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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怎么回事?”卓钺呆了,“谁这么威猛连熊都敢杀?” 北方山中多见猛兽,其中以野狼黑熊最为常见。黑熊高猛雄壮,一爪子扇下来能把人挠个透心凉,比成群的野狼还难对付。所幸熊多在深山活动,在平原并不多见,而且一般也会避开人群聚集的地方。 可却没想到他竟会在营帐附近看到一只这么大的死熊。 张老黑蹲在熊旁边,摸着下巴道:“发现的小兵说这熊早死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反正不是人弄死的。” 郦长行和小嘎也闻声赶来了。小嘎似想蹲下仔细查看一下,可刚一矮身却被扯了个趔趄,回头怒道:“你就不能弯点腰?” 郦长行懒懒地站着,闻言冲小嘎不咸不淡地一笑:“抱歉啊小嘎哥,我腰酸,不想弯。” 小嘎气得青筋暴跳,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与郦长行并肩硬邦邦地杵在原地。 张老黑看呆了,忍笑道:“这、这咋回事儿——” “打架了,被我治了一通。”卓钺悄声对他道,“我现在就盼着他俩啥时候要去撒尿,那画面应该老精彩了……” 张老黑再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几人又检查了一遍,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能判断这熊应是老了,独自离群索居至此才暴毙而亡。天降的意外之喜格外让人兴奋,一群人兴高采烈地抬着熊回去打算扒熊皮、摘熊心、拿熊胆。 阵仗太大,回营的时候连中军都给惊动了。众人忙活着扒熊皮的时候娄长风也来了,笑盈盈地在旁看着。卓钺刚好在几个小兵的帮助下把熊头给切了下来,浑身尽是脏污的熊血,刚才那一趟澡是白洗了。可他却不减兴致,扛着熊头过来大声招呼娄长风:“将军,你看这威武不威武!” 娄长风笑道:“好气派。” “让人掏完脑颅洗干净,塞上稻草抹上石灰,就能摆在帐子里了。”卓钺拿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老将军喜欢不,要不我们做好了给他送过去?” 娄长风摆手:“老爹不喜欢这个,倒是小弟喜欢这些新鲜玩意儿。给我吧,我做好了等回来送给他。” 卓钺应了声。说来奇怪,他当上娄长风的副将也有一年之久了,和娄氏二子也算是熟稔了,可愣是没见过娄吹云。这位小将性子骄纵又跳脱,嫌弃军营憋闷,仗着父兄的宠爱常常偷跑出去,此时听娄长风这话里的意思想是又不在营内。 “小将军又跑出去了?” 娄长风有些无奈:“是。听说附近有市集十分热闹,非要去看,已经走了小半个月了,拦不住也只好随着他。” 他说的市集,应该是附近的黑市。 自北方战争爆发之后,经济败坏,曾经的繁荣被兵荒马乱毁得不成样子。南方来的商客早跑干净了,可无论军队们怎么打,百姓们却还要吃东西过日子,又因为缺少物资而愈发艰难起来。 便是从今年年初起,在边疆的一些小镇中,出现了小型以物换物的市集。来市集换东西的有中原人,也有草原人,除了不受朝廷监管这些小市集与曾经繁盛一时的“互市”也并没什么本质区别。无论是草原人急需的铁器、药材,还是中原人喜欢的风干牛羊rou,都能在此买到。 但也因为缺少监管,这些市集鱼龙混杂,并不算安全。 “还是战时,市集里草原人也不少,不太妥当吧。”卓钺不禁道。 娄长风无奈:“说多少次了,他不听呐。反正男孩子也需要锤炼,从小到大野了这么久也没见出事,随他吧。” 卓钺心中揪了一下。 可此时,距离娄吹云真正出事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将军,”他又忍不住道,“听说又一批粮草运到了,这次可有检查——” 娄长风瞥了他一眼:“有查,每次都有查。如今那些粟米都是让人晒干了又炒熟,才敢入人口。再说,不还有你那个叫符旺的小兄弟盯着呢么?他查得比谁都仔细。” 卓钺讷讷一笑:“哈哈,这个,小心为上么。” 娄长风看着他:“粮草均是从京城的方向运来,理应出不了什么大错。你却三番五次提醒我小心粮草质量,又不说明原因……这是为何?” 他总在娄长风面前提醒这粮草的事情,就算是傻子也能感受出他的紧张了,可偏偏他如此紧张的原因又不能说给娄长风听。 面对娄长风的诘问,他只好将话咽了下去,苦笑道:“只是标下的直觉,小心驶得万年船。” 娄长风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番。卓钺硬着头皮任他看,知道自己这拙劣的说法瞒不过他,却也无可奈何。 所幸娄长风没有深究。 “你说得对,小心总没有错。”他笑了笑,面上终于露出了几分轻松惬意,“还记得吗,再过不久就是中秋节了。” 卓钺一愣,掰着指头一算。是啊,虽然现在还很酷热,但等入秋不久,就该中秋了。 “好好和手下将士们过个中秋吧,要是顺利,或许过不多久咱们便能拿下榆林关了。新岁就能回家过了呢。”娄长风笑着拍了拍卓钺的肩膀,“你还没去过京城吧?等此地的战事告一段落,随我去京城转转可好?京师可比这鸟不拉屎的北疆有意思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Flag经典格式:等……了,我们就……吧!