩膀说，“但是我更倾向于‘我们首先做好我们能做到的’这个说法。”

    婚后光子迟疑地抬起头，方语元对着她露出了个微笑“我其实不讨厌你的冲动和个人英雄主义，只是现在你的想法太多会让你行动陷入迟滞，连本来能做到的都做不到了。对我而言，保证小室孝、黑川抚子、爱丽丝以及高城沙耶那边一行人的安全；这可能是一种更简单也更舒服的选择。”

    “说到底，我并不是井豪永，或者高城沙耶的父亲那样的伟大的人。对我而言我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才是我的世界，除此之外的东西我并没那么关心。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哈哈。”

    婚后光子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说“这就是金克丝要告诉我的事情吗？”

    “我觉得那家伙要告诉你的事情是更过分一点的事实。”方语元耸了耸肩，“但是那是她；我想告诉你的大概就是这些。”

    婚后光子盯着方语元的眼睛看了一会，直到方语元有些不自在挠后脑勺的时候，她才柔弱地笑了笑“奇怪的家伙。”

    “我对这个评价保留意见。”方语元煞有介事地说。婚后光子叹了口气“本小姐这几天试试看不吃东西好了。”

    方语元有些为难地说“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只是这个世界还是蛮危险的，要么下次有机会……”

    婚后光子重重地摇了摇头“本小姐的看法还是太肤浅了。百闻不如一见，本小姐自身好好体会一下好了。放心，如果感到不适会适可而止的。”

    方语元只好叹了口气“适可而止啊，适可而止。”

    两个人转身打算走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拘谨的声音“稍等一下。”

    方语元和婚后光子转过头去，留着平头的教职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个袋装面包，递给了方语元。在方语元疑惑地目光中，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就只有这些我们份的晚餐面包了，你们要一路小心啊！”

    方语元抿了一下嘴，他双手接过了教职员手里的面包，朝三个人分别低头鞠躬说“谢谢你，谢谢你，谢谢。”

    “那啥……我可是旁边那家伙非要我拿出来我才拿的！”门旁的男生撇过头去，别扭地说。而另一边的女生只是扶了下眼镜，礼貌的回了一礼。

    方语元转过身，拍了拍同样低头致谢的婚后光子，两个人一起往教职员室走去。

    “如果这几个人，因为我们走了之后会死掉，你会怎么想？”婚后光子在路上问方语元。

    方语元苦笑着说“那当然会觉得很可惜，甚至有点悔恨。但是我也不会在现在纠结。”

    “即使很不舒服？”婚后光子接着问，而方语元也没有犹豫就给出了回答，“即使很痛苦。”

    婚后光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方语元看了看手里拎着的片装吐司，拆开了一个默默地一口一口啃了起来。

    “就算我们不在，他们也不一定会死吧。”婚后光子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让方语元哽了一下，他拍了拍胸口，把卡在嗓子里的面包送下去之后，点了点头，婚后光子不由得露出了个微笑“也是啊。”说着她也从方语元手里拿走一袋吐司，慢慢地啃了起来。

    两个人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看了过去，直到找到了韩蛛俐和鞠川静香所在的教室。

    “鞠川老师，我们都已经决定要跟小室孝一起出发了，你怎么打算呢？”

    面对方语元的问题，鞠川静香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样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我留在学校里吧。”

    “喂，奶牛，你想好了？”韩蛛俐坐在拼在一起的课桌上，活动着肩膀对鞠川静香问。而鞠川静香也没有露出迟疑，只是有些埋怨地说“你和小金克丝老是叫我奶牛！真是的，我可没有长角哦！”

    “行吧。”韩蛛俐从课桌上跳了下来，干脆利落的说，“那我们走了。”

    “啊，稍微等等，”鞠川静香像是想起来什么，从衣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给了方语元，“抱歉啊，校车钥匙不能给你。这是我的车钥匙，小金克丝或许可以开，是个红色的小敞篷。”

    方语元接了过来，面对着鞠川静香的微笑总让他心里有些不安，这让他道谢时也不禁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还说不会纠结，实际上不是还会纠结嘛。

    “一路顺风哟~有空回来看看~”就像是招呼要回家的朋友一般，鞠川静香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冲他们摆着手。

    方语元也冲她摆了摆手“拜拜。”然后在鞠川静香的告别中，三人一起离开了这间教室。

    回到教职员室，知道鞠川静香不会和他们一起走的时候，黑川抚子和小室孝多少有些失落，不过爱丽丝说要和他们一起走的事情多少让他们或多或少露出了点微笑。

    “不过我们一共七个人加一个狗，鞠川老师的双座跑车是绝对装不下的。”婚后光子回忆着原作中的情节说。

    金克丝用下巴指了指韩蛛俐“六个人加两只狗吧？”

    “其中一个人要拴着绳子挂在跑车后面，看来再有五个位置就够了。”韩蛛俐没看金克丝，只是嘴里说的话却完全不是对金克丝的话不在意的样子。

    “如果是车子的话，我这里有。”这时一旁的一个女老师插话说，“如果你们需要的话……但是你们会开车吗？”

    金克丝看了看婚后光子“能开吗？”

    “……应该能。”婚后光子想了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