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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姓杨的,你没死。”周颠骂骂咧咧。 杨逍满身狼狈,但身板挺得笔直,神态自若。 “杨某有幸大难不死,教周兄失望了。” “老爷!您没事......”小昭跑过来,激动的忘乎所以,抱住杨逍的手臂哭道:“您没事就好。” 余蔓挑眉,斜眼看,脸上的调侃之色精彩到恨不得敲锣打鼓。 杨逍一一扫视殿内的故人,神情淡淡的,他把小昭推开,“去,叫五旗使和四门主来见我。” 张无忌找了余蔓一早上,这会儿听到动静,匆忙赶来。 杨逍伤病之躯,强撑着不去修养,他与殷天正等人议事,气氛不算好,也不算太糟。张无忌拉余蔓在角落坐下,问起今早之事。 “......这么说,是不悔meimei你救了杨左使。” “才不是。”余蔓没好气地说,心想,无忌哥哥可真会给她按名过其实的功劳,“我只是帮了个忙,没我,人家一样能上来。” 杨逍更够生还皆因他心智坚毅,她那点小忙微不足道。 “不管怎样,都是机缘。”张无忌低声感叹,末了,面露忧色。 他在殷六叔那里,就得另做交代了。这杨逍一会儿死了,一会儿没死,六叔该不会以为他在诓他吧。 “无忌哥哥,成昆是个和尚。”余蔓突然说。 “嗯,是和尚。” 当时除了自曝身份以外,成昆没有说多余的话。不过,他是个光头,交手的过程中,张无忌看到了他头顶的戒疤,还有黑袍下的僧衣。 “他是不是......”余蔓飞快眨眼,眼光闪烁,边说边伸手往后脑比划,“穿着黑黢黢的袍子,袍子还连着帽兜。” 张无忌一听,露出惊讶的表情,迭声说了几个“是”。 “我见过他。”余蔓严笃定地说。 前日,在宋青书找到她之前,那个无故拦住她去路,又莫名离开的和尚,现在想想,就是成昆无疑。 张无忌一惊,忙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余蔓撇嘴,一副“你多此一问”的样子。 成昆的模样她记下了,下回再见,指不定谁拦谁的路呢。 这时,张无忌伸长脖子从茶几上探过来,小声问:“不悔meimei,我......跟你打听个事。” “说。” 张无忌咽了咽口水,苦着脸说:“你到底,把我舅舅怎么了?” 舅舅瞥过来的眼神,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他有心化解,也得了解一下经过才行。 按住打雷的肚子,余蔓冲张无忌诡谲一笑,“你把他头巾摘下来,就知道了。” 张无忌一呆,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画面的主角是一颗光滑的卤蛋。他认为余蔓给殷野王剃了个光头,而实际上,没那么糟。 “那、那是我舅舅啊。”就不能留些余地?结结实实给顿打,也比这强。 余蔓一听,来气了,瞪着张无忌开骂,“你舅舅,老色鬼。” “我只剃了他的头发,没剃了他的脑袋,已经是看你面子了。” 张无忌受到冲击,蔫了,不知不觉,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余蔓的身上。 “不悔meimei,对不起。”张无忌吸吸鼻子,低下头小声说:“我跟你一边的。” 余蔓一哼,坦然受着围观,端起茶悠悠喝了一口。随后起身,缓步走到大殿中央,正要开口,却被彭莹玉抢先一步。 “还不知姑娘芳名。” “我姓杨。” 联想起张无忌挂在嘴边的“不悔meimei”,彭莹玉沉吟道:“杨,不悔?” 波斯明教派来两个彻头彻尾的汉人,也是奇怪。 周颠眼珠一转,阴声笑,“姓杨?哪个杨,该不会是杨逍的杨吧。” 并非没话找话,而是,他怀疑杨逍和这丫头暗中勾结,现在合伙在人前演戏。 呵,波斯来得?是又怎样,还可能是杨逍派去波斯的眼线呢。 张无忌蹦到余蔓身边,乐呵呵地问首座上的杨逍,“不悔meimei是杨柳的杨,杨左使是哪个杨?” “嘿,巧了。”周颠一拍巴掌,冲杨逍粗声嚷道:“这姑娘跟你一个姓,怎么回事啊?” 余蔓抽抽嘴角,心道,女儿跟爹姓,就这么回事。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一瞬,周颠就替她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该不会是你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吧,哈哈。” 心头猛打一个激灵,余蔓扭头,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打量周颠。 这人是如何一语道出真相的?难道,她夜里说梦话被他听去了? 杨逍本不欲理会,可眼瞅周颠越说越荒谬,他不得不开口,“周兄如此玩笑,实在无礼。”然后,又向余蔓微微颔首,语气中充满歉意,“周颠出言无状,望杨姑娘海涵。” 他对待余蔓的态度很平和,并没有掺杂多余的情分,前日他放她一马,今日她祝他一臂之力,也算两不相欠。所以,没什么好徇私的。 余蔓长舒一口气,马马虎虎拱了拱手,“告辞。” “什么!这就走?”张无忌反应很快,也很强烈。他轻轻扯住余蔓的衣袖摇啊摇,小声劝道:“多留几日嘛,六大派......” “你留下。”余蔓微笑,笑得渗人。 张无忌瞬间松手,把手背到身后,胸脯挺得高高的,一脸认真地说:“不,我们走,马上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