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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仅剩的一方魔君神死形消在魔界一点儿水花没掀起,而在殿内等候苍梧的执明却忽然身体一顿,冰斛里的液体晃荡间落到他的虎口处。 “怎么?”孟章一口饮尽手中冰泉酒,揶揄刀:“想到那老鸟弥留之际,害怕了?” 执明没有搭话,闭上眼睛将留在魔界的神识收回,就在方才他体内对苦荷魔君留存的战意瞬间消失了。 而孟章原本挑起的眉尾压了下来,他也感觉到北海之外的某些东西消失了,而又有什么他们不曾察觉到的东西终于露出了一点苗头。 “苦荷死了。”孟章陈述道。 孟章语气不像之前那般放松,瞧着执明皱着的眉头,忽而一笑,笑意却未至眼底,颇有些讥讽的意思:“你方才不还说那老头闭关闭的好好的,不过片刻....呵.....战神也有失职的时候。” 执明垂眸不语,孟章说得对,的确是他的失职。 虽然如今魔族势微,但毕竟一方大族,气数未尽,天道更不会让它失衡因此其“势”依旧不可小觑,当年执明留下苦荷,便是为了让苦荷得了这“势”,魔族得势之人远离争斗对于神族自然是百利无一害。 而在群龙无首的魔界,亦只是表面平静,暗地里风波四起,鼎盛势力避世不出,难免有些不知天高贵厚的杂碎想要取而代之,这些情况执明自然知道,只是这些年魔族多不成气候,他便没多在意。 此刻魔族唯一的魔君在他前脚离开之后迅速泯灭,结合方才百思不得其出处“花界魔君”,执明的确失职。 后殿内。 苍梧亦有所感,不过只是转瞬便又被眼前的小凤凰吸去注意力,趴在他怀里的人明明睡了过去,却还是揪着他的胸前衣襟,怎么也不肯放开,苍梧只要轻轻一动,那人便皱着眉头更加用力地扯回去。 苍梧弯腰想要将人放下,凤柒背后刚贴上木榻似乎是有所察,手就更不松开了,险些将弯下腰的苍梧一同扯倒在榻,苍梧不是头一回被冒失的凤柒扯开衣襟,只是那会儿并不习惯也从未与人近距离接处,这段时间与凤柒同塌而眠早已习惯,但是当凤柒将手从散开的衣襟伸进去,guntang的手心来回抚摸还是让苍梧僵住。 一向冷静自持的苍梧似乎是被凤柒手心的热度传染了,怎么也觉得北海的温度有些过高了。 凤柒浑然不觉,他睡着了其实也不好受,他因为炽火的关系体温本就偏高,这会儿炽火没有完全压制住便更是guntang,好不容易抱着一块清凉舒适的冷源,撒手是不可能撒手的。 苍梧垂眸看着面色红润的凤柒,自然也能感受到凤柒多半是因为灼热才会如此,他握住凤柒手腕,蓝光一闪,凤柒便松开了手,苍梧直起身,挥手整理好衣襟,只是手心通过皮肤那一丝热度钻进胸腔之中带动了若有似无的悸动却还没消失,不过还没来得急细细品味,床榻上的凤柒皱眉轻哼,开始扯自己的衣服。 ........ 也不是第一次了。 苍梧面无表情的拾好自己心里那点不知道是什么奇异的悸动,浅白色的流光从殿内迅速掠去后山玄池,远处冰面开始碎裂,浮在半空又开始迅速凝结逐渐形成一个约摸两米宽的半圆形盛器,而那几近干涸的池子里水流涌动,玄水随着流光便都落入到那大碗里。 下一秒,浅蓝色的大碗便又出现在后殿内,苍梧瞧着榻上已经衣襟打开的小凤凰,到底还是没在自己伸手去抱,一阵白光闪过,凤柒轻飘飘的落入那大碗,沁人的凉意将凤柒包裹。 北海的温度似乎因为室内冰泉降了下来,小凤凰皱着的眉头松开了,苍梧的眼尾不着痕迹的弯了些许。 浅蓝色的冰冷器具里,泛着幽幽冷光的玄水晃晃荡荡快要溢了出来,碰到冷冽壁沿又堪称温柔地回漾抚过凤柒裸露的肌肤和长发,又嫌那长发碍事儿似的将其涤荡开来。 苍梧微楞,施了个法术将那冰檐长高了些许,堪堪遮住凤柒若隐若现胸膛以及绯红的肩头。 走出后殿,又忽然顿住,回身施了个小小的幽梦术,让小凤凰做个好梦。 北海以北原本是片蛮荒之地,土地贫瘠但天辽阔,在魔族迁居之前也曾有不少异兽聚居,只是灵气稀少不成气候,魔族聚集之后那点儿灵气也都被魔气蚕食殆尽,因此北海以北的天空早就不复曾经的澄澈,乌云密布,沉闷的挂了万年未见晴朗,只是这会儿那灰云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涌动聚集黑压压一片,苍梧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那黑云倏地就又散了。 “帝君,魔界有变。”执明起身,羞愧道:“是小仙失职,未曾察觉,以至于花界混入魔族....” 苍梧抬手打断了执明请罪的陈词,苍梧虽然身为帝君,却并没有什么上位者的架子,亦不需要什么人向他请罪,他挥手半空中便出现一片白色雾气。 “北海可曾出现过此兽。” 白色雾气缓慢消散,一团浓墨似的黑气充斥而出,随着一声嘶吼之声,一只四不像的巨大双头异兽出现在三人眼前,这便是当初在不周山出现的被苍梧称为“杂物”的那只异兽。 执明的视线定格在半边类似蛇头的异首,瞳孔骤缩。 “唔....”孟章也有些讶然,对着执明开口道:“这倒是和你关押在北海地牢的那只入魔玄兽有些相似。” 苍梧侧眸看向执明,那眼神平平淡淡,却让执明后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