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二重人格(四十六)
任意坐在沙发上跟云汐聊天如果你有了自己的身体,想要做什么? 云汐道我能做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应该会去修仙吧。她从出生起,就一直走在证道的路上,除了修仙,她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而这个世界,她不知道能在修仙一途上,走到何种地步。 任意笑道修仙有趣吗? 云汐愣了一下……不知道。但在原本的世界,所有人都觉得应该修仙,所有人都想飞升。但飞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证道吗? 任意如果觉得有趣的话,继续修仙也很好。 这时候门锁转动,客厅的门被推开,肖长泽卷着微冷的气息走进来,外面似乎下了雨,他头发和风衣都有些湿,狭长漆黑的眼眸低垂着,薄唇紧绷地抿在一起。 任意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微微愣了一下“怎么了?” 肖长泽没有回答,眼中泛起复杂和茫然的情绪,他道“我回了一次肖家。我……”这一路上,他都在愤怒和痛苦之中挣扎,比起早已经做好的决定,他更难过的是他终于发现,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是孤身一人的。 他的母亲把他生下来,希望能凭借他在肖家站稳脚跟,希望他能把肖家争夺下来,让她能一直享受这种奢华的生活。一旦发现他失去了争夺的可能,就可以把他舍弃掉。而父亲也只是把他看作接替肖家的人选,看重的也只有他存在的价值,而非亲情。 而他终于有了想要得到的人,迷茫到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自己的真心捧出来看,让她接受自己的心意的时候,身边的所有人都告诉他让她放弃。因为她不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助力,因为她不符合肖家女主人的身份。 难道他一生都只能在这种利益争斗之中周旋,不能拥有真实的、温暖的感情? 他流露出来的难过和脆弱太过明显,任意轻叹了一声,勾唇道“不太愉快?” 肖长泽看着沙发上的女孩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站起身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去洗个澡,别着凉了……” 他忽然俯下身,在任意惊讶地目光中抱住他,低声道“我不冷。”他的身体真的一点也不冷,只是心有些冷,冷到让他觉得无处容身。 好在,她的身体一直很温暖。 肖长泽感觉着怀中人逐渐传过来的体温,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在任意身边,就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仿佛她是依靠一般,明明她根本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但今天这些事,他没有打算告诉任意。这是他的事情,而且任意根本就没有接受他。他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才能有底气地问她愿不愿意做肖家的女主人。 现在,让他稍稍汲取一点温暖就好了。肖长泽想,就一点,否则他就要坚持不下去了。他终究不是肖卓,没有办法把让自己的人生中只有利益,只有肖家。 他把任意抱得紧了些,低声道“你让我抱一会儿好了,就一会儿。” 任意面容上的情绪从讶然变成无奈,放在肖长泽肩膀上的手滑向后背,她给了肖长泽一个拥抱。 她道“你可以多抱一会儿,今天特许。不过等一下你要负责刷碗。” 肖长泽的声音有些沙哑“好。” 她把下巴放在肖长泽的肩上,轻轻地拥住肖长泽,在他耳边道“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找到新的人生意义。”她是真心这么祝愿的。 肖长泽却在想,他已经遇到了。他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生活,最温馨的家常,失意时的拥抱,平静又安宁的生活。即使只是一时的假象,她也已经全部给他了。 肖长泽好感度 3,当前好感度98。 如果这样的生活能一直继续下去就好了,肖长泽在心中祈求着这个愿望,把怀抱收得更紧了一些。 在微微泛黄的灯光下,从外面回来的男子,带着雨夜的气息和女孩相拥在一起,安静又美好,宛如被定格好的画面。 任意不知道肖长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说他回了肖家,那么事情一定和肖卓有关。第二天就证实了任意的猜测,在肖长泽离开之后,有一个意外的访客登门了。 发丝花白的老管家登门拜访,笑容恭敬又客气。任意打开门看到他,也笑了一下,让开门道“请进吧。” 管家说了一句打扰了,踏进了客厅。走进来的瞬间,他眼底就划过一丝讶然,这个屋子出乎他意料的小。 他以为肖长泽愿意住的地方,绝对要比这种地方好得多。肖长泽虽然跟肖卓闹翻过,但从来没有在钱财上短缺过,会愿意挤在这种一室一厅实在让人惊讶。 不过很快管家就释然了,因为虽然房间很小,却处处透露着和肖家大宅完全不同的温暖气息。管家很理解肖长泽为什么会那么喜欢白晴,不惜和肖卓对抗。 对于从小没感受过家庭温暖的二少还说,这种温馨的地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管家在心中感叹道。连带着,他看任意的表情都变了变,这位履历平平的白小姐有着不一样的聪明和手段。 任意在沙发上坐下,说道“请坐。” 管家在她对面坐下,客套道“你很会打理房间。” 任意想了想道“一般,你们家肖少比较会。” 管家心中的诧异更重了,倒不是因为肖长泽会打扫房间这件事,而是因为任意的口气,她说的是你们家肖少。 听起来,她和肖长泽并不熟一般。 任意从旁边的水壶中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放在管家面前“没茶,喝口水吧。我猜肖先生找我有事?” 她眨了眨眼“我猜猜,多少钱?” 管家终于知道为什么肖卓执意不肯让白晴成为肖家的女主人了。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看起来过于成熟淡定了,似乎对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即使猜到他带过来的任务,是颇具侮辱性的钱财交易,她也没有丝毫愤怒的意思。 甚至像在看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故事情节,还能为猜中了下文的发展自得地笑上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