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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他重新起了个名字,“既然我们相识在雨季的江边,那么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做江霰。水工江,雨散霰,与我同音不同字。” 江霰对自己的这个新名字很满意,但他的脸上却不会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欣喜。 在这之后的记忆就像是放幻灯片一样,江霰看着年幼的自己在那个组织中进行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不同练习,然后参与了一场又一场的残酷比赛。 虽然过程有些许多千难万险,但他最终还是成功地活了下来。 现下站在旁观者角度回想起来,那个组织虽然剥夺了他许多,但是也曾赋予过他许多。江霰对于这个曾经教养过他的组织,心里也谈不上有多少感情但也绝对没有怨恨。 如果要说在江霰活过的二十多年里,他对谁的印象最为深刻,那他的答案一定不是给予他生命的母亲,而是赋予他新生的姜珂。 江霰很小便进入了组织,然后从十二岁起就开始执行任务,当时初见的那句“只有活下去,你才有可能变得强大”,不知激励他熬过了多少悬于生死之间的长夜。 但是姜珂却没有等到江霰真正迈入顶尖杀手的那天。 作为永远都要藏于暗处,一生都见不得光的杀手,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在执行每次任务的时候,他们都会抱着必死的决心。 与江霰的刺杀失败不同,姜珂是死于组织内乱。在江霰意外身亡之前,组织的规模已经被缩减了不少,而原本那个吞噬无数人性命的庞然大物,葬身其中的不仅只有那些目标人物,还有许许多多因为内乱而死的组织成员。 组织内乱时,他正在遥远的国度执行任务,等到回来得知姜珂的死讯后,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表达。要说江霰对于姜珂的死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最终还是主动申请去惩罚室里,面壁思过了一天一夜。那时候的心就像是一扇被打开的窗户,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总是从中间呼啸而过,但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股情绪是什么。 江霰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应该就是遗憾的感觉吧。 他很遗憾姜珂没能亲眼见证他成为顶尖杀手的那一刻。 …… 江霰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腿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缝合,就连周边的血迹污渍也都被人清理干净,然后他抬眼就看到了靠在一边椅子上休息的司禹枫。 这好像已经是司禹枫第二次看护他了。 但因为他平躺的时间过久,所以从尾椎骨传来阵阵的疼痛。他只好艰难地翻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个动作也刚好惊醒了旁边的司禹枫。 “唔……江霰,你醒了?” 司禹枫使劲揉了揉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询问江霰的情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所以伤口是我帮你缝合的,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太舒服的地方?” 听司禹枫一口气连说了这么一大串关心自己的话,江霰躺在枕头上却只是轻轻地摇头。他的嘴唇因为缺水有些发干起皮,嗓子听起来也有点嘶哑,“……你先回去休息吧。” 看到司禹枫因为照顾他而疲惫的模样,江霰总觉得有些愧疚。其实他不太喜欢被人照顾,这会让他有种欠了人情的感觉,哪怕照顾他的人是队友也不行,他的心里还是会感到很不舒服。 司禹枫先是摇头,后来看到江霰坚持的目光又只好点了点头。他起身给江霰倒了一杯水,“江霰,你先喝点水吧,你嘴上都起皮了。” 江霰这次没有拒绝司禹枫的好意,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又听司禹枫开始关心问道:“你现在饿不饿?从任务世界回来以后,你应该还没吃过饭呢,我去做点吧?” 江霰刚想阻拦他,“不必了……”但是空荡的胃部不适时地发出“咕”的一声 江霰:“……”司禹枫强忍住笑意,走到门口对他说:“我还是去做点吃的吧,就当作请你陪我吃饭了。说起来,我也还没正经吃过呢。” 很快,司禹枫就从外面端进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粥,然后又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张小桌子放在了床上。 他刚想扶着江霰起来,但是被江霰制止,“我自己可以……”司禹枫便也没再坚持。 江霰看着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不由感叹道:“其实,我可以去餐厅吃饭的……” 司禹枫却对着他笑道:“这可是高级病房里专享的VIP服务,可是很难得的!而且你的伤口才刚缝合好,现在又没什么事,偶尔享受一次也没什么的。” 江霰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司禹枫又将其中的一碗粥放到江霰面前,然后端起自己那碗只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用勺子舀起一点放在嘴前,慢慢吹凉。 江霰奇怪地看向他,不明白司禹枫为什么还坐在椅子上。 “嗯?”注意到江霰的目光,司禹枫嘴里还咬着勺子,只是模糊问道。 “上床吧。”江霰往后坐了坐,给他腾出一些地方,“陪我一起吃。” 其实司禹枫刚才害怕唐突到江霰,才选择坐在旁边椅子的,“你确定?”见江霰一直坚持,他便也不过多推辞,直接坐在了江霰的对面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