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行刺

    石落升想了一会儿道：“齐国四皇子的行程只有齐、楚两国的相关人士才知道，现在有人故意把消息泄露给我们，目的就是要借刀杀人。如果姜桓楚死了，谁会是受益者？”

    石落升先抛出了一个问题，然后自己回答道：“首先是齐国皇室的几个皇子会受益，据说齐帝姜无双很宠爱这个小儿子，虽然齐国现在有太子，但是也难保日后姜无双不会废掉他改立姜桓楚为太子。所以姜桓楚死了，齐国的太子和其他想争储位的皇子都会受益。另外，姜桓楚要是死在楚国，齐、楚两国肯定交恶，受益的会是燕国，但是燕国也和我们一样，他们也不知道姜桓楚的行程，所以可以排除。那还有谁受益？

    石落升想了想又继续道：“自从上次燕国使团的事情发生之后，项通就没有再对我们用过兵，他也知道直接攻城是打不下来的，我们也不会出去和他正面交锋，只要双方都不出现意外，这种局面就会一直维持下去。但是项通是主攻，他打赢了才有功劳，我们是主防，只要守住了，我们就立功。时间是我们的朋友，是他的敌人，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这时齐国一旦对楚国用兵，他就会被调回去防御齐国，那时他也变成主防，以项通之能防御齐国应该不难，所以他也是受益者，由此看来泄露情报给我们的不是项通就是齐国的某位皇子。”

    邓元觉赞叹道：“妙、落升，你现在看问题是越来越透彻了，你所说的和我所想的差不多。但我更偏向是项通泄露的，项通想要借刀杀人，而我们也想杀了姜桓楚，到时这天下最强的两国就有开战的风险，楚帝熊焕也必定会调回项通的这二十万大军。现在燕国已经和我们结盟，楚国又撤军了，我们大宋也就太平了，接下来朝廷也可以抽出大部分精力来恢复国内的生产。所以这次刺杀行动对我们很重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几天之前，我就派人去天刀门把林师弟请来帮我执行这次任务。落升你长于谋略，子玄也勇猛过人，这段时间军中也没什么战事，我想让你们也跟着林师弟一起去历练一番。”

    石落升和刘子玄二人道：“得令。”

    邓元觉又交待了几句：“你们三天之后出发，这两天都相互熟悉一下，好好计划一下怎么行动，一路上多听林师弟安排，任务虽然重要，但是你们也同样重要，我希望你们都能活着回来。”

    石落升心中一暖：“请大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会在林长老的带领下完成任务的。”

    林文英也道：“请师兄放心，此事关系到我们大宋的国运，我会全力以赴的。”

    三日之后，林文英带着一众天刀门弟子和石落升、刘子玄上路了。按林文英计划，打算在姜桓楚进入楚境的第一站昌黎城进行刺杀，这样即使刺杀失败了，后面还有很多机会。

    一路上，林文英带着大家一边赶路，一边也趁着间隙指点众人武功。这一日，林文英让自己的弟子敖青与石落升切磋。

    敖青跟着林文英已经有十几年，一套天刀刀法使得甚是娴熟，石落升与敖青拆了三十多招之后，逐渐落入下风，敖青抓住石落升的一个破绽，一招挑落了石落升手上的单刀。

    石落升有些惭愧道：“多谢敖兄手下留情。”

    一旁观战林文英安慰道：“落升，你不必太过气馁，你练习天刀刀法不到一年，敖青自幼跟在我身边已经有十五年了，输了也不打紧。但是你本来不至于这么快落败的，你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吗？”

    石落升低头沉思片刻：“弟子不知，请林长老指点。”

    林文英道：“天刀刀法重攻不重守，每一招使出都是有去无回，如果你出刀的时候不能忘掉自己的生死，天刀刀法你再练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你自己好好体会一下。”

    一番话说的石落升汗流浃背，其实这个问题自己也早就发现了，天刀刀法练到极致就是向死而生，但是自己家中还有老母亲，以及自己在小仓城燃起的野心，石落升不想战死沙场，更不想在江湖厮杀中被人所杀，所以每次出招都留有余力，不求一击杀人，但求不被人一击所杀，以至于天刀刀法无法再更进一步。

    刘子玄见石落升落败，心中不服，也下场向敖青讨教。刘子玄和石落升不同，为了追求武道上的极致，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天刀刀法正适合他这种性格。刘子玄和敖青一连拆了七十多招，才开始渐落下风，一百招之后，刘子玄也被敖青击败。

    林文英满意的点了点头：“子玄，论刀法你并不输于敖青，你的个性也很适合学天刀刀法，能最大程度发挥刀法的威力，这次输只是输在内力不及敖青，以后还要勤加修炼内攻，不能懈怠。”

    刘子玄道：“弟子明白，多谢林长老和敖兄指点。”

    又过了几日，林文英一行赶到了昌黎城。算算时间姜桓楚也应该在次日的午时到达昌黎。安顿好之后，林文英就派人去打探楚国方面的消息，不久就有消息传回，楚国派了典孔义和大内侍卫副总管熊羽前来迎接齐国四皇子姜桓楚。

    林文英收到情报之后召集众人商议：“姜桓楚这次秘密来楚，身边的护卫不会有太多，明天午时，他只要一进城，我们就杀他个出其不意。楚国这边也没有大张旗鼓，沿途都没有用军队护送，只派了孔义和熊羽来迎接，孔义只是个文官不用考虑。熊羽的武功却是不弱，明天我负责去缠住他，刺杀姜桓楚的任务就交给武婴师弟，敖青和石落升、刘子玄你们三人带着门下弟子挡住其他的护卫，武师弟这边得手之后，我们分散逃出昌黎城，不要留在城内。”

    武婴有些担心道：“师兄，熊羽可是楚国有名的高手，你明天要小心一点。”

    林文英点了点头，又和众人仔细推演了几遍细节，之后就让大家回去休息。

    石落升没有回房间而是带着刘子玄去了城门口，用石落升的话叫先去踩踩点。

    刘子玄问道：“落升，你觉得明天我们能得手吗？”

    石落升摇摇头道：“不知道，如果一切都如林长老所说，那问题应该不大，但是我总感觉就这么成了，那是不是也太顺利了点。”

    刘子玄被这话气乐了：“你难道还不希望我们能顺利完成任务？这要是让大将军知道了还不得揍你。”

    石落升道：“不是我不希望能顺利完成任务，只是林长老布置的太过理想化，就怕出现意外，我们还是谨慎一点，今晚先过来看看地形，万一明天刺杀失败，我们得想好怎么撤退。”

    石落升围着城门附近转了一圈，然后找到城中一家石灰店，买了五十斤石灰粉。接着又走到离城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中，这条小巷极其狭窄，两人并排行走都显得拥挤，只能一前一后，石落升把刚买的石灰粉分成二十小袋，穿在两根麻绳上面，分别挂在小巷的两侧。

    刘子玄有些好奇石落升的举动，不解的问道：“落升，你这是干嘛，明天都是江湖高手对决，难道还用石灰粉这么下三滥的东西？再说把石灰粉挂在这里干嘛？这里离城门还有不少距离呢。”

    石落升回道：“石灰粉并不下三滥，就是因为它实用，那些所谓的江湖好汉才怕它，他们自己又要面子，不屑使用这种东西，所以才恶意诋毁它。我也希望用不上这些，但是万一用上了，或许能救我们一条命。”

    第二天上午，林文英带着众人来到城门附近埋伏。临近午时，一支八人的商队骑着马走进了昌黎城，为首的正是齐国四皇子姜桓楚。城门内也早有四个人等候着，前面两人分别是楚国的典孔义和大内侍卫副总管熊羽。

    姜桓楚刚一进城门，没等孔义上前迎接，林文英就带着众人杀了出来。

    看见出现刺，齐、楚两边都感到意外，难道有人泄露消息了，不然怎么姜桓楚才一进城就有刺来刺杀，但是此时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姜桓楚身边的几个护卫拿起兵器挡住了冲向姜桓楚的天刀门众弟子。

    林文英也直接找上了熊羽，石落升和刘子玄截住了楚国另外两个护卫。武婴、敖青则带着其他弟子杀向姜桓楚。

    姜桓楚并没有慌乱，冷静的观察整个战场的局势，一位中年人护在姜桓楚前面没有出手，另外六人截住了武婴、敖青和两名天刀门弟子。武婴以一敌二还游刃有余，敖青三人战四名齐国护卫也渐渐占据了上风。另外一边，林文英和熊羽旗鼓相当，剩下两名楚国护卫则被石落升和刘子玄杀的险象环生。

    又过了几招，截住武婴的两名护卫再也撑不住了，一个被武婴一刀劈死，另一个被一掌重创，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武婴也不停留继续朝着姜桓楚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