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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知道的?” 竹子上面的虫子在撒了黄花水后一夜之间死了九成还多,这么高的效率这么大的效力自然是瞒不过负责人的,于是时隔许久奥利维特终于再次和领主面对面了,坐在椅子上的黑发青年眉梢眼角的疲惫依旧没有消散, 周身的气势却比公爵和主教加起来的压力都要庞大。 “以前见过。” 雪莲花控制着自己的眼神尽可能的不要太过放肆,他知道那个一直跟在徐天身边的金发管家并不是什么吃素的人物,如果没有梅莱尔的存在他大可以慢慢欣赏领主的风采,从小到大磨练出来的眼光让奥利维特第一眼看到领主的时候就知道徐天很干净。 身体和精神上的干净。 这么说起来似乎有些可笑, 但这是真的。 而且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天生带着象征恶魔的发色和眼瞳,却还是和天上的云一样高洁, 不像奥利维特——明明心肝肠胃肺都黑透了,外表还是出色到了圣洁的地步。 多好玩啊。 “以前?” 徐天知道奥利维特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但能见到竹子…… “是。” 雪莲花并没有任何隐瞒过去的意思, 但现在也还真的不是时候,他不打算上战场却也有想要建功立业的心,在没有做出足够的贡献或者爬到满意的位置之前他也不打算绝了自己的政治之路。 徐天想知道的显然不是这些,但费布里娜也并不以出身看人或者重视过去, 所以他对奥利维特明显的敷衍了事也只是皱了皱眉失去继续交谈的兴趣,让梅莱尔将人带出去就继续批改文件了,雪莲花知道这已经是有所隐瞒的情况下最好的结果之一,却也还是免不了不甘心。 为什么他会知道治疗竹子的方法呢? 主教那些道貌岸然的狗东西有一段时间十分流行养竹子,不是高大能让熊猫自由自在待着的那种野生竹林,而是类似文竹的能捧在手上的小盆栽,将这种小装饰往桌子上一放再念几首优美的情诗大部分贵族女性也就并不介意帮他们捉虱子。 嗯,如果是没有血缘或者情缘关系的两人,一位给另一位捉虱子一般都发生在空气中弥漫着石楠花味道的时候,不少交际花甚至以自己能给高位者捉虱子为荣。 emmm…这些风俗奥利维特原本也没什么感觉,毕竟从小他就是看着各种男男女女男女的运动长大的,漂亮辉煌的教堂到底有多少地方沾染上了这些液体雪莲花已经不想回忆了,也只有内部的工作人员知道所谓神圣的教廷里面是什么样子,来到这边这么久奥利维特依旧觉得自己能在那种十面埋伏的地方保持身体干净实在是太幸运不过。 那个时候所有的竹子不知道为什么都染上了这种疾病,不能以此为借口的教廷众人都十分愤怒狠狠处罚了许多有关人员,下级挨了上面的怒火也如法炮制冲着更下层发泄,金字塔的结构让这个只是竹子生病带来的小风波继续扩大,最后竟然波及了小半个东大陆——对,就是那场在外人看来声势浩大的“荣光清理”活动,谁知道其实只是顶层的人竹子生病然后怒火层层向下呢。 可笑吗? 一点都不可笑,这就是真实又肮脏的教廷,他们在修道院中偷情,在光明女神的圣像前交合,给有着虔诚信仰的夫人下迷|药,将容貌出色背景不强的男女当禁忌,口中说着苦修整天大鱼大rou,嘴上念着神明心里全是情缘。 最后的解决方法是一个奴隶偶然发现这种黄花可以治虫子,将这个发现呈上去后这个奴隶得到了恢复自由民的奖励,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好不容易追求到的妻子和艰难成长的儿女出去过起了所谓正常人的生活,结果又因为没有竹子因为药力过大被烧死了而被处死,直到有人研究出了其中的比例问题这个奴隶才被从绞刑架上放了下来然后挖了个坑埋掉了。 当时的奥利维特因为特殊的地位旁观了整件事情,晚上绳子吊着的黑影让他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白花花的rou|体纠缠和各种甜言蜜语也许是听得太多逐渐对这些感到恶心,一度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真正纯粹的人存在,即使光明如教廷都是这样的货色他根本没办法其他的地方报以希望,直到来到费布里娜。 这是他人生的转折。 *** 徐天在还是父母的掌心宝的时候朋友很少,明明第一印象都很不错也聊得来后来却都变成了典型的塑料关系,这种事情发生多了徐小天就开始从怀疑别人到了怀疑自己,从脾气太坏到习惯太懒再到各种各样的从头到脚的批判,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然后无精打采,成绩也因为精神恍惚逐渐后退,老师父母轮流上阵却收效甚微。 更加惨烈的是那个时候恰好处于脾气火爆的青春期,家长很巧合的在忙一些事情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孩子沟通,于是等到徐小天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里里外外都闹僵了,老师不再多管自己父母也没有继续花费心思,下课或者上厕所的时候别人都是三五成群热热闹闹,只有自己坐在座位上形单影只还要假装沉迷学习。 说实话,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但也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徐小天才有时间认认真真回顾自己的生活是怎么变成这种样子的,而且这种日子过久了……说实话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